时光茬苒,一月匆匆已过。
苦竹所学功夫大有精进,他不得不相信郝宝是真心教他,是以对宝贝兄弟已无往常敌意,如今他俩即将出关,自己如何面对他俩?
他担心的不是武功学不全,而是如何向宝贝兄弟解释奇幻女失踪一事?
经过再三思考,他不愧是一代枭雄,老狐狸一只。
他想宝贝兄弟虽真心传他武功,或而现在能处之融洽,但将来未必能继续如此发展下去。也许能将两人留为已用,却不可太依恃两人,免得后患无穷。
“就把他俩当作跳板石吧!欲成事,岂能婆妇心?”
苦竹有了决定,只要能保持关系,他也不急着翻脸,至于奇幻女一事,他想打迷糊仗,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一大早,他如往常般欣然步入迎霜洞。
宝贝早巳换上请净衣衫,一月静养,不但功力精进不少,还养得肥肥胖胖,更显得容光焕发,架势一摆,大有将军出征之气概。
苦竹也备了美酒以饯行。方迎入洞中,他已含笑为礼:“恭喜两位少侠闭关成功,重获清白之身;老衲也为两位高兴。”
郝宝抱拳为礼笑道:“大师不必客气啦!混了一个月,咱们还分什么彼此?今日要出关还真有点儿依依不舍,来!我以美酒先敬你。”
“不不不,该是老衲先敬你才对!”
两人抢着举酒杯,三人相互敬酒,直如老友相会,哪有彼此可分。
美酒下肚,郝宝神情即来:“哈!好酒,真是大四叉(爽)。”
苦竹讷然:“什么太四叉?”忽有所悟,笑道:“哦,少侠可是说喝酒有若练那招大四叉功夫能随心所欲?”
宝贝兄弟笑眯了眼,郝宝立时逢迎:“对,就是这个意思,哈哈!…真爽!”
苦竹亦豪气干云,酒杯一奉:“来!为此老衲破戒再干三大杯!”
“好,好!好气魄L”
宝贝俩当真痛饮三大杯,笑不绝口。
苦竹平日滴酒不沾,此时黄汤下肚,巳满脸通红,然而他兴致不减,又陪宝贝喝光两坛美酒,显得有些醉意。
郝宝促狭道:“大师喝了酒,不怕你们和尚门徒说你破了戒,还拿你当榜样?”
苦竹醉笑道:“难得佳友造访;醉他一下又有何妨?我佛桌前不也常有王杯清酒?佛祖能喝!我也能喝……”
郝宝看他似乎真的醉了,也不敢再开玩笑,急忙道:“大师父你可千万别醉了,要是醉了,你叫我如何离开少林寺?”
他怕人家误会苦竹酒醉是他耍的诡计而拦人不放。
苦竹定定神,醉态较醒,歉然说道:“失礼了,老衲不谙酒量,平日又见你们大口大口地喝,以为喝酒并非难事,没想到三杯下肚还真有点醉昏昏的。”
郝宝笑道:“这才显出大师豪气,其实你只要运功逼住酒气,喝再多也不会醉。”
苦竹恍然:“这我倒忘了。现在,逼是不逼?”他怕逼酒,失去豪气而对宝贝兄弟失礼,不逼又是醉态迎人,走出去并不妥,方才大话可全是酒话,怎能接掌几天掌门即露了丑相?
郝宝似也想到他的难处,笑道:“你还是清醒些好;免得少林变成酒鬼城。这就罪过了,呵呵:和动物抢食已是难题,怎能再和酒鬼枪酒喝?”
苦竹窘笑道:“既然少侠如此说,老衲恭敬不如从命。”
他不知该如何逼酒方为恰当。猛运劲逼向月复中黄汤,只见酒气直冒嘴巴。他功力深厚,眨眼已逼出酒气,红热脸容也褪了不少。
他窘笑:“老衲出丑了。”
郝宝笑道:“哪里;时地不对,否则我还想跟你喝得大醉呢!”
“一定、一定,有机会,老衲一定奉陪。”
郝宝扯了一大堆话,其实未尝不是想等奇幻女到来,然而扯了老半天,不见两女到来,他不得不开口询问了:“大师,不知我那两个女门徒。”
苦竹含笑道:“少侠别担心,早在半月前,你爷爷来此,老袖早巳将入交给他带走。少侠如此对待老衲,老衲岂能愧对佳客呢?”
郝宝惊讶:“我爷爷真的把人带走了?”
芳竹苦笑道:“少侠回去便知…”
郝贝追问:“那你为何当时不通知我们?”
苦竹道:“当时少侠住的十分开心,老衲又想令爷爷带走她们该无问题,所以才末加通知,心想现在说明,也是一样的……”
郝宝心念细想,此时情境,苦竹的确没有留难必要,何况他向天下保证过一个月放人,如今并无栽赃事情,他是该放人。
何况他也相信爷爷不会放着他们不管。
想及爷爷,郝宝军心大定,笑道:“那我该谢谢大师这些日子的照顾了。”
苦竹笑道:“何来照顾?该是少侠照顾老衲才对,使老衲受用无穷。”
郝宝笑脸迎人:“咱们彼此彼此啦!”
“少侠如此说,老衲就放心多了。”
笑声中,郝宝已想离去:“时候不早,在下须告辞了……”
“容老衲送您出去。”苦竹满脸慈祥:“今后少侠不必再担心被误为奇幻宫人,老衲早已向天下宣布,还你清白之身了。”
“多谢大师。”
三人步出迎霜洞,朝阳方升,银光万斗,照得宝贝兄弟很是舒畅,这才发觉洞内虽好,洞外却更好。
苦竹领前,宝贝兄弟在其左右,后边随着十八罗汉浩浩荡荡往山下行来。
郝宝忽而问道:“大师,要是我真的是奇幻宫人呢?你将如何对我?”
苦竹怔愕:“少侠真是奇幻宫人?”
