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品郎 第三十章 作者 : 李凉

已经是十一月初,距“生死贴”所订蒙蒙谷之约,眼看着就要到啦!

最近江湖上比衰的,看来一阵“大车拼”是免不了的。

“桃花教”解散了,茅山派被挑,穹窿山衅秘密重建的“飘花宫”,一夜之间几十名男女被赶尽杀绝。

这几件震惊江湖的大事,都发生在江南。

江南真是衰中之衰——最衰的!

搞了这么多事,象丐帮的苏州分舵被人家换了,那已经算是小场面,“烧款代志”了。

因为“桃花教”、“茅山派”和“飘花宫”,在江湖中是响叮铛的。

丐帮虽是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苏州分舵只是他们一个小据点知名度和份量差多了,比都没得比。

当然,这都是‘一统帮’干的!

但‘一统帮’自己也好不到那去,尤其是强攻“桃花教”那一场硬仗,被杜小帅他们几乎杀得片甲不留。还有劳师动众,前往“吉祥庵”逼慈芸师太交出钱如意的那批人只剩下一个。

好在“一统帮”人多势众,死再多都不怕!

盛传武林八大门派的掌门,曾相联诀前往嵩山,少林掌门举行秘密会议,共商对策,至于他们做的是什么决定,全部保密,除了他们几位掌门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照说,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江湖上应该意思意思,相安无事一段日子,等着大厮杀吧!

偏就不是这样,近来在太湖周围的好几个县境内,都发生健壮男子被杀,从赤果的尸体上发现,杀人的手法完全相同,都是被利刃所阉,显然是同一个人干的。

更鲜的是,尸体上被割下的“东西”却不知去向,好象凶手有个怪癖,专门喜欢收集“那玩意”!

地方官吏然忙得不可开交,江湖上也热浪滚滚,更没用的是一般健壮男子,居然吓得连大白天都不敢出门,以免被阉了也就算啦,连命都保不住,就太不上算了!

李黑马不停蹄,从君山赶到了苏州。这些日子苏州城内倒很太平,“一统帮”

一直龟闭着,杜小帅他们久了也无聊,解散了那批大小乞丐。

我佛慈悲!旧宅人整天鸡猫子喊叫的噪音总算停止,回归清静,使附近一带居民的耳朵不受虐待了。

李黑由两名小叫化带路,来到了旧宅。

正在门前打溜的杜小帅一见老叫化,跳上前又捶又打地叫道:“你娘咧!

老哥哥,你还真会溜,把我和杨姑娘丢在未陵关就不管啦!袄詈谛Ρ镒抛欤醒钚睦肌把罟媚铩保晕丫┌铮檠鄣溃骸霸趺矗⌒值埽阋丫姥罟媚铩备蘸醚钚睦几铣隼矗泵ο蚶辖谢艺Q邸T粞溃骸八Ц缫丫牢医憬慊卮竽チ耍?

李黑见杜小帅还呆呆地没发现,逗惹地笑了两声。

杜小帅赏了五两银子给两个带路的小叫化,拉着李黑走进大门,杨心兰忙跟入把门关上,加上了门杠。

这时勾宁也闻声迎了出来,一见李黑,忙上前抱拳施礼,恭声道:“弟子拜见李长老!”

李黑哈哈一笑,戏谚着:“勾宁,下回你要用飞鸽传书,可得挑快的,搞什么嘛,竟然飞了两天两夜才到君山,也差得有点离谱了吧!”

勾宁愣一下。苦笑道:“没法子呀,此地分舵被挑了,弟子只得亲自跑到吴江分舵去,那里的信鸽全飞出去了,就只剩下那只比较老的呀。”

杜小帅嘲惹:“老哥哥,别一来就乱打官腔了,能把消息传到就很愉快啦,还那么挑剔。咱们看你今晚还没到,还以为信鸽半路上出事了,被人抓去烤‘老’鸽下酒呢。”

几人笑着进入大厅,厅内的“灵堂”已收掉,只见一个店小二打扮,却是嘴上一根胡须也没有的“老头”,大刺刺地坐在那里。

杨心兰抢步上前,刚要替李黑介绍,杜小帅已邪媚道:“兄弟别紧张啦,让我考一考老哥哥。”

随即转向李黑斜瞄道:“老哥哥,你不是下说你很厉害,见多识广,来猜猜看,这位老人家是谁?”

“既然见多识广,还猜个屁,一看就知道啦!”

李黑得意地说完,打量那人一阵,讪笑:“这位朋友大概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实在很眼生。不过,老叫化虽然叫不出名号,但打敢赌你绝对不是‘公’的!”

坐的那人两眼一瞪,怒斥道:“放肆!”

李黑倚老卖老,拽道:“‘放四’?我还‘捉五’例,嘿嘿,见了老叫化,你还坐在那里耍大牌,把我当什么啊!”、那人霍的起身,摆开架式,接着连连虚晃几招,竟把老叫化逼得连退两大步。

李黑果然老来成精,见多识广,不由地惊道:“啊,‘红花血指’!你,你是当年的‘红花娘子’?”

