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顷。
忽然“咔嚓!”微响,牢门的锁竟已被刘吉挑开!
刘吉潇洒地吹声口哨,轻轻一推牢门,苗如玉已在牢中惊喜叫道:“阿吉,你怎么打开这门的?”
刘吉笑道:“想要当神探,开锁是必修课程之一,老狐狸这次栽的可冤了。”
苗如玉激动地冲前抱住刘吉又叫又笑道:“你好厉害哦!可是既然你开得了这个锁,干嘛又非得叫老狐狸回去偷匕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刘吉色眯眯地道:“美人在,先亲了再说。”
不让苗如玉有选择的机会,刘吉搂过佳人探头即吻,吻得昏天黑地,蚀骨蚀魂,浑然忘我。
好半晌。
这对陶醉在感官享受中的爱情鸟,终于听到外界频传干扰,方才脸红心动,难分难舍的松开彼此。
原来是隔壁的李喜金听到刘吉开锁成功,等了半天却不见刘吉前来解放他,急得他在牢里猛响铁门,大叫大少爷你怎么了?大少爷你说话呀!刘吉抿抿嘴,无奈道:“每次都是这个大灯泡在放炮,真是煞风景。”
苗如玉早已羞得将头脸深埋于刘吉胸前,顺便藉机体会那种倾听心上人“枰怦……”心跳的美妙感觉,哪还有闲暇回话。
李喜金未得刘吉答腔,又不甘寂寞地嚷起来。
刘吉笑道:“再不过去,那个笨蛋可要把别的守卫也叫来才甘心。”
苗如玉理了理衣衫发鬓,捺了捺激昂的心情,这才对刘吉眨眨眼,柔情一笑,二人一起走出秘牢,到隔壁看阿喜。
刘吉威胁道:“你再叫,若是将守卫叫来,干脆让他们替你开门算了。”
阿喜这才急忙捂住自己嘴巴,咿唔道:“没有,我没叫。我只是担心大少爷而已。”
刘吉道:“不管你有没有叫,反正我也不准备放你出来,你就待在里面休息算了。”
“大少爷!”
阿喜凄惨叫道:“你怎么可以不放我出来?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待自己最忠实的奴才呀!”
“我为什么要放你出来?”刘吉道:“放你出来,待会儿又得将你锁进去,这不是月兑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的事?”
阿喜傻道:“为什么又要把我锁进来?我不要。”
刘吉道:“不止是你,还有阿玉也得回牢里面等着。如果不将你们锁回去,等一下老狐狸回来看到,他不气疯了才怪。咱们还得巴望他带着咱们离开阴阳门总坛,暂时还是别让他发现我在戏弄他比较妥当。”
阿喜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将阿玉放出来放风?”
刘吉瞪眼道:“我如果不先确定一下,自己的确打得开那道锁,万一钱多财盗不回匕首,难道你们就认命的不逃了?笨!”
阿喜这才恍然大悟,猛点头道:“大少爷果然英明睿智,小的难望其项背。”
“马屁鬼!”苗如玉笑骂一声,转向刘吉:“难道你是故意逼钱多财回去替你盗匕首?”
刘吉点头道:“既然找不着钥匙,我当然得好好利用这个天赐良机了!
现在我身上的功力受封,和凡人无异。如果能有宝刀在手,至少比较有保命的本钱。”
“万一他盗不到匕首呢?”
“那也只好算了,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机会总得试试,试过之后,剩下的就看老天帮不帮忙罢了!”
“你不怕万一时间拖长了,有人来查秘牢,那咱们逃月兑的计划,岂不要泡汤了?”
“我想过,如果这里随时有人会来查,那么地上这一票死鬼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大设赌局。再说,我刚才探了探这些人的口风,知道上面每三个时辰换一次班,由于这里,今天的班全到齐了,换不换无所谓。所以,基本上咱们们可运用的时间还算很充裕,因此我才会临时起意,要老狐狸设法去偷回寒月宝刃。”
苗如玉娇笑道:“老狐狸如果知道自己如此被人利用,的确有可能气疯。不过,你怎么知道上面的守卫何时换班?”
刘吉眨眼一笑:“因为在我下来之前,换班的人刚刚好送上门来,已被老狐狸收拾掉了!”
“原来如此。”
阿喜在牢中不甘寂寞地接口:“大少爷真是神机妙算,步步为营,连那只老狐狸都能利用自如,实在太了不起了。”
刘吉就笑道:“甭捧了,你再捧我还是不会替你开门的。”
阿喜苦苦哀求道:“大少爷,你真的连短暂的自由都不愿意施舍给我?”
刘吉道:“给你片刻的自由,却又要剥夺这可贵的自由,我觉得如此待你实在太过残忍,所以我只有忍痛狠心干脆不放你自由。”
阿喜忙不迭大叫不残忍,一点也不残忍。
不过,刘吉实在懒得再去弄那道锁,因此任阿喜说破了嘴,他还是不予理会。
最后,阿喜知道反正暂时是出不了,索性改口开始嘀嘀咕咕直骂阿吉残忍,恶意虐待劳工,非法拘留,不自由宁死!
刘吉和苗如玉对阿喜的抱怨冲耳不闻,但他们也没闲着,利用钱多财给的化尸水,将地上尸首收拾干净之后,又设法将化尸水和尸首化成后的毒液,找了个小瓶装妥,藏在身上备用。
苗如玉笑着说,这可是她目前仅有的“武器”。
刘吉问她,这武器有多厉害?
苗如玉皱皱鼻子,回答:“沾肤即烂!”
刘吉即叫:“厉害!厉害!可得小心别让自己沾到了才好。”
他又问那化尸水竟有如此厉害?