郝宝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是已证明了?”
苦竹这才再露笑容:“说的也是,少侠怎会是奇幻宫人?”
、郝宝试探道:“我是说,奇幻宫曾在黑白榜贴告示,要和天下武林和平共处,不记前仇,大师以为呢?”
苦竹斩钉截铁道:“妖孽的话岂能相信?何况她们杀人无数,她想忘仇,别人可记得清清楚楚,谁能让妖孽再造孽武林?”
宝贝兄弟闻言,心头沉痛不已,难道天下武林全和苦竹一样想法,非置人于死地不可?
苦竹见两人不说话,以为自己失态,连忙致歉:“老衲失态了,其实奇幻宫二十年前消失即罢,她们为何还要出现武林,引来血腥,分明是有预谋,老钠最是痛恶血腥之徒,所以才一时忍不了,说话过重……”
郝宝露笑容:“不干你的事,我只是搞不清奇幻宫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会让天下武林如此怨恨?”
“奇幻宫罪行可不少……又如他们用邪功害人……”苦竹说了一大堆旧事传言。
然而听在宝贝耳中,那全是片面之词,但觉奇幻宫复教任务更加艰难了。
兄弟俩被风风光光送出少林寺,苦竹也够义气,一路送到山下,在依依难舍中才舍得分手,直到宝贝兄弟消失小径,他才满是欣喜地返回少林。这一月来,在功夫上,他着实是得了不少好处”
而宝贝兄弟呢?
两人走在路上,心绪一片混乱。想及奇幻宫刚出道,即被逼得走投无路,何况又要和天下和平共处。
郝贝道:“一见面他们即下杀手,我们如何跟他们和平共处?连打都不能打。”
郝宝苦笑:“我哪知全天下全是恶人投胎,好杀之徒,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郝贝道:“现在又如何?本以为奇幻宫没有他人,谁知道平白地又冒出三名女门徒?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人?”
郝宝叹道:“多少人倒是其次,最重要,我们搞不清她们是真是假,要是假的,岂不更糟?”
郝贝也觉得此事十分严重:“你认为她们是真是假?”
婶宝沉吟道:“依那三名蒙面女子行径看来,她们是有意帮我们,才会大庭广众之下把奇幻宫罪过给揽了过去,我想她们该是真的……至少她们对我们并无敌意。”
郝贝道:“可是她们如此一搞,不就加深了奇幻宫罪行?”
“话是不错,但当时那是最好的处置了,何况就算此事并非奇幻宫的人干的,他们还是会把罪状加在奇幻宫身上。”
郝贝无言以对:哥哥说的没错。他问:“到底谁把那十名九大门派弟子给杀了?”
郝宝摇头:“我不清楚,不过那人做的并不聪明。”
“为什么?”
“因为他虽然嫁祸给我们,却埋下了另一条让奇幻宫翻身的。证据。”
“这怎么说?”
郝宝道:“如果我们抓到真凶,不就可以昭告天下。是有人嫁祸奇幻宫,藉此可以缓和双方嫌隙,也可减些奇幻宫好杀成性的形象。”
苦竹做梦都未想到,自己下的毒手,却在郝宝巧智中安排成最有力的月兑罪证据。
郝贝点头:“说的有理…”忽而有点儿冲动:“哥,我们现在就去找元凶,只要抓到了,事情就好办了。”
郝宝笑道:“别急,这是次要的事,我们先得巩固内部,把奇幻宫人手给搞清楚;是真是假才有个对策,否则三不五时东冒一个、西冒一串,就算不是嫁祸,也得被她们整死。”
郝贝又觉得此事更重要:“那……我们该如何着手进行?”
郝宝沉思半晌:“看来先得找到奇幻女,问她看有无辨认本派门徒的方法,咱们就回爷爷那儿去吧!”
两人已准备调头往喜悦山方向行去。
郝贝问道:“要是没有辨认方法,那该如何?”
“没有辨认方法……”郝宝先是皱眉,忽而呵呵邪笑:“那就自己发明吧!呵呵!弄个大四叉谜语让他们猜,猜对了就是本派门徒,猜错了,彼此爽一下也好,哈哈哈…”
被郝宝一逗,郝贝也笑起来:“那岂不太绝了?”
“有什么办法,谁叫她们不识我这个开发宫主?”
笑声中,两人快步追逐式地往林中小径奔去。
方行百丈,进入古松林,但见古木参天,棵棵合抱粗大,阳光迎顶投下,闪烁万道光影,使人见之则气血奔腾,宝贝兄弟方获自由、见此情景,不禁豪气大发,长啸几声,双双追逐于松林间。
奔驰一阵,忽见得苍翠林叶中映出—火团般红影。郝宝灵眼一闪,自是刺眼,随即止步:“阿贝,那是什么?”话未说完已传来笑声,尖高而得意,是一女子。
宝贝兄弟俩眼睛睁得凸大?那人竟是他俩最不想见到的凶女孩韩芹。
郝贝苦急困笑:“她怎会出现这里?!”
郝宝来不及回答,韩芹美目转溜溜,装出一副和蔼笑容,往前奔来:“喂!你们好啊!”可惜她想装温柔,手中却握着一把银亮巴首,奔起步来倒有点儿像在追杀什么。
郝宝见状苦笑:“她出现是她的事,跟我无关!”转身即逃。
郝贝哪敢落后,拔腿就逃:“哥你不能丢下我啊!”
逃的比郝宝还快。
郝宝笑道:“我看她八成是看上你了,呵呵!你们是天生一对嘛!”
郝贝未敢多言,挤命奔逃,心想逃不了可惨了。
韩芹不懂武功,方起步即见两人逃开,哪还装得出温柔笑脸,气得直跺脚:“给我回来!无耻之徒——不守信用——”眼看叫不回宝贝兄弟,滚滚跌跌也想追上。
宝贝兄弟一阵乱窜,心想背着韩芹奔逃总是愈逃愈远,岂知奔行百丈,忽又见得元刀彪然身形已挡在前头。
他恭敬拱手道:“二位少侠请留步。”
郝宝见及他,苦笑道:“怎么他也来了?!”喝道:“让开!我懒得管你们的事!”
