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小赌等人,早早就准备上路。
绿柳村依旧在沉睡中。
微凉的早晨,正是上路的好时候。
小赌手中拿着一张白纸读着,正是昨夜那名年轻人留给小赌的谢函,信尾署名;苏大光叩谢。
小赌呵呵笑道:“难怪他家中会典当一空,原来是叫输大光,输的大大精光,怎么可能有剩钱。”
四平奇道:“小赌,你在杂念些什么?”
小赌飞身上马,头也不回道:“你管!”
泼刺声中,小赌放马而去。
四平吐舌道:“神气!”
便和三宝、海无烟,一起追上小赌。
小赌昨夜行一善,今天的心情特别愉快。
在轻快的马蹄声伴奉下,小赌一路哼着小曲、儿歌、山歌、船歌……所有他会唱的歌,全部出笼。
其它人见小赌像中了第八奖一样,快乐无比,跟着心情也都愉快起来。于是一路上歌声不断,笑声不断。
晌午。
小赌带着愉快的心情,挑了一个风光明媚的小山坡,进行他们的午餐。
蓝天白云,懒懒地自由自在地飘浮着。
坡前麦田,绿绿的在风中跳舞。
坡上树林,沙沙地唱着自己才听得懂的歌。
小赌他们躺在树下看懒懒的云,绿绿的田,唱着嘿——呦——的山歌。
山坡下,正有个人骑着他的两条腿,行前赶路,小赌一骨碌翻身坐起,对着山坡下放开喉咙大叫。
“喂!苏大光,来坐坐。”
苏大光一抬头,看见小赌他们在山坡上,他抹抹额上的汗,转向坡上。
看得出苏大光也练过武,只是程度很差。
勉强地算,应该可以排进三流之列。
他来到坡上,喘呼地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啦!”
小赌微笑道:“是呀!世界真小,可是刚才我们一路下来,并没看见你呀?”
苏大光坐下休息道:“我是尽量抄树林中的小路走,这样比起走大道要快,否则现在我人还不知在哪呢!”
小赌点点头,询问道:“可是,你不是要找人吗?万一因为你抄小径而错过那人怎么办?”
苏大光胸有成竹道:“没关系,此去离兰州已不远了,若是错过头,我可以在兰州等他们。”
小赌道:“可是你怎么能肯定,你要等的人一定会经过兰州?”
苏大光道:“因为我听说那人的目的地是兰州。”
小赌哦了一声。
三宝终于逮住机会开口道:“小赌,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位仁兄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小赌这才笑嘻嘻地将昨夜两人在绿柳村小店中相遇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苏大光笑问道:“小兄弟,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任小赌,你终于被咱们四川三雄给堵上啦!”声音不知来自何处。
苏大光讶异地看着小赌:“什么?你就是任小赌?”
一阵风送来的话声,也送来一股大蒜加洋葱加辣椒的口臭味。“哇塞塞,好臭!”
众人不禁掩住口鼻,拼命用手挥着。
随着这一阵话声和口臭,山坡上出现三个穿著怪异的人。
领先一人,是个瘦瘦小小;浑身上下刮不了三两肉的小老头,偏偏,他顶了张黄苍苍,像风干橘皮似的面孔。
天下如果有选丑大会的话,冠军非他莫属。
并排在他身后的二人,左边那个长着一头杂草配上一张胡须纠结成一团的大毛脸,活像只猩猩,右边那个圆头圆身没脖子,一个水缸长了手脚,就和他一模一样。
小赌看见这三雄,已经笑的滚在地上。
三宝和四平却是愣了一下,突然暴出霹雳大笑。
“哈哈……”
“呵呵……”
“哎哟,笑死人啦……”
“嘻嘻,三雄,嘻嘻……三只大怪熊还差不多!”
苏大光不明所以地傻愣着。海无烟有些担心地微蹙着眉头。
瘦老头睁着两只滚圆的老鼠眼,怒吼道:“住口,通通不准笑!”
这一吼还真见效,小赌他们马上住口。
不过,不是小赌怕他们,而是……
“哇塞塞!臭,好臭.臭死啦……”
“他女乃女乃的,这人怎么这么不卫生,是不是从来不刷牙?”
小赌一行人,实在消受不了,如此千里传臭,急忙避向风头。
小赌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才悄声地向海无烟间道:“干哥,这四川三雄,又是啥来头?”