苗如玉笑说:“化尸水除非碰到血浓,起了变化才有作用。否则,就算不小心洒在身上,也没关系。”
苗如玉是玩毒行家,所言自是不会夸张,却叫刘吉听得直道:“奇怪的玩意儿。”
待一切弄妥之后,刘吉算算时间已差不多,便叫苗如玉回牢房里,他重新将门锁上,等着钱多财回来。
此时刘吉闲来无事,索性回身逐一欣赏洞窟内满目琳琅的各项刑具。
看到比较稀奇古怪,不知做何用途的,刘吉还满好奇的加以研究。
看他独自模索的颇有兴趣呢,不知情的人倒会以为这洞窟里的话般刑具,大概是刘吉所好的刑具收集品哩!
正当刘吉等得百般无聊之味,钱多财已圆脸带汗地掠回秘窟。
刘吉见他一脸欣喜之态,即知此番盗宝大有所获,不待钱多财休息,已忙问如何?
钱多财拭汗而笑:“算你运气好,老朽潜进鬼王练功秘穴时,他正好到孟神医那里去了,因此没费什么手脚,便取得寒月宝刃。我为了担心鬼王起疑,还留了一把假货在屏风上。”
刘吉笑道:“临时盗宝,你哪来假货冒?”
钱多财一怔之下,支吾以对。
刘吉讪笑道:“原来你这小子不安好心,早就想到偷那匕首,所以才会准备好假货等着冒充,对也不对?”
钱多财干笑连连:“这个嘛……嗯嘿……天下宝物,唯有德者居之嘛!
虽说老朽的德性不见得符合,不过若有机会,试试总是无妨,你说是不是。”
“是极!是极!”
刘吉谑道:“我还得感谢你将它盗回,可见我刘家祖上有徳,福荫于我,所以天下至宝总算完壁归赵,终于回我身边了!”
钱多财除了干笑还能如何?心中虽是不舍,但也只有将寒月宝刃交出。
刘吉接过匕首,故作欣喜地亲吻着。
随即故意仔细检查,一面称好货好货,呕得钱多财心里极端不是滋味。
其实,欲试匕首真假,再简单不过了。
刘吉拿着匕首,插入牢门与洞壁接连的隙缝,稍为用力一压,立即如刀切豆腐般容易,轻松将牢门的锁栓切断,放出苗如玉和李喜金。
阿喜一出秘牢,立刻大呼重见天日,钱多财自是做梦也想不到狡猾如狐的他,终有被人利用而不知的一天。
在钱多财催促下,他们几人立刻循秘道退去。
行经上一层地牢外时,刘吉吩咐阿喜去接人。
苗如玉好奇探问,刘吉遂将先前救错人之事略做说明。
苗如玉笑道:“看来秦氏夫妇和我们挺有缘的,不然也不会救错啦!”
老狐狸不作如是之想,毕竟人一多,想逃出此地更是不易。
何况君书平和他们夫妇又不会武功,万一被发现时,只会增加自己等人走月兑的麻烦,实在累赘无比。
只是,这回误救秦氏夫妇,自己终究得多担点责任,他虽懊恼于心,也不好多说什么。
钱多财领着大队大马,循秘道退出阴殿后,赶着众人离开大殿,逸向左侧之小径,潜往山区。
此刻,时已至申,山区因回温之故,逐渐生起白茫茫一片云雾,四周景物为之朦胧。
刘吉笑道:“我早就想见识见识巫山出了名的云,这下可正有机会了。”
钱多财话带紧张:“老朽前几次进出总坛,都是在天气晴朗的情况下。
虽未曾有过意外,但听说所有出入阴阳门总坛的必经之路,都由王八灵布下了奇门遁甲阵法,倒希望这时起雾,不要引起下山路途的变化才好。”
苗如玉道:“奇门遁甲真有那么厉害?平时能走的路,起雾就走不得了?”
刘吉笑道:“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奇门遁甲,怎会不知它厉不厉害。齐云堡的前车之鉴,你难道忘了?”
阿喜插口道:“对呀!齐云堡就是最好的例子。那堡平时没什么,但只要一有人走入堡中,马上就阴风大作,乌云遮日,像真的闹鬼似的。直到现在,我只要一想起来,心里还直发毛哩!”
钱多财嘘声道:“拜托你们说话小声些,这里并非安全之地,仍然有人警卫。若是引起守卫注意,还是不好闯出呐!”
刘吉等人伸伸舌头,直道也对,差点忘了。
这才尽量保持地紧跟着钱多财,一脚高,一脚低,在渐见浓厚的大雾中,模索着朝山下面行。
行了一阵,钱多财总觉四周雾重,根本很难判断自己等人究竟已离阴阳门总坛有多远?是否已月兑离阴阳门搜捕的范围。
他停,极目想找寻些熟悉的地势风景,遂叫刘吉等人先休息一阵,自己独自往前探去。
如今刘吉和秦氏夫妇身手平凡,虽一路下来有苗如玉和李喜金不时在帮忙扶掠,不过,此时三人俱已累的满身大汗,气喘咻咻。
闻说可以休息,自是乐得就地立定,各处找地方休息。
刘吉对着雾中钱多财的消逝的背影,低声警告这只老狐狸可别一见苗头不对,就半途撒鸭子走人,不然他永远见不到那些迷人心神的宝物。
雾中,已不见钱多财的身影。
却还听得到这只老狐狸直道知了、知了的模糊语声。
“知了?”刘吉想笑:“我还秋蝉哩!”
他招过苗如玉和李喜金,席地而坐,无事闲聊。
君书平夫妇他们就坐在距离刘吉等人约一箭之地,才刚坐定,君书平忙又起身,表示有“私事”待办。
刘吉一想,即知他定是一路逃来太过紧张,此时得要泄洪一番。
于是挥手笑道:“别走远了,当心迷路。反正此时雾大,稍为背个身,没人看得见你在干什么。”
君书平窘笑:“在下晓得。”
他的确没走远,整妥衣衫,正待回身,忽闻他道:“什么东西缠住我了?”
刘吉正要叫他别动,这位愣书生大力甩手踢腿,想要摆开缠在身上的缕丝线。
刹那间。
一声尖锐悠长的鬼啸声拔空而起,吓得秦玉秋花容失色,刘吉等人也仅是心头一跳,暗叫不妙。
君书平犹自慌张奔回,一边叫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于是一连串如鬼泣般的尖啸,响声而起,响彻山间。
雾中已传出人声喝问什么人在那边?快去看看!