和郝贝运足掌力企图闯关。
元刀似无强留之态,已然让身侧内,准备让两人通过。
郝宝但觉奇怪,他怎么不拦?抬眼一望,果然远处仍有灰影晃动,不是韩柏即为韩柏夫人。
人情难却,宝贝兄弟俩只好苦笑,随即掉头。郝宝叹道:“怎么该来的都来了?”往斜左侧奔去。
韩芹追得甚勤,忽见得左侧现出宝贝兄弟,欣喜一笑,喝道:“赖皮狂徒给我止步,快止步!”激动得匕首直抖。
郝宝朝她招招手,含笑道:“大小姐何必呢?跟赖皮鬼打交道,不是太失你面子了?”
脚下一点也不慢,又逃开数丈。
韩芹决怕两人走丢,匕首猛往脖子架去,喝道:“你敢不停,我就自杀!”
“那你自杀好了。”郝宝戏言道。
“死了也好,省得安宁。”郝贝也说风凉话。
“你们敢——”
“我们不是在逃吗?”
“那我就死给你们看!”韩芹性情刚烈,匕首当真往脖子女敕肉抹去,但听得闷哼一声,血痕立现,人也栽倒。
宝贝兄弟看呆了眼,他俩只想到韩芹是想以此威胁,大概不会抹脖子,岂知她真的抹了。
急叫一声“韩姑娘”,两人纷纷追向她,哪还有心情月兑逃。
那头也听及“小姐”声音,韩柏夫妇及元刀也惊慌追往韩芹。
方追近,韩芹也许真想自杀,可惜手无缚鸡之力,也未自杀过,巴首是抹往脖子,但觉一阵疼痛,以为,自己死了,已然昏了过去,脖子留下不深不浅血痕,鲜血缓缓而流。
郝宝将其扶起,连戳数指想封其血脉以防止流血过多,但立及鲜血流速甚缓,已知不碍事,一颗悬吊的心方自揪了下来。
韩柏夫妇迫至,接过韩芹,悲怅直叫“小姐”,撕下衣角,连裹带扎,包个结实。
宝贝兄弟尴尬困窘站立当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人相视,有苦说不出。
自寻宝以来,即无韩芹主仆消息,没想到会在此碰上,郝宝瞧及韩柏夫妇及元刀衣衫皆旧,还有少许破损,想必刚从山区出来不久。又见韩芹以死相逼,想必宝藏仍未有着落,今日遇上,恐怕又难以月兑身了。
不久,韩芹悠悠醒来,入眼即见及宝贝困愁肠容,不问自己生死?反而先笑起来:“看你们还敢不敢逃?”
郝宝苦笑:“我不逃,我走行不行?”说着和郝贝转身作势欲离去。
韩芹笑容顿失,大喝:“走也不行!我的刀!”慌张抓着巴首,又想以死相逼。
韩柏急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韩芹匕首抵胸,自得笑道:“我就是不信邪,斗不过这两个赖皮鬼!”
宝贝兄弟只是作势,他俩知晓今后是走不掉了,只是一口瘪气实是不好受。
郝宝汕惹道:“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力些,也好一了百了。”
韩芹女敕脸一红,冷斥道:“你以为我不敢自杀?”
“敢是敢,可是……你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我……我是真的抹了脖子!”
抹是抹了,只是抹破了皮就昏过去,呵呵!也算死啦!”
眼看郝宝笑声謔人;韩芹哪能受得了这口怨气,气咽不下,猛一横心:“你以为我不敢死,我就死给你看!”
她现在可不是想威胁宝贝兄弟,而是想争一口气,匕首猛往心窝戳去,一点儿也不留情。
这举止可吓死韩柏夫妇,急呼:“小姐不可!”两人四手硬把匕首给架开。
韩芹挣扎:“让我死!放手啊———”
韩柏悲张:“小姐,你死了,老奴怎么办?”
“我不管;我就是要死!”
“小姐……”
“快放手,让我自杀啊——”
韩柏无奈,老泪含眶,只有求助于郝宝。
郝宝于心不忍,苦叹一声,说道:“你这么就死了岂不便宜我们?让我们能逍逍遥遥地离开。”
韩芹一怔,就是听不得宝贝兄弟能追逐过日子。
郝宝稍带汕意道:“你就慢慢地死,用来威胁我们,那样我们就会活得很痛苦。””对呀!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话得逍遥?”韩芹忽有所悟,突又党得自己此时是在听郝宝的话,蛮性又起,叱道:”我就是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2我就是想死!”说着匕首又乱扎,又急死韩柏夫妇。
郝宝暗自好笑,表情却冷寞:“那你就死吧!”
“你要我死,我偏不死!怎么样?”
韩芹挥挥匕首,摆出生命神圣姿态,就是要跟郝宝唱反调,高傲骄纵笑容尽露无遗。
在韩柏目光恳求下,郝宝也不愿再多言拉扯,只希望赶快明白韩芹想干什么。
韩芹战胜一局,感到得意:“我就不相信制不了你们!”风凉话说了一大堆,才扯到正题,叱间道:“说,你们为何自己先逃开了?”
郝宝道:“我们是迷了队失散了,并非逃开。”
“我看你明明就是怕死!”
“既然我怕死;你又来找我干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
韩柏怕事情又闹僵,低声恳求:“小姐……”
韩芹抽抽嘴角:“知道啦!可是他们实在太可恶了,临阵月兑逃!”整理一番情绪,摆出答应韩柏不发脾气的姿态,冷道:“你们说是迷路失散?并不是有意月兑逃?”
郝宝点头:“确实如此。”
“这么说,你们仍愿意跟我一起去找秘籍?”