海无烟轻声说道:“他们就是十二凶的四川三恶,那个瘦瘦的老头叫曾亮光,那只猩猩叫李了怜,那个水缸是顾仁愿,他们在十二凶中,排名最前,功力也很高,要小心应付。”
小赌三人同时迷惑道:“曾亮光、李了怜、顾仁愿?”
根据蓬莱神话的解释:曾者真也,亮光,是蠢笨憨加在一起叫亮光,所以曾亮光即谓:实在是又呆又蠢又笨又憨。
李了怜:了怜者,可怜的无可救药之谓,此片名,就是你真是可怜的无可救药,无以复加。
至于顾仁愿,很简单,就是讨人厌!
小赌他们实在想不通,天下为什么会有人取这种名字,真他妈的莫名其妙,无聊加三级。
那边曾亮光袅狼似大笑道:“他妈个巴子,任小赌,是你自己将血参送上来呢?还是待我老头杀了你以后,自己去搜尸!”
小赌不屑一顾,对三宝道:“开骂!”
三宝清清喉咙,破口大骂,把他从小到现在所听到过别人骂的脏话,自己也骂过、或尚未骂过的,只要想到的就全部出笼,如同连珠炮般轰了出去。
他是骂人不但带脏字,而且专找脏的骂。
听得海无烟、苏大光两人当场傻眼,小赌却很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很有进步!
好!”
四川三恶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外带眼睛冒火,头上冒烟,脚底冒泡。
三恶不说二话,猛然朴身而起。
小赌师兄弟三人,形态潇洒,从容不迫,脚下轻点,迎身而上。
三对六人,双双开打。
曾亮光不声不响地,从斜刺里突然闪现,掌影绵绵密密撞向飘身而来的小赌。
小赌没有回手,身体呼的飘浮起来,就像失去重量似的,随着曾亮光的掌风劲道转动回身,那情形诡异极了。
曾亮光的掌力,便老是差上那么一点点,沾不到小赌的身体,自然劲道也就落不了实了。
不错,这一招正是“柳絮随风”。
小赌双手闲闲地背在身后,他笑嘻嘻开口道:“曾亮光,大憨呆,用力点吧!要替我老人家按摩,总得多出点力才行。”
曾亮光气冲牛斗,蓦的双臂拋起,头下脚上,闪电也似倒仰着仿佛离弦怒矢,猛射向小赌。
小赌轻喝一声,飘动的身形,立即如陨星坠落般,迅速下降,下降的瞬间,身体硬生生地往后挪移。
曾亮光倒蹴的双腿,便踹了个空,他不愧是三恶之首,一击落空,身体姿势未变,倏然挥手,一掌切向小赌胸月复。
小赌猛的绷肩吸月复,此时方才屈右手手指一弹。
曾亮光就在小赌一弹之下,狂叫一声,翻出三丈之外。
三宝对上讨人厌,那个水缸儿。
别看水缸胖大,行动间丝毫不见呆滞,他滴溜溜一转,手中忽然多出一条全晃晃的软刀,刀如山崩,罩向三宝。
小赌在追及曾亮光间,见到顾仁愿手中金刀,于是人往前掠,拋下一句:“你们两个自己给我小心!”
三宝不是傻子,刀是用来宰人的,他清楚的很,于是他人应势拔空而起,双掌翻飞而出。
没有风声,没有掌劲,只有骤然减缩的天地,三宝一上手,便是最厉害的穿云掌,这是玩命,不是玩游戏。
顾仁愿手中的金刀,劈挂挑刺,每一招、每一式都带起咻咻的破空之声。
于是锋利的刃口,总算割开沉重的压力。
登时闪耀着眩目金芒的刀影,自被划破的空间,如匹练般凌厉而猛辣的往返冲刺,绞碎三宝的第一次攻击。
三宝人影倏闪,连续三十掌倏出,掌掌如雷,声动风合,似有龙吟,正是龙腾掌,紧接着三十掌之后,三宝飞退三尺,屈指连弹。
顾仁愿只觉得对方掌势一变,由无声的压力突然转为掌声雷动,劲风狂作,一时间,他还真搞不清三宝的底子如何。
也因为如此,所以顾仁愿没想到如雷响的掌势中,居然袭来锐利的指风。
“格老子,可恶!”