那人正是洪薇,哈哈一笑道:“佩服!佩服!”

随即收势归座,示意大家都坐下。

杜小帅赞笑:“哇噻!老哥哥,你真不是盖的!”

李黑一副老玩童的表情道:“不是‘盖’的是‘折’的那我不成了拆除大队!”

杨心兰一旁斥笑:“老酒鬼,在我师傅面前正经点!”

李黑一听干笑着:“她,她是你师傅?”

杨心兰笑得很不怀好意:“不行啊?”

李黑不敢惹这小姑女乃女乃,鳖样道:“行行行,你是我的小祖宗,还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你们哪位可以告诉老叫化,这位久未出现江湖的‘老姑女乃女乃’,怎会跟你们搅和在一起了?”

杜小帅睨眼斜笑:“那得感谢你老哥哥呀,要不是你在未棱关放了我和杨姑娘的鸽子,咱们怎会跑到金陵去,不去金陵怎么去吃狗肉,不去吃狗肉就不会……”杨心兰瞪眼:“拜托!你有完没完?”

杜小帅这才正经八百地,把吉祥庵中的经过情形,以及一路来到苏州,直到近日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李黑听毕,笑得有点苦:“这样看来,‘一统帮’对‘血旗令’是志在心得,在十一月十三日之前,非找出它不可了。”

杨心兰嘟着嘴:“什么叫非找出它不可,咱们都找了它好多天啦,还不是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李黑转头向勾宁问道:“东方明可有消息?”

勾宁摇摇头道:“没有,也许他行动不便,或者不知道弟子来了此地吧。”

杜小帅瞄眼:“老哥哥这些日子,咱们在苏州城里跟‘一统帮’泡上了,没时间打听外面的情况,最近‘一统帮’在江湖上,有没有乱搞啊?”

李黑道:“最近,他们好象有养精蓄锐,准备蒙蒙谷的事,没有什么惊人之举。倒是江湖中盛传,八大门派的掌门,曾相约联袂去过嵩山,跟少林掌门已有协议。只是怕走漏风声,把他们共同决定的对策,保密得死死的,连自己门下的弟子也不透露。”

杜小帅吃吃笑着:“好也,这样一来,九大门派同心协力,‘一统帮’的乐子可大啦!”

杨心兰给他个大白脸道:“又是老套来了,能不能说点新鲜的!”

李黑笑道:“要听新鲜的?有!那就是……”说到一半,他似乎有所顾忌,突然欲言又止起来。

杨心兰吃定了老经,瞄眼道:“老酒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干嘛吞吞吐吐的,烦不烦哪!”

李黑憋心:我是怕你是“母”的尴尬,你既然爱听,就别怪我心狠……直话直说啦!

他叹笑道:“我从君山赶来的途中,沿途听各地分舵的人说,最近这些日子里,在太湖四周的各县,不断发现健壮男子被杀,尸体都是光溜溜的,而且下面‘那玩意’被割掉……”杜小帅嘲谑地憋了杨心兰一眼,似乎联想到她为了练“红花血指”不惜“自宫”。

杨心兰觉察出他那异样的眼光,不由羞窘直笑,忙追问道:“是不是‘一统帮’干的?”

李黑摇摇头道:“据我看不象……”

杜小帅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得苦出计来:“不是‘一统帮’又是谁?”

李黑正色道:“我怀疑是唐教主”

此言一出,杜小帅跳得足有三丈高,大叫:“不!不!绝不可能!”

杨心兰有点可怜地直看着他,却也没有办法。

李黑叹了口气道:“我也但愿不是她!但根据被杀的在一百人之上,而且那种杀人的手法,与西洞庭山洞里被杀的骷髅七友,完全一模一样。加上唐教主那日看咱们找去,竟避不见面,夺船逃走,这是为什么所以我才敢断定,凶手一定是她!”

杜小帅整个人都软了,跌坐回椅子上,困苦地道:“难道……难道她真的‘旧病复发’了?!”

李黑道:“只有这一个可能,她才无法克制自己。”

杜小帅瘪透了心,当机立断道:“咱们一定得赶快找到她!”

杨心兰耸耸肩道:“又是旧调重弹,上哪去找?总不能再来‘寻人启示’……”杜小帅怒斥道:“咱们这会儿在谈正经事,你怎么尽说风凉话!”

基于女人的直觉,杨心兰早已感到,杜小帅与唐云萍之间的感情不寻常,甚至还有些暖昧。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女人样(不可理喻)。

被他这么一吼,差点就大哭出声。

杜小帅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干笑道:“你别在意啊,我不是故意的。”

杨心兰有点硬咽,问道:“你找到了唐教主又能怎样?”

杜小帅自信满满:“只有我的血能救她!”

杨心兰瞄眼:“如果救不了呢?”

杜小帅呆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就亲手杀了她!”

杨心兰突然站起身道:“好!反正守在这儿也是白耗,咱们现在就去找!”