“有你这么一位大小姐,我们敢不去吗?”
韩芹但觉得意:“谅你也不敢,否则你再月兑逃,我就死给你们看!”
郝宝不是味道:“没想到你的死,还有这么大的功用?”
“那当然!”韩芹更得意:“这是我想出来对付你们赖皮鬼的招式,有你们受的!”
郝宝但觉跟她再扯,只会纠缠不清,遂问向韩柏:“你们可寻得秘籍?”
韩柏叹息:“只差一点儿,那地形似有阵势,我们未能越雷池一步,只好作罢。”
韩芹冷斥:“要不是韩柏说你是什么十全大补老人的孙子,精通阵势,我才懒得再来找你呢!”
郝宝苦笑:“当大补老人的孙子也不好过,补得太多,终究会出了毛病。”
韩芹冷笑中含带得意:“你是逃不掉了,你到底会不会破阵?”
郝宝指向郝贝:“破阵,他最行了,只要狮子一吼,什么阵也挡不了!”
郝贝登时困窘结巴:“我不行,不成,我不会狮子吼!”
只要见及有人窘态毕露,韩芹即呵呵畅笑:“我不管你会不会吼,破不了阵,就死在那里!”
郝贝喃喃道:“我再怎么吼也吼不过你,这次死定了。”
韩芹听不清;斥问:“你说什么?”
郝贝没想到自己喃喃细语也被听去,急得发慌:“没有,没有,我是说、说……”
瞧向阿宝希望他能解危。郝宝轻笑道:“他是说,他吼不了阵,换你吼,你再吼不了,我们只好死在一堆了,呵呵!他觉得不能跟你同生,能共死也是不错。”
郝贝更窘:“我没有……”
韩芹女敕脸也红了起来:“谁要跟你们同生共死?不要脸!给我记着,破不了阵,死的是你们,不是我!”
郝贝欣言道:“我觉得生离死别要比同生共死好得多了。”
韩芹听不出话中含意,郝宝则笑弯了腰。
韩芹就是看不惯郝宝笑的开心,斥道:“有什么好笑,谁想跟你们同生共死?”
郝宝椰掐道:“这样也好,免得我死了,连棺材都枪不过你,落得死天葬身之地!”
韩芹笑呵呵:“你这种人本来就该死无葬身之地!流氓一个,外加赖皮鬼、怕死鬼!”
“怕死即怕死……”郝宝道:“我觉得奇怪,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一下山就被堵着了。”
韩芹更形得意:“想不透了吧?我早就算准你躲在少林寺,所以老早就等在这里。哼!
就算你躲到天庭,我照样有办法逮着你!”
其实宝贝兄弟被囚少林一事,天下皆知,韩芹一伙退出太行山,稍十打探即知此事,乃躲在古松林干等。等了七日、一夜,终见宝贝兄弟出关而逮个正着。’郝宝心想既然走不月兑,而奇幻女又在爷爷手中,该无问题才是,倒不如利用此时替韩芹办完此事,免得始百般纠缠。
他道人你逮着我了,现在你要我于什么?跟你玩捉迷藏,还是自杀游戏?”
韩芹斥道:“谁要跟你玩?”转向一旁沉默良久的元刀,说道:“元哥,神着他们,别让他们再月兑逃了。”
元刀恭敬道声“是”;已走向宝贝两兄弟后头,或因他知道。非宝贝兄弟敌手,并未出刀押人,只是默然站立。
郝宝觉得肉麻:“这么快就变成元哥了?什么时候会变成元相公、元丈夫呢?”
韩芹粉脸已红,斥道:“你管不着!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元哥押他们走!
宝贝兄弟怪笑不已,郝宝摆手道:“不必了,我们自己会走,免得妨碍你们感情的发展!”
“你们敢!”韩芹恼羞成怒,跳起来又想揍人。
宝贝兄弟呵呵怪笑,早已跳开往前行去。见及韩芹追来,粉颈缠着大把布条,行动十分怪异,更礁得兄弟俩发笑。
郝宝謔声道:“这年头怎会有机器人?”
韩芹动作果真像机器,一抖一抖地,宛似抽筋,她不停叱叫追赶,一行人已返往太行山方向行去。
奇幻女和令佳玉在石室里呆得不少田子。
初几天,令佳玉并不急于学功夫,然而奇幻女迫不及待地想教会难得碰上的奇幻宫弟子,是以令佳玉很快即能学得奇幻神功及奇幻步法。
经过十余天练习,步法已能融会贯通,施展开来亦有七分火候,唯独飞仙术这门功夫,始终见不得好成绩,无非在于她内力修为不够,想和苦竹一样,御起真气代替飞行都无法办到。
他不禁追问:“小宫主,这飞仙术口诀真的没错么?”
奇女道:“不会呀2我们从小练到现在,怎会出错?”
幻女道:“我们还是同样地教给阿宝哥,他也学会了,该不会出错才对。”
今佳玉也知口诀不可能出错:“那错在何处?我怎么飞不起来?”
幻女若有所悟,欣喜道:“对啦!佳佳婶婶L—定是没在飞仙洞中练功;所以才飞不起来。”
奇女闻言如获重释,顿首轻笑:“该是如此,害我担心死了。”
令佳玉惊楞:“飞仙洞?!那是什么?·它在哪里?”
奇女含笑道:“飞仙洞是奇幻宫练功的地方,它在总坛,很神秘的喔!””令佳玉心想这下河好,自己歪打正着i毫不费心地即可能进入武林最神秘的奇幻宫总坛。这机会岂能失去?
不必她开口,奇女拉着她的手,急切欣喜说道:“佳佳姊姊,我看我们还是回总坛,你没去过,一定感到很新奇,在那里你不但前以练功,还可说见到宫主的玉像呢!”