“糟了!”刘吉苦笑道:“咱们们误触机关了。”
钱多财已是急忙窜回,脸色大变:“是谁误触机关?守卫已往此处搜来了。”
君书平脸色惨白,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钱多财催促道:“快来吧!”
他拉着刘吉,苗如玉扶着秦玉秋,李喜金抓着君书平,他们顾不得再隐藏身形,猛往钱多财刚才踩得的路线飞掠而去。
“在那里,有人往那边跑了,快追!”
一溜青白的焰火射入高空,碰地炸开,化成一团鬼气阴森的绿色光球,停悬于雾中,特别札眼。
刘吉他们急掠一阵,地势开始明显往下斜降。四周雾气稍薄,数尺内依稀可见阴暗的轮廓。
然,此时四周的鬼啸声越响越急,越响也越近。
最近连前方都有回应的鬼哨声出现。
显然是守在山下的卫兵闻讯,已朝山上圈回搜查敌踪。
狂奔中,秦玉秋终于力竭腿软。一个踉跄,险些扑跌于地。
还好有苗如玉一路搀着他,见状急忙运劲拉住了她,使她免于摔个狗吃屎。
君书平看到老婆打跌,自是转回头探问,这一耽搁,追兵的叱喝声已逼临众人身后不远。
刘吉当机立断道:“君公子,快带着你老婆先躲入密丛中,你们先躲一阵,待我们去将追兵引开。这里距离安全出山的范围已不远,等稍停追兵远走后,你们再自行设法模出去。至于大伙儿能否安全逃离此地,咱们就只凭天命了。”
君书平歉然:“都是我们夫妇害了各位。”
刘吉道:“现在不用再说这些了,你们快过去躲好,千万别再出声。”
将他们夫妇藏妥之后,刘吉他们再度朝下山处狂奔离去。
已有守卫看见他们背影,再次高叫在这里。
碰然响中,又一板指引弹被射入空中,指出逃月兑之人逃去的行踪。
如潮蜂涌的黑衣人,则追随着指引弹的指引,马不停蹄地飞掠而往。
钱多财一路嘀咕早就不该救他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奔出百丈,前方已有人搜来。
刘吉等人立刻闪向另一条岔路,避开敌踪。
岔路窄狭,众人不能再急掠如风,只得放慢速度而行。
钱多财道:“少门主,依我看,既然你仍身中巨毒,不能离开阴阳门,不如按刚才声东击西的方法,由咱们们分开追兵,让贵友先行逃月兑吧!”
他心想,反正交易的条件他只答应送苗如玉和李喜金他们离开,刘吉仍得留下,不如以刘吉为饵引开追兵,由他送苗如玉他们安全离去。
如此,他就可以比刘吉先去挖宝,此法在他想,可真叫两全其美。
苗如玉乍闻刘吉中毒,大惊失色:“你中了什么毒?”
依她想,刘吉既已服过火龙内丹,虽非百毒不侵,但若毒得了刘吉,绝非平凡毒药,是以担心。
刘吉笑道:“老狐狸,你的想法虽美,不过,老实说我已无兴趣再留在阴阳门当什么少门主了。”
钱多财讶道:“可是……你不是被鬼王以毒相逼,不得不从吗?”
“从他的大头!”刘吉斥道:“我马子可是五毒教的高徒,论玩毒,鬼王还会有她行吗?现在我人都已下了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那关于代传狮子吼的功夫……”
“那是玩你们的啦!我随便说说,你们也相信,还吼得恁般开心,我有啥办法。”
“你又玩了我们?”
钱多财脸色数变:“你……你这小子太可恶了!”
想起这二天自己和其他几乎学那无中生有的狮子吼的糗样,竟又是被刘吉所耍,钱多财老脸为之无颜外,几乎要气炸心肺。
心神一抽,钱多财急道:“这次以宝藏做为救人交换条件之事,你不是也在耍我吧?”
刘吉笑道:“当然不是,就因为不是,所以我才想一起逃月兑,咱们好一块儿来挖宝呀!”
“可是当初咱们们不是这么说的,我只负责他们二人的事,你的逃跑,不在咱们们约定范围内。”
“当然。”刘吉有恃无恐:“只要他们平安,我就一定告诉你藏宝地点。”
当然了,既然打算和苗如玉他们一起逃,苗如玉他们若是平安,他刘吉还会有难?
钱多财不由得直骂:“你太狡猾了!”
“想跟顶顶有名的老狐狸合作,我不够狡猾行吗?”刘吉得意的笑脸,越发令钱多财觉得此次合作,自己真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
懊恼之余,钱多财闷不吭声,足下径自用劲狂奔。
刘吉在苗如玉和李喜金一左一右的挟持纵掠下,三人一体,稍慢一步,紧随其后。
他们所行这条小径原是沿着山边蜿蜓,此时山势己尽,小径突兀的向有转折,猛一看还令人以为这条路到了尽头就得跳崖。
钱多财闷头赶路,惯性的随路右转,忽地,人影冲闪,有人被吓得鬼叫一声。
原来,竟是四、五名搜山的守卫拦道而来,双方撞个正着。
钱多财猛地也吓了一跳,正待突下杀手,取这些人的性命,对方突然问他可有看见敌踪?
他这才想起自己身上仍穿着阴阳门门徒的黑衣。
老狐狸计上心来,正待开口朦混过关,身后刘吉等三人已然奔出,李喜金还口不得闲地叫:“鬼叫什么?”对方一看来人一左一右挟持着一身黑衣刘吉,还以为敌人欲持人质而逃,立刻大叫:“闯山者在此,快放讯号。”
一阵尖锐的鬼啸伴着青白色的指引弹同时入空,周边立即骚动,又有十数条人影逐渐朝此处围拢过来。
钱多财眼看行踪泄露,心一狠,突施杀手,扬掌劈向阻道之人。
掌劲过处,这四、五名守卫登时如中大力,倒飞撞向山壁,当场一命呜呼!