※※※老少五人正向城南走去,突见正前方火光冲天,街上一片惊乱。

忽听有人大声叫道:“苏老御史的宅子失火啦!倍判∷且惶绽嫌罚腿幌肫鹪比胍惶剑峁廖匏竦摹靶言病薄?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附近街坊邻居都忙着救火,把一桶桶、一盆盆的水往巨宅内泼。

简直是笑话,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这些水哪能扑救得了。

就听有人大声叫道:“火势太大了,快冲进去救人啊!崩仙傥迦艘补瞬坏没岵换嵯诺饺肆耍⒖谭缮碓角蕉搿?

英勇地冲入大厅,冒着被熊熊烈火烧伤的危险,分头找寻被火势困住的人,一面大喊大叫:“快逃出来呀!闭馐辈挪还醺诘娜司豢赡苋耍宜孟笏乐硪谎?

怪的是不但没听到救命声,更没有一个人从火势中逃出。

李黑不愧是老江湖,急忙向其他四人招呼道:“快退,这是空宅,根本就没有人哪!”

杜小帅他们也不是呆子,忙退出,奔向后院空旷地方,免得被火烧到。

洪薇这些日子跟杜小帅他们相处,受了感染,也学得满口粗话。望青熊熊火势,破口大骂:“他女乃女乃的!咱们这几个老驴小驴,真不是普通的笨,那夜跟踪明明是对了路,竟然被人家耍了!”

杜小帅笑得也够瘪:“我看咱们看到的那些人,全是经过易容乔扮的冒牌货,说不定那个老御史是‘一统帮’帮主?我怎么会‘逊’到这种地步?”

杨心兰揪着一张包子脸:“你娘咧,这要是传出去,将来怎么做人嘛!”

洪薇怒道:“他们既然放火烧了这宅子,表示已经用不着它了,决心撤离苏州城。说不定‘血旗令’已得手,咱们快追!”

老少五人立即飞身越墙而出。

按常情判断,巨宅离南城门最近,对方似乎不太可能绕路从其他城门撤出,况且“一统帮”人多势众,不便招摇过市,引人注目。

哪知从南门追出,一口气追出好几里,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老少五人还不放弃,一路放马……放脚直追,直跑到吴江县境内,仍然什么东西也没看到,这才不得不认栽了。

李黑判断道:“据我看他们既决心撤离苏州,绝不可能临时放火烧了房子才走。一定是人早分批走了,只留下一两人放火,然后很容易混在救火的人群中,说不定这会儿还在看热闹呢!”

洪薇己气瘪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只怪自己笨嘛,怨得了谁,丢脸啊!

杜小帅快苦出汁来了:“‘一统帮’帮主那个老龟孙,怎么可能放弃‘血旗令’,我看八成是到了他的手中罗,咱们这下子,可有得玩啦!”

勾宁垂头丧气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到了十一月十三那一天,在蒙蒙谷他们一定是亮出‘血旗令’,逼令天下武林九大门派要听他的。要是各大门派不服他,那就用武力解决了。”

李黑很少表情这样严肃过,他这时神情肃然道:“我这次回君山,和帮主及几位护法长老,跑马拉松的商讨了两天两夜。帮主的看法是,‘血旗令’不一定能找到,‘一统帮’必然以用武力的成分居多,而且成败在此一举,他们是必倾巢而出,全力以赴。在这种情况下,一场惨烈的血战,已是万无避免。

所以帮主已发出紧张通知,召集全帮精英,化整为零,提早感到蒙蒙谷待命了。现在距十一月十三日之约不远,咱们再玩下去,就赶不上这钞大拼车’啦!

岸判∷Э奚-帕常骸翱墒牵平讨鳌毖钚睦季醯米约憾伎斐闪丝牌咸选崃锪锏兀骸八Ц纾飧鼋诠茄凵希慊鼓钅畈煌俏惶拼蠼悖俊?

杜小帅憋心道:“不是哪,我是担心天下武林中的人都去了蒙蒙谷,如果她真是旧病复发,一发不可收拾的‘抓狂’起来,没人能制得住她,得死多少人啊!”

李黑很了解小伙子的心意,但他不以为然道:“小兄弟,唐教主人不错,老叫化也很想救助她,但蒙蒙谷是件大事,关系天下武林的命运,咱们不能为了找唐教主,而误了大事啊!”

杜小帅虽然甚觉憋心,但感到要事为先,也没反调:“好啦,我是最民主的,以大家的意见为意见,去就去嘛。噢,对了,我只听大家说蒙蒙谷,蒙蒙谷究竟在那里?”

李黑道:“蒙蒙谷并不出名,除了江湖上老一辈的人物,一般人可能听都没听过这么个地方。它在江西与湖南交界的云霄山里,是一条长峡谷,两百年前‘阴阳教’就设在那里。”

杜小帅讪嘲:“你娘咧!人家是‘华山论剑’什么的,他们却约在这么个地方,想来个‘蒙蒙打兔?!”