令佳玉窃喜万分。然而却不能露得太多,微微浅笑:“我也该回去拜见宫主了。”
奇幻女见她已答应,霎时欣喜高呼,迫不及待地即想回宫。
令佳玉也有所顾忌,时下武林必定多人在探查奇幻女下落,她不得不小心应付。
她问道:“不知本宫总坛现在位于何处?”
“太行山一带。”奇女答的甚快。
“太行山…”令佳玉盘算一番,有了决定:“太行山离此大约有七天行程,而最近武林对本派十分不利,我觉得还是隐去身份比较好。”
幻女惊喜道:“佳佳姊姊说的是易容术?”
“正是。”
“哇!太好了!我们要易容啦!”
奇幻女高兴非常。三人同室相处不少时日,闲聊之余,令佳玉也将易容术的奥妙说给两人听,当时两人即跃跃欲试,却苦无机会,现在听及要易容了,当然喜不自胜。
令佳玉很快将自己打扮成老太婆,灰头白发还带点儿驼背,看呆了奇幻女,大呼易容术奥妙。
而奇幻女不久也被易容成村家野丫头,憨憨的、土土的,还带点儿雀斑,瞧得两人指指点点,笑不合口。
好不容易按耐住笑意,令佳玉这才领着两人走向雾区,辗转一阵,雾气已失,方见两边高山耸立,乃是一山谷。
令佳玉四处瞧视,但觉无人,这才领着奇幻女往北方行去。
她们走的也是太行山方向,却不知能否碰上宝贝兄弟?
然而——
像韩芹那种人,要不被发现还真不容易。她总是以叫嚣来指使人,而宝贝兄弟偏偏心不甘情愿地喜欢唱反调。
有了第一次经验,他们很快走入太行山深处。
郝宝心知奇幻宫位置,有意避开,眼看即将行及飞瀑地区,他有意绕道,遂指着宝图路线,故意站偏位置,对向一座小山脊,道:“照地图看来,我们走那边比较正确而且顺利好走。”
韩芹却反对:“不行2路,我们走过了,不准变换!”
郝宝瞪她一眼:“你没看到那边山脊较平,地图又是指向那边,不走那里,走哪里?”
韩芹叱叫:“我说不行就不行,听到没有?”
郝宝不禁有气:“你为什么老是唱反调?明明那边好走,你就是喜欢走悬崖峭壁,自己不会武功,还要人家背你,也不怕摔死!”
韩芹哪能挨骂?登时反吼:“要摔死早摔死,也摔不到你,我说走哪里就走哪里,听到没有——”气极之下已抢过郝宝手中秘图。
事实上郝宝选的路的确好走,只是韩柏他们已走过一趟,未敢再冒险走一条路线;此时也不便反对韩芹。
郝宝干脆来硬的:“你要攀岩跳壁那你去好了,我可想轻轻松松地走。”
拉着郝贝,霎时掠身往较小山脊奔去。
事出突然,元刀想拦入已是不及,眼看宝贝俩轻功绝妙眨眼飘出老远,韩芹气得想哭,喝吼:“给我回来,再不回采我就自杀———”
郝宝心知自从她抹脖子后,韩柏早就留意她,岂能让她再得逞,遂得意招手道:“别死得太快,咱们另一头见,拜拜!”
两兄弟未加理会,直往另一座山头掠去。
韩芹想抹脖子又临时找不到匕首,怒极之下也不管是对是错,拔腿即追向宝贝兄弟,怒骂:“你们不是人——恶属——给我回来——”
她跑,韩柏夫妇及元刀自然急追,免得她出了差错。
一行六人一前一后直行小山脊方向追去,郝宝只想将人引离奇幻宫总坛较远些,至于宝藏路线,绕过那座山头再找也不迟。
就如此,一路皆听及韩芹叫声。
而令佳玉、奇幻女等人也行至太行山区,藏藏走走也将靠近总坛。
忽而传来韩芹叫声,令佳玉生性多疑,已凛神道:“怎会有人?还不在少数?!”转问奇幻女:“总坛还有人看守?”
奇女摇头:“没有,除了我们和阿宝哥阿贝哥以外就没人进入过总坛。”
“那就奇了,深山地区,怎会有人喊叫?”令佳玉沉吟半晌,问道:“奇幻宫离这里有多远?”
奇女道:“就快到了,再过一个山头即熊看见。”
令佳玉心想对方莫非也是为了探查奇幻宫地头而来,当下决定过去看看,道:“咱们去瞧瞧,小心些!”
带着两女,已往发声处潜去。
如此正好,不碰着也得碰着。
方攀过了处高峰。
远远看来,两条青影在前,灰影扛着红影在后追赶。
韩芹怒极而泣:“你们不得好死!给我回来下——”
郝宝远远招手笑道人大小姐忍耐些,就快到地头啦!啊呀!
耍得过瘾,宝贝兄弟干脆用上飞仙术,不掠地面,反掠树尖,一腾—飘,宛若仙人。
奇幻女本就听及郝宝熟悉声音,忽又见得飞仙术;再瞧瞧,那不是阿宝哥是谁?’她俩重时激动万分,急叫:“阿宝哥
早巳忘记身边还有令佳玉:两人纵身而起,展出飞仙术,身在峰顶,凌空冲出,直如腾云驾雾,疾往郝宝腾掠那座山峰射去。那身形宛若流星,上不着天下不落地,空空荡荡悬于高空,划出两道白影。鬼勉般地现于空中。落向远峰那一头。
令佳玉先是看呆了,复又惊醒。暗自叫糟,她做梦都没想到来者会是宝贝兄弟?“更没想到奇幻女敢隔着万丈深渊扑向另一头,自己想阻止已是不及,气得猛咬牙,却不知所措。
而奇幻女的叫声也引住宝贝兄弟。郝宝回头乍见空中飘射两女,心念一闪,正是飞仙术。复闻得奇女欣喜叫道:“阿宝哥,我是奇女。”幻女也说/我是幻女。”两声齐出。
宝贝兄弟掠诧而异口同声叫道:“是奇幻女?!”哪还顾得韩芹等人,霎时调头飞掠,追向奇幻女。
韩芹等人眼看宝贝兄弟掠过头顶,却只能哇哇乱叫,莫可奈何。
宝贝兄弟飞近奇幻女,忽见得两女已化妆成村姑,未能识得,大惊道:“你们不是奇幻女?”