顾仁愿气贯刀锋,如骤雨狂落般,刀势急,急的无可言喻,连连刺劈扎戳.以漫天波涛滚滚不绝的卷向三宝。
三宝顺着刀势,连连闪晃,避出丈外。
如果你仔细看,可以看到顾仁愿的腋下‘月复旁’各有一个铜钱大的血洞,鲜血正汩汩流出,就像破了洞的水缸,水正滴滴答答落下。
海无烟密切地为小赌他们三人掠阵,至此为止,还没值得他出手的地方。
而他身旁的苏大光,几曾见过这种场面的搏杀。
只见他张大着口,双眼愣愣地追逐着场中的交战,他大概在想:“天呀!这还算是人吗?天下怎么可能有人做到如此快的动作。”
此时,四平也是空手对付李了怜。
李了怜手中持着一条长约六尺,乌光闪闪的长鞭,这条长鞭仔细看去,全为米粒大小乌黑金属连组嵌合而成,鞭首却是呈三角形蛇头的样子,使人乍看之下,瞧不出它有何巧妙之处。
四平双掌一拍,向下猛压,人如一抹流虹,穿空而起,高达七丈有余,接着人在空中一个晃荡,倏然射向李了怜。
李了怜一甩大毛脸,手中乌鞭,如一条蠕动抖动的蝶蛇,呼啸着、狂风暴雨的抽向四平丹田下盘。
四平拳腿翻飞,跃过了李了怜头顶,飞跃中,也是穿云指弹向李了怜。
李了怜忽然觉得,脸颊上火辣辣刺痛,用手一抹,竟是鲜血淋淋,他哇哇大叫:
“我做了你这个龟儿子。”
四平顺着李了怜抽来的鞭势,滑出七尺之外。
他笑嘻嘻道:“龟儿子骂谁!”
李了怜直觉道:“龟儿子骂你!”
四平哈哈乐道:“对,我就让你这个龟儿子骂上一次,又有何妨?”
李了怜这才发现自己反被占了便宜。
他虎吼一声,身形起落如飞,纵横似电,手中乌鞭如神龙腾云,三角形的鞭首,如毒蛇出洞,随时噬向四平身体周遭大穴。
蓦地,小赌一声梵唱出日,人立于地,不动,双手如转轮盘,团团推出悄然无声的穿云掌。
曾亮光仍不知死期将至,闷着头撞向小赌。
于是,他才发现自己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所包围。
他周身的空间在缩小,他身上的压力大的令人难以承受,这一瞬间,死亡的阴影第一次传人他的脑海。
他顿时觉得手脚冰冷,头皮发麻,但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激起他做最后一击。
只见他瘦小的身子,如针尖般想戳破周遭的压力,他奋力一蹬双脚,却只接近了小赌三尺。
终于,他瞋目欲裂,聚集最后一股精力,猛的张口,一股血箭射向小赌,小赌急急闪避,血箭的杀伤力,在穿云掌的抵消下消失。
但是血箭依旧穿过掌劲,喷得小赌满头满脸。
“哇塞!好刺眼呀,他女乃女乃的,这个亮光大憨呆,辣椒吃多了,连血都是辣辣的吶!”
小赌像戴上一顶大红帽,正拼命用袖子拭着眼睛,血中辣椒的辛辣,刺激得他流泪不已。
小赌抱怨道:“曾亮光,你还真亮光,死都要我老人家为你流上两滴珍贵纯情的眼泪。”
就在小赌梵唱出口同时,三宝大喝一声,人影倏闪。
剎时,三尊人影齐齐推出二十一掌,将一身是血的顾仁愿,凌空兜起三丈。
砰然落地,就像砸碎的大水缸,死的很惨很惨!
“哇!”
四平一声惊叫,接着银芒掠空一闪。
李了怜还来不及叫,人头已经落地,而他断头的尸体手中仍旧紧紧抓着乌鞭,但是乌鞭鞭首的蛇头,却月兑离鞭身,由一条细链系着,紧紧咬在四平大腿上。
还好,海无烟一直在一旁掠阵。
当他看到了李了怜奇异的转动鞭柄时,便觉得有问题,果然鞭首弹出噬向四平脑袋,他急把双手一挥,总算将噬向四平脑袋的鞭首击开。
但是四平的大腿,还是没躲过这一动。
所有的人,都急急掠向四平。
小赌轻轻撕开四平的裤管,我的乖乖,整个掌大蛇头,有一半挤进四平肉里,只见伤口一圈黑青,四周的肉被挤的老高。
只要一拔出蛇头,保证留下拳头大的一个血洞,还不知要流多少血。
三宝急道:“四干,怎么样,这玩意儿有没有毒?你伤的要不要紧?”