李黑可没他那么轻松:“蒙蒙谷地点隐蔽,而且山势险恶,利于埋兵设伏,所以帮主通令帮中的人提前赶去,就是要事先熟悉地形,必要时全力掩护各大门派的撤退。”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逗惹道:“老哥哥,怎么还没打仗,你就想逃啦?

真有出息!为什么不说是堵桩一统帮’的退路,不让那些龟孙子逃跑呢?

“杨心兰专门抽冷子:“就是嘛,真没水准!”

李黑苦笑道:“各大门派这次也必然精英尽出,能够全身而退就不错了,犯不着大伤元气。

既已到了吴江境内,又是深更半夜的,赶路也不急着这一天半天,勾宁便提议到丐帮吴江分舵去歇歇脚。

老少几人当然说好,由前些天来过,借用信鸽送密函的勾宁带路,一行来到了设在城北的分舵。

这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四合院,以收破烂为掩护,平时一些衣衫褴褛的大小乞丐进进出,也不致引起街坊邻居特别注意。

舵主已领了一批人手赶往蒙蒙谷,由城东“堂口”调来个叫马七的负责留守。

马七只不过是个四袋香主,见了四大护法之一的勾宁,如同小小七品知县,见到京中来的钦差大臣般恭敬。再听说李黑是帮中的九袋老者,简直象看到偶像一样,差点没乐歪啦!

老少五人坐定后,马七便忙着交待准备酒莱,然后才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定命。

这回李黑最威风了,趁这个机会,整个人都拽罗,坐在那里把二郎腿一翘,从腰间取下这次去君山,帮主送的长烟竿,刚从小布袋里取出烟叶卷了装上,马七就忙不迭模出“火摺子”,猛摇几下燃着了替他点火。

杜小帅和杨心兰看在眼里,再想到平常他在杨心兰旁边的瘪样,暗笑得肠子都打结啦!

老叫化可神气十足,“吧哒,吧哒”地猛吸了几口,才大刺刺地问道:“你们这儿,最近可出了些什么新鲜的事?”

马七恭声道:“回禀李长老,托长老的福,此地一向倒很太平,只是……只是前两天,也就是江舵主他们出发后的当夜,咱们这里有三个年轻力壮的弟子被杀,而且死状根糗……“他的话还没说完,杜小帅他们都愣呆了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瘪着嘴。

勾宁这“火爆浪子”迫不及待问道:“怎么个够糗?”

马七回答道:“这三个小子平时就很‘花’,弄几个钱不是去赌,就是去我女人。江舵主一走,他们就可更放荡了,那晚大概赢了钱,换上一身刚买的新衣服,打算去逛窑子乐上一乐。

那知竟一去不返,第二天才被人发现陈尸在城外的‘乱葬岗’坟堆上。

而他们全身都被扒光,下面‘那玩意’还被割了,这种死法,还不够糗吗?

“杜小帅他们一听,每个人的脸都绿了。

马七接下去道:“最近传说沿太湖四周的几个县,经常发生这种事,死的情形跟他们三人一样。只是没想到,凶手竟会找上咱们丐帮的人!”

杜小帅干笑道:“你们那三弟子穿上了新买的衣服,凶手当然不知道他是丐帮弟子,否则……”他本想替唐云萍说几句好话,表示她哪里知道这三人是丐帮的,否则一定会找狗看主人的面子,放丐帮弟子一马的。

可是发现杨心兰正看着他,而且一脸嘲惹的神情,叫他困窘得说不下去。

幸好在这尴尬的时刻,几个小叫化已送上了酒菜,马七忙请大家上桌,才使小伙子没那么憋心。

叫化窝里虽没收山珍海味,但桌上的“叫化子鸡”、“狗杓子蛇羹汤”,“一狗两吃”的卤狗肉和清炖狗肉,那是既补又鲜,难得吃到的人间美味。

要不是听到三名弟子被杀,极可能又是唐云萍的杰作,使大家倒足味口。

就连最近才开戒吃荤的洪薇,也会大快朵颐一番,老经他们更是要边吃边赞了。

可惜大家这会儿各怀心事,根本食不知味,使得整个屋子里的气氛闷得几乎可以压死人。

马七敬陪末座,为了巴结李黑和勾宁两位顶头上司,不断地敬酒。

结果被敬的人毫无醉意,他自己可先趴下了,由随侍在侧的两个小叫化把他架扶回房里。

杜小帅他们五人喝着闷酒,谁也不说话,却是一碗接一碗地猛灌,一直喝到三更天,才由小叫经领他们各自到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天刚亮,马七的宿醉尚未清醒,他们五人已出发上路了。

※※※

十一月十三日,这个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日子终于到了。

早在前两三天,九大门派及江湖各门各派,凡是接到“生死贴”的人马,就已纷纷到达了云霄山附近一带。

其中最受瞩目的,自是以少掌门法禅大师为首的这批大和尚,他们一行浩浩荡荡,住进了武功山。

另外的八大门派,也是各由掌门人亲自出马,率领本门精英倾巢而出,分别住在附近袁州、萍乡、莲花、醴陵等地。

但是,谁也不愿贸然先进入云霄山,更不敢闯入蒙蒙谷!