奇幻女这才想到自己易了容,轻笑道:“阿宝哥,我们是呀!”双手往脸上抹去,笑容可掏:“我们易了容!”
双方交会,飘落地面,‘奇幻女已将粉灰抹去,还出真面目。
“果真是你们?”
宝贝兄弟见及两入果然是奇幻女,疑虑尽去,笑声自是不断。
奇幻女想及与宝贝兄弟生离死别,如今重逢,‘喜不’自胜,一声:“阿宝哥、阿贝哥。”双双扑向宝贝怀中,尽情而泣。宝贝兄弟也加以安慰,总算见着两人安然无恙。
充久,激情过后,奇幻“女方自擦去泪痕,破涕为笑。
奇女道:“阿宝哥、阿贝哥,你们怎么先回来了?”
“先回来?”郝宝先是不解,随即明白此乃奇幻宫地盘之内,不是回老家是什么?遂笑道:“有事,只好先回来,你们呢?怎么易了容?”
奇幻女笑呵呵道:“为了掩人耳目呀!”奇女笑道:“阿宝哥,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奇幻宫的佳佳姊姊哩!”
看两人一副想邀功模样,更使郝宝吃惊:“你们不是被我爷爷带走!”
奇幻女纳闷:“没有啊……”
郝宝更急:“你们没碰上我爷爷?!”
“没有。”
“那你们跟谁在一起?”
奇女道:“跟佳佳姊姊在一起。”
两女见宝贝如此紧张,也没了笑意。幻女道:“是佳佳姊抹把我们从少林寺救出来,后来我们都一直跟她在一起,佳佳婶姊还说是你叫她去救我们的。”
郝宝更迷糊:“是我叫她去救你们的?!”
奇女点头:“对呀!佳佳姊姊还跟来了呢!”反手一指,宝贝兄弟也随着指头瞧去,一座大山,哪来佳佳抹姊?
奇女登对窘笑:“我忘了她的飞仙术还没练好,不能飞过来,只好慢慢走来了。”伸头瞪足还真想瞧出蛛丝马迹以取信宝贝兄弟。
郝宝心知佳佳姊妹是不会来了,只是苦笑不已,他已明白苦竹撒了谎,‘接走奇幻女的不是爷爷而是奇幻女说的佳佳姊姊。
“她是谁?”郝贝问道。望穿秋水,还是不见芳踪。
“我哪知道她是谁?”郝宝虽然想知道她是何人,却更想知道她为何而来?从奇幻女身上骗得了多少秘密?
见及奇幻女两人天真笑容,一时也不愿让两人失望而目责,何况韩芹叫声已渐渐逼近。
郝宝关道:“佳佳姊姊带你们来找我的吗?”
奇女摇头:“不是,是我们要带她进神殿练功。”
“带进去了没有?”郝宝甚紧张。
奇女摇头:“没有。”
“你们教她功夫了?””奇幻女同时点头:“她不会,我们只好教她,她学会了不少。”
宝贝兄弟已能猜出大概,庆幸总坛神殿末被她闯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韩芹叫声近了。郝宝不得不当哪立断:“佳佳姊姊看到了我,她也放心了,当初我还给她其他任务,她可能不会来了。”
奇幻女失望道:“不是说好要练功的吗?”瞧向远峰仍不见踪影。
郝宝笑道:“功夫可以慢慢练,事情不能不办,我现在要帮一个人寻宝,他们马上就来,你们要记着,对于本派的事绝不能提及,尤其是神殿的秘处。”
奇幻女见及宝贝兄弟—如此认真,亦感受出事关重大,两人双双噤若寒蝉:“我们不说便是。”
话未说完,韩芹声音骂来:“看你往哪里逃?”和韩柏夫妇、元刀已赶来。
韩芹忽然发现多了两名跟自己差不多的村姑,但觉奇怪:“她们是谁?”
郝宝道:“附近村民,可以带我们走近路!”
奇幻女猛点头:“这里我熟,你们要找哪个地方?”
奇幻女自幼长在此山,复修行飞仙术,白天不敢,偶尔夜间亦会溜出神殿四处理游,几年下来,太行山要她们不知的地方实在难找。
郝宝随便一扯竞也扯对了头。
奇幻女虽抹去大部分粉灰,脸上仍残留不少,村姑模样仍浓,韩芹见之并无好感,冷道:“谁要你们带路!”
奇幻女从来没被凶过,闻言不禁傻了眼。
郝宝不忍,反瞪韩芹一眼:“谁要替你带路!机器人!”拉着奇幻女:“我们走!”与郝贝已快步离去。
韩芹怒意又起:“你敢骂我机器人?给我站住!”她想追却苦无武功,跌跌撞撞始终追不着。
韩柏夫妇长叹,扶着她掠前,始终和宝贝兄弟保持距离,免得又伤了和气。元刀总是沉默地跟在后头,他似乎能任劳任怨而不觉得累。
奇幻女和宝贝走在一起,心情开朗多了,笑声渐渐传来,幻女偷瞄韩芹,问道:“阿宝哥,你为什么叫她机器人?”