刘吉他们一见情势不妙,只得回头,朝小径来处再转回去,并从半路弃道就崖,半溜半滑地逸入杂木丛生的山林。
三转两转之后,刘吉他们果然抛开追兵,眼前林木也豁然开朗,李喜金兴奋大叫重见天日急忙冲出,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又回到大道上,而且身陷重围。
“不好!”李喜金返身冲回,口中大叫:“快回去,前面是死路呀!”
钱多财闻言立时闪回林中。
扔下一句:“老朽隐于暗处,再设法助你们月兑困。”
这只老狐狸果然狡猾,虽是财迷心窍,但情况不对,仍不愿暴露自己身份,先行逃月兑,以为自己留下一条可退后路。
刘吉见状大骂两声,却也无奈。
他也知道,只要钱多财对宝藏未死心,就一定会再设法救自己出困,只是眼前这场面可得由他自个儿应付了。
“林中三人,不用再逃了!”
王八灵的语声传出:“你们已误入本坛的青龙大阵,不管怎么走,究竟是会转回此处,本总管奉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再闯,现在就出来吧!”
苗如玉急声低道:“怎么办?要不要出去?”
刘吉苦笑:“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出去了,待会儿见机行事便是。”
说罢,刘吉耸肩膀,故作潇洒地步出树林。
当他看清眼前阵仗,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惨哉!
王八灵率领着七八十名手下,将附近十丈方圆之内团团围住,而在他身后,尚有阴阳使者压阵。
王八灵瞧见出来之人竟是刘吉,颇感惊讶!
却依然扮笑拱手:“少门主,原来是你,你怎会在这里?哦!还有二位贵友,也在一起。”
刘吉大刺刺道:“本少门主在阳殿那边待得气闷,所以才带着朋友出来散散步,一不小心却迷了路,误入那个什么鸟阵。王总管,你来的正好,快告诉本少门主回去的路该如何走。”
王八灵故作惊讶:“少门主在找回去的路?只是不知少门主欲回何处去?是山上总坛,还是洛阳刘家?”
“废话!”刘吉斥道:“我少门主尚未当过瘾,当然是要留在山上,莫非你有意见?”
王八灵一怔:“不,属下怎敢对少门主留山之事有所意见。”
“没意见还不快点带路!”刘吉竖眉一喝,果真耍出了少门主威风,弄得围在四周的一干门徒,深信不已,不疑有他。
王八灵当然知道刘吉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刘吉既然愿意放弃逃走而回山,思及门主对这小子的笼络,王八灵自然也就不为已甚,且陪刘吉继续演戏下去。
他拱拱手要刘吉跟他走。
刘吉直称乐意随行,更招呼苗如玉和李喜金一起走,还真打算回山上总坛的模样。
王八灵遂挥退大部分手下,自己伴随一旁,但要阴阳使者一左一右尾随于后,名为保护,实则监视。
至于苗如玉和李喜金两人,王八灵则点齐新补齐的阴阳十二煞中一半人马,围侍二人左右,一起“护送”上山。
刘吉如此大方说要回山,为的就是要造成眼前这般情况。
否则,若以他目前功力尽失的状况,想闯出近百人的包围,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因此,只要能设法减少围困之人,想要逃离的机会更增加。
“只是……”刘吉在心里暗叹:“眼前对手虽然减少,但却都是高手之流,想逃又谈何容易?我倒是得想个什么方法呢?”
刘吉正苦思无计,
忽然“喀啦!”微晌,猛地一阵乱石,不分对象,朝山道上行进之众人激射而至!
“小心!”王八灵大喝:“有埋伏。”
刘吉因为武功未复,故被飞至的石头砸得哇哇叫痛,扑地闪躲,他已藉机掩向一方半人高的巨石之后。
王八灵一面分派人手前去缉凶,一面掠向刘吉防他有变。
刘吉在避向巨石后面的同时,已伸手入怀,将削铁如泥的匕首握于手中,此时见王八灵掠至,故意急迎而上,叫着有剌客,王八灵一怔!
他以为果有人躲在石后,更加速冲去,不防迎面而来的刘吉一头撞入他怀中,哎唷直叫。
“你……”王八灵只觉一阵锥心刺痛,不由得双目怒瞪,但话未说出口,浑身力道尽失,即与刘吉双双滚做一堆,倒往石后。
阴阳使者正感诧异。
苗如玉已机伶伶地适时大叫:“快救少门主!”
听惯命令的阴阳门众高手反射性的遵其所嘱,同时扑向巨石而去。
忽然——
石后泼出一道弧状水渍,太阴使者与另外三名黑衣门徒躲避不及,被这道临空突降的怪水溅个正着。
“哇——哇!”
那些人登时如被生铁熔计所浇中般,凄厉惨号不已。
就在他们甩拭蹦跳的瞬间,凡是溅到水渍之人的肌肤立刻开始溃烂,流出臭恶黄汤。
“毒呀!”
有人魂飞魄散地尖叫:“妈呀!救命呀!”
中毒之人死命想要擦掉肌肤上溃流的黄水,却只令溃烂的部分越行扩大,不过眨眼的时刻,中毒之人已然倒地挣扎,离死不远。
太阳使者怒道:“你敢用毒?”
他绕向巨石另一侧,扬掌猛击刘吉,将他一掌劈出大石的蔽护。
“杀了他!”