四平痛的眼泪都掉下来,除了拼命摇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海无烟安慰道:“三宝,你别急,四平会痛就表示这蛇头上没有毒,只是取出蛇头的工作最好让大夫动手,否则,我们一个处理不好,四平的腿就危险。”
三宝哭声道:“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去哪里找大夫?”
海无烟道:“这儿离兰州不远,兰州市中,银城有个回春堂,堂主白昔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他一定能治好四平。”
小赌催促道:“那还拖什么?咱们快走呀!”
于是他握住蛇头和鞭身连接的细链,用力一扯,细链应声而断,他帮三宝小心地扶起四平,让四平侧坐马上,而三宝在身后扶着他。
几人收拾妥当,正要上马离去。
苏大光突然讷讷道:“任公子,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小赌这才想到,还有个苏大光在一旁。
他忙道:“苏兄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苏大光讷讷地道:“我娘的病……”
“如何?”
苏大光痛下决心道:“我娘的病,郎中说需要一片万年血参和药,我知道血参很珍贵,但是……但是能不能……求你给我一片,一片就好……”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难过加上难为情。
他可没忘,地上还躺着三个想要血参的尸体。
小赌恍然大悟,哦一声,自怀中掏出一小方扁形玉盒,他毫不犹豫地交给苏大光。
苏大光没想到,小赌居然如此爽快,他一愣,忘了接过玉盒。
小赌道:“拿去呀,你客气什么!”
苏大光激动哽咽道:“谢谢你,任公子,谢谢你。”
小赌呵呵笑道:“别谢了,只要你娘病好后,你好好孝顺她就可以。”
苏大光猛点头:“我会,我一定会。”
小赌道:“这盒里有三片血参,用不完千万放在玉盒中,血参的精气才不会散失。
还有,最好别让人知道你有这玩意儿,否则会要你命的。”
苏大光领悟地点头。
小赌想想又道:“四平的腿伤了,也不能骑马,我们这里就多出一匹马,我看;你就把它骑回去好了,也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苏大光激动莫明道:“任公子,你对我太好了,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谢意。”
小赌淡笑道:“那就不要说,摆在心里就好,我帮你是因为你是个孝子。”
小赌有些感叹地又道:“而我连亲娘都没有。”
苏大光愣愣的,不知如何安慰小赌。
海无烟轻拍小赌肩膀,柔声道:“小赌,你还有干娘呀!”
小赌回头一笑道:“对,我还有干娘,而且还是两个。”
三宝不忍见弟弟痛苦,催促道:“好了,咱们该走了吧?”
小赌点点头,策马后,他又回头问道:“苏兄,帮你娘看病的郎中,是不是光头、没眉毛?”
苏大光道:“他不完全光头,有一层短短的头发。”
小赌得意道:“你知道为什么他只有那一点点头发?”
苏大光摇摇头。
小赌哈哈笑道:“是我剃了他的头呀!”
哈哈大笑声中,小赌拍马迫向海无烟和三宝。
稀疏的树林中,只留下三其尸体、一匹马,和含泪挥别的苏大光。
“青海青、黄河黄
还有那白浪滔滔的金沙江
雪皓皓、山苍苍,
祁连山下好牧羊……”
这里就是狗骨头。
狗骨头,是当地人对河西走廊的谑称。
因为,前后宽广,中间狭长的河西走廊,本就很像狗最喜欢啃的骨头,也因为祁连山由于有丰沛的冰川为水源,灌溉出一片青绿的大好牧场,因此引来不少疯狗、野狗、黑心狗,争相抢夺这根骨头。
所以,叫河西走廊为狗骨头,再适当不过。
小赌、海无烟、三宝、四平他们这一票人,正遥望即将进入的长廊地段。
四平这小子,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不但腿上伤口痊愈,只留下杯口大的疤痕,而且胖了三公斤,如今他更像大肚子弥勒佛。
从狗骨头这头望过去,祁连山就像一列连绵不断的青色屏障,其中,偶尔会有一小块褐黄的枯坡出现。
那样子,就像祁连山发霉了。
比起长白山脉来,有万宝山之称的祁连山脉,的确多出一股关外大漠特有的豪壮气息。
海无烟神情愉快道:“如何,这种景色,关内难见吧?”