不过有一点是大家搞不懂的,直到十二日深夜,不但是各门各派负责遥遥监视的人,连早已到来的丐帮人马,守伏在所有通达云霄山的道路上,也未发现“一统帮”的一兵一卒入山,就连一个“形迹可疑”的人物也未见到。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一统帮”存心大摆乌龙?不管怎么说,大家既然来了,总得准时赴约,看看“一统帮”究竟搞什么飞机。

天一亮,各门各派的人马,就浩浩荡荡地,分从四面八方进入云霄山,赶在那条峡谷。

蒙蒙谷是条长达十几里的峡谷,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壁,山势险恶。而后方则是崇山峻岭,形成一座天然屏障。所以真正的进出口只有正面,由“狭山口”为起点,深入两三里后的一个狭口。

各门各派来的人没有千儿也有八百,虽由四面八方陆续入山,却必须涌向狭口进入蒙蒙谷。

如果不是有识途老马带路,真还模不着门哩!

一进狭口,便见乱石遍布,寸草不生,而且烟雾弥漫,真是名符其实的“蒙蒙谷”。

虽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敢应邀来蒙蒙谷的各门各派人物,莫不是艺高胆大,有两把刷子的高手。

但见了这番气势,也不得不提高警觉,小心翼翼地步步为营,惟恐“一统帮”

有诈,搞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玄机。

好在烟雾弥漫的地带并不深远,只有大约半里,出了烟雾,便是一望无尽的峡谷。

哇塞!这烟雾就如同一道天然形成的大门嘛!

向前奔出数里,便见眼前是一片旷谷,更可遥见半山有个大山洞,洞口外两旁,各竖立半截上身已毁,只剩下半身的巨形男女石雕果像。

相传当年九大门派大举来剿,首先就看这两尊高达三丈的男女果身石像不顺眼,三两下就把石像打得东倒西歪,一塌糊涂。

这样看来,已经到达当年“阴阳教”的旧址也就是“生死帖”上指定的地点啦!

远远望去,洞口早已被巨石堆砌封死,“一统帮”不可能藏在里面。而整个旷谷又不见一个人影,大家只好散开,等着约定的“已时”到来。

旷谷内场面浩大、万头攒动,偏就是连个屁也没有。

除了九大门派的人之外,武林中其他备门各派,以及江湖中的人物,接到“生死帖”的也为数不少,其中自然包括了杜小帅、杨心兰、洪薇等打游击的。

丐帮帮主也亲自出马,带来了两三百人,在所有各门各派中,他们是人数最多的,声势浩大,不愧号称天下第一大帮。

李赤虽是丐帮“首席长老”,却跟杜小帅他们“和”在一起,只让勾宁归队,好向帮主报告一切。

“已时”已将近,仍然毫无动静。

静!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狭谷,那是唯一进入旷谷的门户,“一统帮”的人必须由此而入。

等!等!等!已经有人筹得火冒三丈了,你一句我一言的大声嚷嚷,大部分的人开始怀疑,是被“一统帮”耍了一记,开了他们个破天荒的大玩笑!

有人已按捺不住,开始破口大骂。

群众是盲目的。

他这一骂,别人也跟着“念”,整个旷谷顿时大声沸腾,闹哄哄的。

由于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狭谷,又是一阵乱哄哄的,没有留意到这时有三四百人,从四面八方集中涌向旷谷中央,围成了一个大圆圈。

等到大家觉得不对劲,转移目标,齐向大圆场看去,全都给看呆啦!

哇噻!这三四百人的面貌,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好像是同一个牌子的产品!

这怎么可能,一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生不出这一堆“多胞胎”啊!

在场的这么多人幸好都不是白痴,马上灵光一闪,都知道他们脸上全戴着同样的人皮面具,等于是蒙上了一层面具,以人无法认出任何一人的庐山真面目。

换句话说,这三四百人正是“一统帮”的人!

这一着真够高,他们先以各门各派的江湖人物出现,反正谁也搞不清楚,哪些人接到了“生死帖”。

他们跟大伙儿进了蒙豪谷,不动声色地散布开来,直到“已时”已趋,才趁着大家注视狭谷时,迅速各自取出人皮面具戴上,从四面八方集中,表明了身份。

就凭这一点,已看出“一统帮”的帮主,不但武功高得出奇,倒也不是笨蛋,而是个足智多谋的天才!

整个旷谷内,突然之间又静了下来。

气氛……很诡异。

而这三四百人,完全一模一样,如何能分得出谁是谁呢?

那倒不用替他们操心,原来其中一小部分人,手上戴着不同形式的戒指,足可分辨各人的身份。

这时一个左手戴着骷髅形戒面的,大声嚣张道:“各位能准时赴约,给本人这么大的面子,实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哈哈……“众人一听这口气,晓得他就是“一统帮”帮主了!