郝宝汕笑道:“你没看她脖子缠着大堆布条,像木偶似的。”
奇幻女似懂非懂,不久奇女又问:“……什么叫机器人郝宝想想,笑声不断:“会说话而没有大脑,不懂人情昧,而走起路来像抽筋的人,大概就是机器人了,呵呵…”
瞧瞧韩芹模样不正如郝宝所言?奇幻女有点儿懂了,浅颦而笑。
韩芹坚持要走旧道,郝宝坚持绕道,终于在奇幻女指点后发现另一条可行之路,避开了奇幻宫位置,郝宝这才偏回韩芹所走路线,一行复往山区行去。
韩芹暗自意,以为自己又战胜了一局。
危林峭壁中,仍可见及令佳玉并未离去,她发现郝宝他们似在寻找什么?想必定是稀奇之物,她也想瞧个究竟,是以紧紧跟在后头。
行过多座山峰,斜月初升,夜已降临。
别人能再走,韩芹可就要休息了,是以他们找了一处山洞,生火取暖,准备过一夜再继续前行。
令佳玉见他们进入山洞,等待许久,见里边已生起火光,心知他们今夜将在此过夜,自己也该找寻地方窝身。心想着,目光寻向四处,静夜中一片凄清,她忽觉得脸庞紧绷绷的,方自想起自己仍易容成老太婆模样,那易容膏抹在脸上可不好受,现在奇幻女己回到郝宝身边,自己已没有必要再扮成老太婆,倒不如卸了妆,免得不小心被识破而带来麻烦,自己也能恢复轻松脸容。
想妥后,她往山林行去,未久发现一条清澈小溪,心头一喜,赶忙奔前,蹲身舀起清水往脸上洗去。
不多时,易容膏尽去,她但觉月兑掉一层枷锁,爽快多了,不禁又洗得舒服些,也恢复了润红美貌。
静静享受清水洗脸,忽而在流水声中,她似乎听及淡淡鸣叫声,夹渗在水声中,源源不绝。
“奇怪,这是什么声音?”
令佳玉倾听良久,发现那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近乎笛与萧声之间的声音,深郊野外,何来如此奇怪声音?
令佳玉已起疑心,匆匆又往郝宝那山洞奔去,掠过林区回到山洞,但闻笑谚声,哪是自己想寻找的答案。她又掉头往四处寻去,那笛音源源不断,追寻半里,她似已发现笛音来自另一座山峰。心想郝宝今夜该是走不了,倒不如去看看是何声音,说不定另有收获。
决定后,她已施展轻功,小心翼翼掠向另一处山峰。
冷月初升,皎洁明亮,映得山水一片泛白。
令佳玉奔上山峰就在一处高峰断崖处,她发现了一个人,那人侧向冷月,一身皎白衣衫随风淡淡轻飘,月光投射他身躯,那感觉就如玉树临风,皎如仙人。
令佳玉心头一震,见他模样,不就是自己常常幻想的佳公子?
“却不知他长得如何?”
她有个渴望想瞧瞧这位侧面看起来如仙人的人,其长相是否也是俊美绝伦?
她虽有点儿提防,却禁不住好奇,仍旧一步步前行,那人吹奏不断,乐声含带喜悦。
他吹得入神,直到令佳玉走至他八尺距离,还故意踩碎石块,叭的一声细响,方自将那人惊住。
那人怔然转身,忽见得令佳玉,不知是发现来人还是被美貌所惊,霎时怔怔诧诧,眼睛瞧得发直,再也忘了其他反应。
令佳玉何尝不是如此?乍见那人,竟然俊美得如此传神,本来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是用来形容女人,现在这男人竟然也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令佳玉很快拿他和郝宝作比较,郝宝虽俊,却不及此人文雅,郝宝五官虽突出,尤其鼻子挺如悬胆,但却不及此人配合得如此完美,她似乎挑不出任何缺陷。
他是潘安?是宋玉?世上哪来如此美男子?
然而在郝宝眼里,他的美是过于娘娘化了,宛若富家子弟塑造出来的全子哥儿,只适合当作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总是缺少郝宝那股豪气和灵性。
尽是如此,令佳玉仍对他有一见钟情之感觉。
那美男子伤了一阵,但觉失礼,显得慌张,笑也不是,说也不是,手足已然无措。
令佳玉淡然一笑,也恢复泰然神情:“刚才那笛音是你吹的?”
“是…是……姑娘……”
那男子显得惶恐。
令佳玉听他声音也是文雅悦耳,心头又是一喜,笑道:“我是被你的笛声引来的,你那笛子……”
她瞧向那男子手中笛子,发现此笛子十分怪异,通常笛细而横吹,萧粗而直吹,此物并非竹制,而是一种白玉之类所雕,只有短短三根手指长,却有十几个孔,就算双手十指全用上也未必能校完那些孔。
那人此时已定过神来,淡雅一笑,拿着手中短笛,笑问:
“姑娘知道这笛子?”
令佳玉摇头:“不知道。”
“它叫十三绝。”
“十三绝,这么奇怪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那人轻轻一笑,习惯地拂收一下长袖,才书生型地说道:“这笛虽叫十三绝,但它却有十四个孔,十三绝即是指它和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惧、爱、恶、欲,以及眼、耳、鼻、舌、身、意所生的情趣。”
令佳玉但觉惊奇:“它也会有?”
那人笑道:“不是它,而是它能勾起凡人这些。”
“那第十四个孔呢?它有何功用?”
那人道:“它指的是杀,只要吹完第十四个孔,那个人就得死。”
令佳玉心头一凛:“为什么?”
“因为要吹第十四个孔,必须以全身精力去吹,等吹完了,必定被其杀气所伤而五脏移位,只有死路一条。”
“这么可怕……那不是自杀吗?”
“正是如此,但有时候拥有它的人还是会吹它的。”
令佳玉再次凝视这小东西,洁白如玉,却取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瞧了几眼,又有新问题:“第十四孔也可以杀人?”
那人含笑道:“自能杀人,而且自古至今还没人能逃过它的魔音。”轻轻一叹:“它是一件不祥之物。”
令佳玉只听得此笛能杀任何人,心头一阵兴奋,甚想拥为已有,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会吹这笛子?”
“会,但我吹不到第十四孔……”
“为什么?”