性命垂危的太阴使者嘶声狂吼:“给我杀了他。”
他奋起余力,自地面暴然跃起,拚着临死之前最后一口气,双掌猛烈挥扫,全力击向刘吉。
“阿吉,小心!”苗如玉和李喜金同声惊呼,待想救援,却被一名黑衣高手拦下开打。
“碰!”地巨响。
刘吉躲之不及,结结实实地遭太阴使者这临终一击,整个人被强猛的劲道劈飞于空,后又口吐鲜血,砰然坠地,几乎半死,这时,太阳使者已在石后发现王八灵的尸体,只见这位总管嗔目裂眶,心脏部位正中一刀,已然毙命。
虽然明知刘吉武功依然受禁,但眼下死伤一地的却都是己方高手,这令太阳使者为之惊愣不已。
心想若是此番过刘吉走月兑,非但门主这边无法交待,只怕也将是阴阳门之灾。
当下,太阳使者自怀中取出一枚紧急求援信号弹,引燃抛入空中,砰然声响,
一团赤艳烈火当空燃起,阴阳门总坛内尖锐鬼啸再次满山频传。
刘吉重伤之余仍道三名黑衣高手的追杀。
这三人深怕刘吉再次施毒,因此下手极狠。
不过片刻光景。
刘吉又挨了数刀,周身染血。
苗如玉和李喜金见他危急,几番欲救,却始终突不破黑衣高手之阻拦。
李喜金情急之下,以险招相搏。
他让开对方砍来的鬼头刀,却回身将后背送上对手掌下。
砰然一击,他人虽中掌,口角挂血,但却如愿冲到刘吉身边,正好替刘吉拦下要命的一刀。
但是自己也又挨了太阳使者一掌,人被打得如滚地葫芦,连番数滚,狼狈已极。
“阿喜!”
刘吉见阿喜为自己受伤,简直比自己挨刀还难过。
他狂吼一声:“他娘的,我跟你们拚了。”
他不管自己功力与眼前高手相差几何,只手握定匕首,脚下尽全力施展,无影幻步,冲向敌人!
他的速度虽然不若平时迅捷,但身法转打的玄妙仍在。
因此,一阵叮当乱响声中,三名黑衣高手中之鬼头刀竟被他手中宝刃所斩断,骇得这三人急忙抽身后闪,暂且放弃追杀刘吉和李喜金。
然而,太阳使者却瞧中刘吉身形不快的破绽。
从旁侧出手,砰地又是一掌击中刘吉。
刘吉倒飞落地,摔得浑身筋骨似要拆散,但他一咬牙,强撑站起,手挥匕首,两度悍不畏死地扑向太阴使者而去。
“找死!”
太阳使者冷笑一声,双掌幻起无数掌影,罩向刘吉。
瞬间。
又在刘吉身上劈出七掌有余。
刘吉再次如绣球般飞出,砰然落地有声。
但他却如中邪了般,再一次颤危危的勉强站起,不顾滴血如汗,龇牙嗔目,手握宝刃,又一步步逼向太阳使者。
“阿吉,不要呀!”李喜金方始喘过气来,却见刘吉披头散发,血染全身,状若厉鬼的挥舞着匕首又冲向太阳使者,不禁吓得他惨然大叫,以为刘吉这回铁死定了。
太阳使者也对刘吉如此害命死拼的样子为之胆寒。
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功力受禁之人,怎么可能过此重击,仍有余劲拼命?这简直非人所能为之呀!
一旁,那三名被刘吉砍断兵刃的黑衣高手,早被刘吉如此不要命的酷厉拚战方式,吓得发呆。
“上呀!怔着做什么?”
太阳使者狂喝着,自己率先挥掌猛劈刘吉,另三人机伶伶一颤,突然被唤醒般,急忙掠身出掌攻击。
刘吉“啊……”狂然一吼,一招“怒毁乾坤”全力施为!
李喜金神魂俱丧的以手遮眼。
凄惨道:“我不敢看!”
嘴说不看,他却瞪大双眼,自五指齐张的指隙间,全神贯注的监望战况。
双方攻势瞬间接实。
刘吉再中数掌,人如断线风筝飞坠出去。
李喜金见状连滚带爬冲上前去。
正准备接应坠地的刘吉。
几乎同时,一声杀猪般的尖声梭嗥不似出自人口的蹿空而起,直震云霄。
一名动作稍慢的黑衣高手,在刘吉杀招必中的挥斩中,被砍断一条大腿,栽倒于地,血似泉喷,尖叫不休。
眼看刘吉即将落地,李喜金张臂似待,等着承受接人的冲击,突然——
天开眼般。
刘吉飞坠的身形凌空轻巧的回转,姿势美妙的飘落地,顺手赏给半跪于地,双臂大张的李喜金一记响头。
笑道:“干什么?求婚也得看对象呀!”
李喜金惊喜的跑了起来:“大少爷,你……你的武功?武功恢复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镇住在场所有的阴阳门门徒。
连正和苗如玉动手的那人也当场傻眼,忘了交手。
苗如玉顾不得发呆的对方,飞身而来,惊喜道:“阿吉!你的功力恢复了?”
刘吉嘿嘿直笑:“如果再不恢复,我就得死人了,那还得了!”
原来,他刚才拚死挨掌,为的就是利用遭重击时所受之强大冲击力,以易筋经中“化他力为己力”的秘法,借劲冲穴。
因而解开被鬼王所封的穴道,恢复全身功力。
当然,他这独门秘法如果运用不当,非仅解穴不成,反而极易因此导致内腑重创爆裂,一命呜呼。
个中之危险与难处,也只有刘吉自己心里有数,其他人看在眼里,全当刘吉遇上奇迹,居然能濒死波危,连功力都恢复了。
如此神奇之事,未免叫人不敢置信。
“我就知道!”李喜金眉开眼笑:“我对大少爷的信心,永远可以得到保证。现在,既然大少爷你的功力恢复了,倒楣的肯定就是阴阳门。咱们们准备翻本啦!”
“翻你的大头!”刘吉白他一眼:“我虽然功力己复,但是你当我这身伤是假的?你难道没听到这会儿,整个阴阳门又在鬼呼神号了,你以为刚才围住咱们们的那些人,全死光了吗?”
仿佛要证明刘吉的话一般,刚才奉命去搜寻敌踪的四名黑衣高手,率先掠回。
在他们之后,已开始人影频现,远处更有敌声厉啸传来,显得又有高手来援。
苗如玉手不停歇地忙着为刘吉收拾包扎满身伤痕。
她已眼眶微红:“阿吉真的伤得不轻呐!咱们们身上又没任何药物可以帮他治疗,我只能先将他的伤口用布条扎紧,止不了什么血的。待会儿还要突围,怎么办?”