狂笑声落后,一统帮主又道:“今日盛会,可称得上是空前绝后。但是,本人必须声明一点,并非‘一统帮’吃得太饱,专爱兴风作浪,闹得天下大乱。而是为了今日之约,不得不搞点名堂,引起大家对‘一统帮’的注意,否则谁也不会甩我,尤其是武林中的九大门派!”

这话好狂,使得昆仑派掌门飞云道长一脸瘪样,怒哼一声道:“不必说这一大堆废话,想干什么就干脆一点说!”

“好!”

一统帮主沉声道:“那本人就长话短说了,今日蒙蒙谷之约,是要由天下各门各派,公推出一位武林盟主!”

华山派掌门“九指剑客”邵安挺身而出,冷冷地道:“阁下是否自认非你莫属?”

一统帮主干笑两声道:“那倒不是,今天来赴约的,谁都不是省油灯,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各凭本事,才能使在场的人心服口服。”

邵安问道:“是否照‘华山论剑’的模式?”

一统帮主微微点头道:“不错!但华山论剑,只是切磋剑术,今日蒙蒙谷比武,却是争的武林盟主!”

飞云道长也走出来问道:“这比武怎样比法?”

一统帮主道:“各位是应邀而来,自然得由‘一统帮’做擂台主,由各门各派自行推选出三人,而由‘一统帮’派出三人应战,采取三战两胜的方式,如果‘一统帮输了,立该解散,从此不涉江湖。同样的,无论出战的是何门何派,如果输了,就得归顺我’一统帮‘!”

你娘咧!狂也不是这种狂法,也不怕闪了舌头!

邵安还在考虑,飞云道长已忍不住啦:“好!昆仑派虽来的人手不多,武功也不怎么样,但既然为武林九大门派之一,为了天下武林,咱们昆仑派就接下你‘一统帮’第一场!”

一统帮主狞笑道:“好!很好!好得很!这第一场关系重大,掌门人是否要亲自披挂上阵,讨个好采头?”

飞云道长冷冷一哼道:“那倒不必!”说完一个倒纵,退回了数丈的昆仑派阵容中,显然是要另派高手出战。

邵安也退了回去,但他并不回到华山派阵容中,而是去跟少林掌门法禅大师咬耳朵了。

一统帮主按兵不动,直等昆仑派阵容中,派出个中年道士,才比个手势,示意身旁一人走出应战。

那道士上前单打个问讯道:“贫道一玄子,自不量力,特来领教高招。”

出战的人一抱拳道:“我不必报名号了,请!”

“铮”地一声,一玄子已反手倒拔出剑,摆开架式。

一统帮主心知昆仑派武功,以“两仪剑法”和‘鹤拳’享誉武林,居然存心硬拼,派出的这人也是剑术高手。

这家伙真有够狂的,居然不拔剑,又说了声:“请!”

一玄子气得冷哼一声,抡剑就刺,出手使施展“两仪剑法”,一招“流星赶月”,直挑对方心窝。

难道这家伙如此狂妄,身手果然了得。就在他闪避的同时,剑已出鞘,反手一剑削向一玄子右腕。

一玄子可真吓了一跳,急向右侧横跨出一大步,打算诱使对方欺身追击,他正好抢占最有利的攻击方位,回身以“鹤拳”制敌,来个出奇制胜。

哪知道这家伙“鬼”得很,可不上他这个洋当,左足脚尖轻轻一点地,硬生生来个紧急刹车,不使身形跟着冲去。

一玄子一回身,左手已作出鹤嘴状攻出。

不料对方并未趁机抢攻,使他出手太快,反而攻了个空,乱糗一把的。

一玄子面有菜色,脸都绿了,狂喝声中,欺身而上,挥剑连连抢攻,每一剑出手,都是“两仪剑法”中的精奥绝招。

对方却是从容不迫,剑法看似杂乱无章,却能将一玄子攻来的每一剑都封死,根本发挥不出威力。

一玄子一见自己的剑路处处受制,心里又惊又瘪,不觉犯了大忌。

强敌当前,最重要的是冷静。纵然武功不及对手,只要沉住气稳打,至少能先求自保,再伺机败中求胜。

而这道士心里一慌,那可就没戏唱了,准备落幕吧,顿时被对方攻他个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数丈外掠阵的飞云道长看在眼里,情知不妙,还没来得及做“场边指导”,只听那家伙一声沉喝:“撒手!”

一玄子还真听话,虎口一麻,已被那家伙的剑一卷,把他的剑卷飞,冲向了半空中。

那家伙一挺剑,已抵在一玄子胸前,就听一统帮主喝阻道:“住手!你已胜了,别伤人啦!”

哇噻!他好象是裁判,说谁胜就是谁胜。

事实上,一玄子脸皮再厚也不得不认输,双手一抱拳,满脸愧色道:“阁下剑术果然高明!”