“一方面乃因我功力不够,另一方面是我不知它如何吹法才能杀人。”那人轻轻一笑:
“何况我也不想自杀……
令佳玉闻声笑的稍僵,不久又问:“谁知道吹奏它的方法?”
那人凝想道:“百年前此物乃魔笛老人所有,他自能吹奏,当今天下可能只有十全老人知道它该如何吹奏了。”
“十全老人!郝大?”令佳玉听及十全老人,正是郝宝祖父,她又想打郝宝主意,不禁一阵窃喜,好像郝宝又能随时上她的当似的。
那人轻轻一叹,抚着十三绝:“此物虽神奇,可惜却是不祥之物,我无意中获得,却也不愿带在身边,更不愿它留在世上害人,所以才登此峰,想把它丢下万仍悬崖。”
“你想把它毁了?!”令佳玉十分吃惊。
那人含笑点头:“不错。”
“可是它……它是稀世珍宝……”
“虽是稀世珍宝,却是不祥之物,毁了也好……”
那人已往崖边走去,眼看就要把它丢人万丈深渊。
令佳玉大惊:“公子——”
那人诧然回首:“姑娘有何事?”
令佳玉哪能对一个萍水相逢而且又是心目中爱慕的人说出“把它送给我”的话?玉脸稍红:“我……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如此地掉它,有点儿可惜。”
那人笑道:“身外之物,虽是可惜,可是若含带不祥,只有丢弃它,免得祸及天下人,现在只有舍它而弃了。”
“说的也是,丢掉也好……”
那人似征得令佳玉同意,这才把十三绝抛入万丈深渊,直没雾层,连回音都没有。
宝物都丢了,想要也要不到,令佳玉收回心神,注视那人,笑问,“公子不知为何来此山中?公子贵姓?”
那人含笑:“在下名字俗了些,和古人潘安同名……”
“潘安?”令佳玉一阵喜悦,眼前这位书生就是潘安再世也未必赢他多少,含笑道:
“公子容貌果然出群,就算潘安也比不上你…”
潘安含笑:“多谢姑娘赞言,不过在下亦名潘安。”
令佳玉这才知道自己说话出了语病,潘安是他,却又比不上他?她轻笑道:“我说的是古代的潘安,不过现在可就古今难分了。
潘安笑道:“这也是在下十分头痛的原因之一,幸好在下、见的人少,也就可以避开一些麻烦。”’
令佳玉道:“现在却被我碰上了,在这深山断崖处,倒是有缘。”
潘安凝起思绪,轻叹一笑,道:“在下是来此找寻宝物,谁’知却找到不祥之物,说来有点儿白走了。”
令佳玉想想也说道:“我也是来此寻找宝物,不过是跟在;别人后面来的。”
“是何宝物?”
“不清楚,我还没见着啊!”令佳玉笑的爽朗。
潘安稍带困窘:“对不起,我心急了点儿。”
“没关系。”令佳玉忽有所思,问道:“你跟他们会不会在同样东西?”
潘安挽挽衣袖,文雅说道:“在下是即兴而发,随意寻找并没什么特定目标,自无同样东西可找,在下只是对稀奇东较为爱好而已。”
令佳玉顺口说道:“我也是如此,只想看看宝物……”
潘安含笑:“那我们是有同样兴趣了?”
令佳玉轻轻一笑,只点头,并来回答。”入”
潘安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姑娘是否愿让在下跟您一同欣赏宝物?”
“这……”令佳玉不得不思考,让他跟去说不定会坏了事情,要是让郝宝发现,自不易处理,她得找理由拒绝:
“那地方必定更加险恶,不知公子武功……”
潘安轻轻一笑,忽而负手于背,未见其动,身躯宛若嫦娥奔月已射飞而起,快如电光石火,往一处凸崖射去,及近半尺,忽见他左手迅捷挥出,幻成千百道手影,竟然全部刺向坚逾精钻岩石,直没肩膀,等他抽出最后一次刺出的左手再飞回原地,岩石已出现十余个拳大黑窟窿,未见半丝岩灰,未听及任何声音,宛若红热铁条刺入冰块,一刹那即溶化了。
这分功力看呆了令佳玉,就算她爷爷也差不多如此而已,对这年轻人,她又得另眼相看,又多了一分爱慕。
潘安气定神闲说道:“不知这一手,姑娘认为还可以吗?”
令佳玉敬佩笑道:“我不知公子功力如此之高,那我就放心了,不知这是何种功夫?”
“这叫回天穿云手,是无意中拾到的秘籍,施展开来功力还算能顺手。”
“是你拾到的秘籍?!”
“喂,在下偶而到山区寻找,总是会有收获的。”
那十三绝魔笛不就是他无意找到的?
令佳玉大为心动:“你找到了多少秘籍?”
“并不多,大约四五本吧……”
四五本?!通常只要一本绝世秘籍即能称霸天下,他却找了四五本?
现在令佳玉想不爱他都不行。
除了爱他,更爱那些秘籍。
“你能把那些秘籍或者武功施展让我瞧瞧吗?”
“自是可以,难得你我趣味相同,在下岂能让姑娘失望?姑娘若想学,在下还可以教你。”
“这太好了!”令佳玉喜不自胜。
潘安并不吝惜,大大方方地将武功施展开来,令佳玉也就依样画葫芦地学了起来。
这一练一学,早把两人给混熟,时而有笑声传出。
潘安并未让令佳玉失望,教的全是绝世功夫,有的甚至前所未见。她可庆幸自己此行收获匪浅;得好好花功夫学它不可。
及至深夜,两人方歇手,令佳玉也知道欲学功夫并非一蹴可成,如能将他留在身边,一方面可学功夫,另一方面也可把潘安据为已有,他的容貌已是天下无双,尤其武功,不就能保护她吗?
她答应潘安同行,两人已返回郝宝所住山洞,准备次日再跟踪。
潘安始终如此高雅,对令佳玉亦有好感,有佳人同行,他也感到欣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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