说到受伤,李喜金这才想到自己不也受伤了,此刻胸口也郁闷的难受哩!
他揉着胸口,不胜吁嘘道:“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来只好将翻本的机会留待下回了。大少爷,接下来可是要用打带跑的战术。”
“废话!”刘吉低斥:“不跑难道要留在巫山上赏云?”
那边,太阳使者已复摄起震按过度的心神,冷然道:“刘少侠,门主一向对你抬爱有加,你何不放弃抵抗,甘心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门主。何苦如此流血拚命?”
刘吉嗤道:“你不知道,我若做这个少门主,就要喝下那碗迷糊汤,然后忘掉亲友,认贼作父,再回过头来对付自己真正的爹?亲爱的太阳使者,你告诉我,如果有人出这么好的条件,请你去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你去是不去?”
太阳使者当然明白鬼王千方百计捉刘吉回来担任少门主的真正用意。
只是此时此刻不方便揭明,因此支吾道:“这……怕是少侠你有所误会!”
“不是舞会,是溜会!”刘吉趁他说话之际,猝然闪身,拉着苗如玉和李喜金猛朝山下射去。
“追,别给他们跑了!”
太阳使者恨恨地猛一跺脚,电掠追去。
其他幸存的几名黑衣高手也不敢稍怠,立刻腾身尾随。
刘吉他们跑不多远,便遇上拦截。
但此时刘吉功力已复,哪将这此虾兵蟹将放在眼中?
只见他扬动匕首,信手一挥,迎面而来的六个人六颗脑袋一起飞向空中,六柱腥赤的血柱,加入道突然爆发的喷泉冲上半空,吓得其他高手两腿发软,无人敢再横加阻拦。
太阳使者怒斥一声废物,只得加紧身形追上。
飞驰中,刘吉忽然扭身甩手,大叫:“看毒水!”
一道水花猛朝追来六人打去。
太阳使者和刚才见识过刘吉用毒的黑衣高手,闻言惊叱,急忙刹身顿足,朝两侧闪去,避开刘吉打来之水花。
只有先前四名不在场的黑衣人被这水花泼个正着,他们只觉此水微带异味,沾在身上并无异样,只待奇怪地望着暴掠而退的太阳使者等人。
“被耍了!”太阳使者恨声跺足,再度发力猛追。
而刘吉他们已逸出数十丈外。
然,追兵虽缓,但前方已有另一批功力不弱的阴阳门徒,自别条路上包抄而来。
刘吉叫道:“阿玉,准备把你身上那瓶毒水撒出去!”
苗如玉模出药瓶,抖开瓶盖,叫道:“别过来,我要放毒了!”
前方众人闻言,脚步略见犹豫。
太阳使者怕他们走远,自背后高声急呼:“别上当,那是假的,唬人的!”
阴阳门徒一听,气势又盛,一个个抖擞精神复又围将过来。
刘吉叫道:“太阳使者,这些人的死,是你害的!”
他示意苗如玉泼出毒水,随之运掌扫向毒水,毒水化做蒙蒙珠露,溅向迎来人群,顿时,惨叫哀号之声此起彼落,非仅迎面而上的一群高手遭殃,便连一些倒霉的小角色避之不及,亦毒露均沾,溃烂立见,遍体生疼。
太阳使者见状惊得险些一头栽倒,中毒之人痛苦难当,不由得愤怒叫道:“都是你害的!”
“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些人群情激愤之下,舍弃刘吉他们,不要命地反扑太阳使者,企图将毒水染上他身。
太阳使者掌退人群,怒斥:“干什么?你们想造反?”
“造反就造反,都是你害的。”
“毒死你……”
“哇,我的手烂了!”
“我的脚……”
“救命呵!”
太阳使者虽尽力击毙染毒给他之人,但终究双掌难敌四手,而被中毒之人缠抱住,滚于地。
不时发出痛苦的惨叫,其他中毒之人亦因难忍痛苫而疯狂,四下奔突扑滚。
其余之人眼见中毒者由活生生一个人逐步溃烂化做滩滩黄水,早己骇得魂飞魄散,再看到太阳使者之下场,深恐自己过受波及,全都逃出老远,不敢稍迟一步,自是无人再去追赶刘吉他们。
刘吉正庆幸将得以顾利进走,身后己传来鬼王熟悉又剌耳的鬼嚎怪叫!
“惨哉!”刘吉惊心道:“又是这家伙!”
他急忙双手一托,扶着苗如玉和李喜金的腋下,加速奔掠。
口中边交待:“阿玉、阿喜待会儿不管情况如何,你们都别耽搁,只往山下冲,我到水路便钻进去逃命,不用管我。鬼王要我做少门主,自是不会加害于我,而我也已有方法应付他,你们不用担心,尽管走,明白没有呀?”
苗如玉和李喜金二人直道明白。
刘吉不断催劲用力之下,终于压不住方才所受重伤,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急剧落地。
苗如玉和李喜金同时大惊:“阿吉,你还好吗?”
“不用管我!”刘吉勉强蛄起再奔,挥手催促二人先走:“快走。”
苗如玉和李喜金虽是极端不愿,但也只好依言不管刘吉,竭力狂奔离去。
然,空中青影一闪,喝声道:“谁都别想走,通通给本王留下!”