那家伙哈哈一笑道:“承认了!”随即归剑入鞘。

一玄子连剑也懒得去拣,垂头丧气地退了回去。

既已输了头阵,飞云道长那敢再耍大牌,赶快亲自出马。

而对方却老神仍在,仍然由那家伙出战。

飞云道长是昆仑派掌门,不得不顾到一代宗师的身份,冷声道:“那位朋友已战过一场,再连战贫道有失公平,何不由帮主亲剔高招!”

一统帮主狂妄道:“只要掌门人能胜得了他,咱们自愿吃点小亏,不计较这个啦!”

飞云道长心中暗急,因为昆仑派已输了一阵,这一阵可关系重大,万一再输了,可得归顺‘一统帮’丢大脸还没关系,从此可要听人摆布才糟糕呢!

以自己昆仑派掌门人之尊,跟一个无名无姓,连真面貌都不敢示人的家伙交手,实在有失身份。

但他真要跟一统帮主一决高下,可毫无获胜把握。对付眼前这家伙嘛,由于刚才冷眼旁观,已看清此人的剑路,相信可以吃得死死的,为昆化派扳回些面子。

所谓吃亏就是占便宜嘛,既然对方那么喜欢‘占便宜’,他干嘛不让他们占!?“不过为了面子问题,故意大叫嚷道:“哼!阁下自愿吃亏,贫道可不要占这便宜,还是阁下亲自出马吧!”

一统帮主当他是疯狗——乱吠,向那家伙吩咐道:“昆仑掌门有点瞧不起我,你可得争口气啊!”

那家伙恭应一声,剑已出鞘,喝道:“看剑!”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挺剑就向飞云道长攻去。

飞云道长身为昆仑掌门,近二三十年来,除了教门下弟子练剑,或与同辈几位师弟套招之外,根本没有机会跟外人真正动武。

一见那家伙挺剑攻来,他立即错步闪身避开,也不拔剑,就以一双肉掌展开了还击。这样,至少还保持了一代宗师的身份,以免占便宜占得太厉害。

那家伙面对昆仑派掌门人,也不敢像对一玄子那样狂妄了,剑势一紧,每一剑出手,都是连守带攻,丝毫不敢大意。

能混上个掌门人干,要没有点本事,那可不是玩假的。

只见飞云道长仗着身法灵活,双手忽拳忽掌,居然攻势凌历,连出险招,逼得那家伙险象环生。

那家伙可火了,正要全力反攻,不料一统帮主大声喝住道:“住手!你已经输了,还打个屁!”

你娘咧!那有这样当裁判的,胜负还未分出,他说谁输谁就得认输?!

那家伙大感意外,有点不服道:“帮主,属下还没败……”一统帮主斥道:

“人家剑都未亮出,你已经打不过了,还要真等人家拔出剑,刺你个前胸穿后背,躺下了才算输?!”

那家伙那敢再废话,只好恭应一声,退了回去。

这一场胜利,实在是不太光荣,好象拣到的一样,不好玩。

昆仑派的阵容里,响起一阵欢呼。

其实四周各门各派的人旁观者清,都看出是一统帮主存心“放水”,故意让飞云道长胜一场,以免糗大了。

当然,除了昆仑派的弟子,别人可不会为这种不怎么样的胜利喝采。

欢呼得正起劲,一统帮主已挺身上前道:“掌门人果然名不虚传,佩服!

佩服!?

飞云道长听出这是明捧暗损,使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憋声道:“帮主如果不服气,何不亲自上阵!”

一统帮主冷森森道:“本人正有此意!”

此言一出,突见两条人影,几乎同时飞掠而至。

哇佳佳!这两人竟是杜小帅和洪薇!

杜小帅忙拦住洪薇道:“你老人家怎么要以抢我的生意啊!”

洪薇乃是一身店小二打扮。哼声道:“这家伙既然逼我破了戒,今天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一统帮主冷笑道:“不用争先恐后,排排队,待会儿会轮到你们的,等本人先跟道长打完这一场再说。”

飞云道长也双手一拱道:“二位请暂退!”

杜小帅和洪薇互瞄一眼,耸了耸肩走了。

一统帮主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杜小帅退回原处,才向飞云道长皮笑肉不笑地道:“后面排队等的人很多,咱们不要耽搁时间了,请吧!”

飞云道长见对方赤手空拳,也就不便用剑,抱拳说了声:“帮主请!”

立即出手抢攻,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一统帮主冷冷一哼,双掌交错,封住了对方的攻势。

昆仑派的“鹤拳”,在武林中可是很有名的,尤其是身为一代掌门的飞云道长施展出来,更是不同凡响,威力非常吓人。

但他攻势无论如何凌厉,却连对方的边也沾不上,反而自己连涉险境,几次差一点就被一统帮主击中要害。

转眼之间,双方已是四五十个照面了。

两人都是以快攻快,快得令人眼花缭靓、一片模糊,根本分不出是谁占了上风。

突然间,一声暴喝和沉哼几乎同时发出,分辨不出是谁暴喝谁发出沉哼。

但见两人一合即分,一统帮主拱手笑道:“承让!”