小赌侧头欣赏着远方山脉,他那束乌溜的冲天马尾,不安分地在风中摇晃不定。
小赌终于嘻嘻笑道:“他女乃女乃的,好爽的山,令人忍不住想大叫几声才舒服!”
海无烟笑道:“有何不可,关外本就是豪迈奔放的地方。”
小赌一乐,突然策马冲向长廊。
“啊——”
一声霹雳震天,只是因为想叫,而放声大叫。
“啊——”
“啊——”
三宝、四平也放开喉咙,幻想自己是出征阳关的大将军,正挥刀沙场,追杀小赌。
海无烟无声地轻笑着,他可以了解这种激动的情绪,想当年,他第一次下山,看到连绵广阔的草原时,不也是兴奋地策马狂奔。
“呀——砰——”
小赌他们单手持缰,在空中旋转着空出的那只手,假装自己是大漠儿女。
蹄声如雷,但在无垠的草原上,却是如此微不足道,不具声,势,或者应该说,骑数太少,难以显出声势。
小赌他们奔腾着、欢叫着,忽觉得大地为之震动。
蹄声如鼓中,得得地震撼大地。
小赌在马上狂吼:“哇峨峨!居然连地都会发抖吶!”
三宝哈哈狂笑:“没想到关外的地皮就这么薄……”
他忽地噎住话声。
我的乖乖,眼前忽然出现大队人马,自四面八方围向他们。
大地是因为千百骑而震动,鼓声是由千百骑所敲响。
马队扬起的沙尘,浓得可以埋葬众人。
“铁骑盟?”
“黄蝎子!”
海无烟讶异地发现,马队竟是关外最有声势的帮派--铁骑盟。
而小赌却看出须先马队之前的人,不少是身着黄衣,胸绣黑蝎,昔日见过面的老相好黄蝎子帮。
小赌大叫:“我的乖乖,兄弟们,随人顾命,逃呀!”
转过马头,小赌才发现,众人早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一层又一层包抄,密实而且有纪律,看得出是久经阵战的老鸟,骑数只怕不下二、三百人。
小赌干脆大马金刀一停,甭逃啦!
来骑仍是包围之势,却也缓缓放慢马速,将小赌等人堵于马阵之中。
除了马的喷气
马蹄之声,没有其它杂响,一时间空气变得沉重起来。
一朵白云,飘飘拂上日头。
朗朗的晴空为之一暗,彷佛,老天爷已经感觉到那份阴霾。
而太阳也不愿去想,将要发生的事。
这正是暴风雨前,那段不正常的宁静。
一个长得粗壮黑黝,目光锐利的大个子,冷森森的开口问道:“你们哪一个是任小赌?”
小赌用小拇指搔搔鼻孔,正眼也不瞧,闲闲道:“是谁言在问候我老人家?”
大个儿冷哼道:“小子大胆!”
小赌不耐烦叹口气:“你难道就不会说点新鲜的?除了说这些发酸、发臭、发霉的无聊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大个子身边,一个头发灰白,蓄着白须的黄衣老人开口道:“不错,够狂,你的确是任小赌。”
小赌满意道:“对嘛!像这样说话才勉强及格。”
黄衣老人脸色微微一愤,没想到自己的接口,倒成了讨好小赌,急巴巴地想说好话。
黄衣老人面色微变后,淡然道:“老人黄蝎子帮帮主,黄大山,承蒙你的照顾,黄蝎子帮今天特地来向你道谢。”
小赌哈哈笑道:“当初,我会和黄蝎子动手,是因为丐帮的关系,今天你却大老远从黄河畔跑来谢我,该不是被丐帮赶出孟津,躲到关外来吧?”
黄蝎子帮帮主黄大山脸上掠过一抹悲伤,他冷然道:“任小赌,你很聪明,若不是你,黄蝎子帮可以一步步蚕食丐帮洛阳一带的地盘。如今,黄蝎子帮的失败,都是因你而起,你要偿命!”
(中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