刘吉但觉背后一股强大吸力袭来,竟将他前冲的奔势拉得一顿,险些仰头倒摔,他不禁对鬼王凌空摄物的功力大感震骇。
刘吉无暇多想,鬼王已闪即至。
刘吉索性将心一横,易筋神功提至极限,蓦地回身,提起双掌,势若炮弹般,撞向鬼王怀中。
“砰!”地一声。
刘吉双掌正中目标,印在鬼王胸口,但刹那之间,刘吉只觉得着手触感软绵……
“大胆!”鬼王怒斥一声,猛然振臂扫开刘吉。
刘吉立即如风中残叶般,手舞足蹈,哀哀惨叫的倒翻飞出三丈开外,甚至超过前方极力而奔的苗如玉、李喜金二人。
苗如玉和李喜金见状不妙,赶紧加劲追上刘吉,即时拉下他一把,免去他再次开花的悲惨命运。
“快逃呀!”刘吉虽已昏头转向,却明白鬼王功力似又增长不少,本就不是对手的他,现在更加不可能侥幸胜过鬼王。
鬼王冷冷一哼,隔着刘吉他们仍有大段距离,却已凌空探擎,箕指虚抓。
登时,他双手掌心涌现出一青一白二股蒙蒙劲气,如蛇般交缠,直射苗如玉和李喜金二人。
只闻哎呀惊叫,苗如玉、李喜金二人宛若遇上磁石的铁片般,啪哒一下就被吸往鬼王手中,欲挣亦不得矣!
刘吉回头而望,傻眼怔道:“我的妈呀!这还算是人的功夫吗?”
“如何?”
鬼王睁眼望着自己手中动弹不得的苗、李二人,桀桀怪笑:“刘吉,本王这手功夫较之你爹刘千知的绝学。是否毫不逊色?”
微微用劲一捏,苗、李二人已“哎呀!”闷叫。
刘吉急道:“不差!不差!看来我得恭喜大王,似乎神功已成!”
“不错!”鬼王收劲松力。苗、李二人居然浑身发软地瘫坐在鬼王脚下,刘吉见状,更是心惊,暗道莫非是吸功邪法?
鬼王对三人忧仲的表情其为满意,哈哈狂笑道:“本王今日神功大成,尚得谢谢你们,若非有你们身上的火龙内丹良药相助,只怕本王练此套功,必得耗日费时呐!哈哈哈……”
刘吉这下子可知道自己等人辛苦取得的灵丹妙药究竟到哪里去了。
不过,他倒宁愿不要知道,才不会呕人。
想到鬼王竟加借助火龙内丹之利,方能练得如此厉害奇功,刘吉何止懊恼万分。
若是早知会有如此结果,还不如当初将火龙内丹藏在赏枫楼就好了。
刘吉笑得甚瘪:“很荣幸竟也能为大王你略尽绵薄之力,不过,大王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即大功告成,顺利出关,可见功力确实厉害,真叫人佩服之至!”
鬼王哼道:“你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先是逃过死对头的报复,进而破牢救人,再来杀了本门总管以及阴阳使者,就连刚刚补齐的阴出十二煞,也又裁了一半于你之手,其他门徒的死伤更是不在话下。这般成就,可真是威风呐,你岂不比本王更加厉害,更令人佩服?”
刘吉干笑道:“我这全乃无心插柳的结果,岂可与大王相提并论。”
“无心插柳的结果?”鬼王瞬间翻脸,森冷道:“你的无心之作就搞得本门总坛鸡飞狗跳,死伤累累,你若是有心的话,本门岂非烟消火灭,尽成灰烬不可!”
刘吉苦笑连连:“意外!这些真的都是意外……”
“门主,你千万别听这小子的话!”
厉绝生、徐月香、仇天悔等人不知何时已都赶来。
就连老狐狸也在其间,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跟着其他恶人同声起哄。
厉绝生道:“这小子一张嘴翻云覆雨,连死人都会被他说话,他的话岂能听得,还是早早将他杀了以绝后患为佳。”
徐月香亦道:“门主何不将这小子交由我们来整治,我们几人一定将他整得服服贴贴。”
鬼王皱眉:“先前我命王八灵把他送过去给各位修理,怎么各位对他似乎相当优厚,否则他岂能毫发无损地逃离阴阳殿?”
众人为之语塞,他们总不好承认是被刘吉所耍吧?
刘吉唯恐鬼王一时想不开,又再次决定将自己交给厉绝生等人,那时他若不死,也得先月兑层皮。
刘吉急忙岔言:“大王,既然你对在下抬爱有加,一直希望由我出任少门主,过去我百般推托,实在是不知好歹。如今,见识过大王的神功盖世,想我阴阳门统一江湖,号令武林,乃指日可待之事,因此我十二万分诚心的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加入阴阳门,与大王你共囊此一盛举。”
“大少爷!”
“阿吉?”
苗如玉和李喜金异口同声惊叫:“你不是当真的吧?”
鬼王冷邪一笑:“你真的决定加人本门,不反悔?”
“我保证加入,绝无二心!”刘吉举手发誓。
“那么……”鬼王突然笑得甚是诡异:“你就证明自己的诚意吧!”
“如何证明?”
“立刻喝下阴阳汤!”
刘吉干笑:“阴阳汤不是得经三天的熬炼,才能炼成?现在要我喝什么?”
鬼王得意一笑:“本王为了让你有机会证明忠诚,特地叫人赶工炼制阴阳汤,今日过午刚出炉,现在喝,正新鲜。”
“真的?”刘吉傻眼:“可是赶工炼制的东西,你不怕品质有问题?”
鬼王讪笑道:“你放心,此汤乃孟神医精心调理,亲自监炉熬炼,本王保证火候道地,效果极佳。”
多日来,终于听到鬼王亲口承认孟神医在此,刘吉心头不由得一喜。
但想不到竟是这位大神医亲自提炼的药物,用来对付自己,心里自然极为不是滋味,直叫天在玩我也乎!鬼王见他苦恼满面,心情大爽,更是得芨狂笑不休。
“罢了!”刘吉认命:“既然连老天都不肯帮我一次忙,我刘吉也只有认栽。”
他仰首视天,悲凉已极:“爹,请原谅你儿子的无奈,来日见面,若成仇敌,你尽可放手对付我,收拾这个不肖儿吧!千万别让我伤了你才好!”
鬼王闻言,更见兴奋的仰天狂啸,仿佛已看见刘千知父子对恃,互相残杀的场面。
他迫不及待地催人回殿去取阴阳汤。
刘吉向天告白后,愁苦道:“大王,你的目的眼看着就要达成,阿玉和阿喜他们二人无利用价值,请你放他们走吧!”