而飞云道长却嘴角流着鲜血,身子摇晃两下,终于一歪,一跌坐在地上。

昆仑弟子见状,齐声发出惊呼,便见几人奋不顾身地飞身而出,冲上前来抢救。

“一统帮”方面也冲出一二十人,一字排开,挡住了昆仑弟子。

只听一统帮主‘狂秋’(嚣张)地大笑:“哈哈,昆仑派已归顺我‘一统帮’,今后是一家人了,让他们扶道长回去调息调息吧!”

‘一统帮’的人立即退开,让昆仑弟子扶起了飞云道长,一言不发地急急奔了回去。

就在这时,又见两条人影疾掠而至,仍然是杜小帅和洪薇!

一老一少抢着道:“这回该轮到我啦!”一统帮主害看都不看洪薇一眼,只向杜小帅冷声道:“一定会轮到你的!你急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杜小帅把耳朵一弹,憋道:“你娘咧,我是急着要送你去投胎啦!”

一统帮主两眼逼视着他,似乎要从这小伙子脸上,找出什么秘密和答案,忽问道:“你就是杜小帅?”

杜小帅顿时快笑歪了嘴:“哇噻,想不到我的知名度已经这么高了,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认识我呀!”

这小子有种,把一统帮主当成猫狗啦!

一统帮主沉声道:“少耍嘴皮子,你母亲是谁?”

你娘咧!在这生死关头,居然还来个身家调查,想替小伙子做媒不成?

杜小帅讪嘲:“我娘是你祖女乃女乃!连这个都搞不清,还好意思问……”冷不防一统帮主出手如电,一记“黑虎偷心”,猛向小伙子当胸击来。

这一拳势猛力沉,要是被打中,杜小帅就没得玩啦!

杜小帅一个暴退,使一统帮主的一拳落空。

几乎是同时,洪薇也已出手,只见她双手交错而发,十指已成血红色,直向一统帮主攻去。

一统帮主也来个全身暴退,失声惊呼道:“‘红花血指’!果然是当年的‘红花娘子’……”四周散布的群雄,一听‘红花娘子“,脸都黑啦,除了九大门派的人,其他各门各派的人已开始溜了。

哇卡卡!当年七大魔头之一的“红花娘子”,都过了四十五年,仍能令人闻名丧胆,可见当年她有多威风!

洪薇既已找到正主儿,哪还跟他客气,形同疯狂地一阵抢攻,逼得一统帮主连连后退。

杜小帅弄笑:“洪老前辈,别抢我的生意啊!”

他刚冲上前,就见一人飞身而至,横刀拦住了道:“别忙,我送你上路也是一样!”

杜小帅邪笑道:“你可是宋一刀?”他冷哼一声道:“不错,我就送你一刀!”

“刀”字刚出口,他已挥刀攻出,真个是快得不可思议!

但杜小帅急以“幽灵十八扭”,避开了他从未失过手的这一刀。

只听一统帮主急喝道:“一刀,你来对付这女魔头,那小子交给我!”

宋一刀刚要抢攻,一听义父喝声,立即撤招回身反扑洪薇。

洪薇曾挨过他一刀,心知这小子的刀法既快又狠,可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放弃一统帮主,回身迎战宋一刀。

一统帮主趁机拔身而起,凌空一式“飞鸟归林”直向杜小帅扑去。

杜小帅的“心匕”已握在手中,大叫一声,迎面扑向如同大鹏展翅俯冲而来的一统帮主。

双方一合即分,交错而过,相距在两丈开外。

只见满天洒出一片血雨,也不知是谁的血。

两人一落地,立即回身,面对面地站着。

这才发现一统帮主的左胸侧,被“心匕”刺开一道五寸长的刀口,血流如注。

而杜小帅的脸上,也被对方戴着骷髅戒指的前后头击中,距离眼睛不及一寸,差一点就成了独眼龙。

小伙子还呆呆地,以为这一拳没啥了不起,要不是他曾服下龙血和内丹,足抵数十年苦练的功力,中了这一拳,就算受得了,也会被骷髅戒面的剧毒要了他的小命!

杜小帅一见对方已受伤,顾不得半边脸已发麻,握着“心匕”又向一统帮主扑去。

一统帮主看得傻愣了眼,因为任何人被他的骷髅戒面刺伤,铁定见血封喉,即时倒毙的,绝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杜小师非但没有死,居然还能再度扑来,这是不是有点邪门?由于心中充满惊疑,以致忘了自己身受重创,一见小伙子手握“心匕”扑来,急忙运足毕身功力,打算全力一博。不料这一运功,顿觉真元不聚,摇摇欲坠起来,不禁大吃一惊。就在这一愣之间,杜小帅已扑近,抬起“心匕”就刺。

突见杨心兰从峡谷飞奔而来,情急叫道:“帅哥,不可杀他杜小帅也呆啦,搞不懂杨心兰刚才还在身边,几时溜出旷谷了,又为什么阻止他杀这个老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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