“放他们走当然可以。”鬼王目光闪动:“不过,得等你服下阴阳汤之后,待本王证明你再无二心,我自会放他们回去通知刘千知。”
“你是堂堂一门之王,可不能食言背信!”刘吉略见犹豫:“今天我若不是为了他们安危,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喝下那碗迷糊汤的。”
“当然。”鬼王故作诚恳笑容:“本王之目的,始终是你,只要你愿意听话,那些无关紧要的角色,本王自是不会为难。”
苗、李二人体力略见恢复,急得拉着刘吉衣袖直道千万别答应呀!
不多时。
一名十二煞所属已谨慎捧来一只玉碗,碗中透明汁液微微轻晃,阵阵奇异的浓香随之散发。
看了这碗似曾相识的玩意儿,刘吉幽怨直叹:“就算少炼了一天,不是阴阳汤,也是迷糊水了!”
鬼王深怕刘吉再次作怪,不敢将阴阳汤直接交给刘吉,反则接过玉碗,喝道:“把嘴张开!”
刘吉苦笑:“我自己喝不好吗?”
“不行!”鬼王冷哼道:“你这小子太会作怪,本王若不亲自让你喝下,怎能安心。”
“呃……”刘吉再次犹豫,干笑道:“真的要喝?我们或许可以换个方式来证明我的忠诚……”
鬼王叱声:“少罗嗦,亏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喝碗仙汤都如此不干不脆,真是丢脸!”
刘吉苦笑:“唉!我只要想到一旦喝了,就会忘掉所有的亲朋好友,以及过往一切,我心里就难过。你就让我多留意一下回亿,和阿玉他们多说几句话又何妨?”
苗如玉和李喜金早已惊得面色全无,直叫不能喝,不能喝!
鬼王唯恐刘吉再受动摇而反悔,索性屈指一弹,隔空点往苗、李二人的哑穴。
阿吉顿惊:“你干嘛对他们下手?你想食言背信,不守承诺?”
鬼王冷邪道:“你若再继续拖拖拉拉,不快点喝下阴阳汤,就别怪本王忍不住出手,点了他们二人其他要命的穴道。”
“我喝!我喝!”刘吉哀声直叹:“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唉……
嘴巴大张,任凭宰割。”
苗和李二人口不能言,只好以行动表示,扑身想拉开刘吉。
鬼王屈指再弹,定住二人身形,令他们动弹不得,方于狂笑声中,运劲于掌,将碗中汁液逼成一股水箭,不偏不倚射入刘吉口中。
且不待刘吉有其他反应,立即出指点向刘吉喉头,只闻咕噜一声,入口汁液悉数吞落刘吉月复中。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刘吉睁开眼,无奈道:“现在你可以解了阿玉他们的穴道?”
鬼王长袖一拂,苗、李二人浑身一震,穴道立解,他们俩哎呀一声,两腿发软,险些栽倒。
但他们更关心刘吉状况。
“阿吉,你觉得怎么样?”苗如玉惊急摇着刘吉衣袖直问。
李喜金也战战兢兢的问:“大少爷,你可还安好,这回,你玩真的假的?”
刘吉呼吸开始加重,面色渐红。
他忽然兴奋异常的哈哈狂笑,伸手用力抱住苗如玉。
苗如玉大窘:“阿吉,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她卯足了劲,在李喜金帮忙下,好不容易才将刘吉拖拉开来。
刘吉对李喜金的拉扯宛若耒觉,径自兴奋狂笑不断,极其突兀的,刘吉狂笑到一半,忽然栽倒昏睡于地。
鬼王见状甚是满意:“刘吉呀刘吉,任你古怪狡猾,这回也不得不认栽,任我摆布了!”
苗、李二人拚命摇着刘吉,见他昏睡依旧,转而怒骂鬼王,为何暗算阿吉!
“你们希望他早点醒来,是不是?”
鬼王邪声直笑:“本王就如你们的愿吧!”
他伸指一点,点向刘吉背后灵台穴。
刘吉受指劲刺激,当下悠悠醒来。
苗、李二人喜不自胜,探问道:“阿吉,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适?”
刘吉眼中尽是茫茫,不答反问:“你们是谁?干嘛对我这么亲热?”
苗如玉大惊:“阿吉,你不认识我们了?你真的忘了一切?”
“大少爷……”李喜金怔仲道:“你可别开这么大的玩笑呀!”
鬼王在旁冷笑:“要他记得你们,也很容易,就怕你们自己承受不起被他认识的后果。”
“什么意思?”鬼王冷笑转问刘吉:“你记得我吗?”
刘吉似是犹豫地思考着,终于皱眉道:“不记得,你又是谁?”
鬼王满意一笑:“很好,你果然中了阴阳汤之毒。孟神医之言没错,火龙内丹虽然灵效,却未必能解天下所有奇毒。”
说罢,他忽而“哒!”地弹指一蓬白色粉末随之喷向刘吉。
刘吉本能欲闪,然动作稍慢,即已被粉末罩个正着,有不少已吸入鼻中。
鬼王再问:“现在,你可记得我是谁?”
“很熟悉的感觉……”刘吉极力思索,忽然笑道:“对了,你是我老爸,是不是?”
鬼王蓦地放声狂笑:“好!好极了,你果然叫我爸爸!哈……”
刘吉奇怪问:“老爸,你笑得这么开心做什么?”
鬼王不答,只是显得更狂,更尽兴,仿佛天下再也没有此事更叫他激动欣喜的。
这时,非仅苗如玉和李喜金当场为之傻然,便是钱多财、厉绝生、仇天悔、徐月香等人,也对阴阳汤如此效果为之惊心不已。
他们不禁暗想,若是鬼王用此迷汤给自己服下,自己岂非也得叫了爸爸?终身受制于他?
苗如玉惊急直嚷:“阿吉,你醒醒呀!你千万不能认贼作父,他是你的对头,不是你爹呀!”
面罩之后,鬼王不怀好意的目光闪动着:“阿吉,这丫头是咱们们死对头的女儿,你若真的是我的好儿子,就过去将她杀了。”
苗、李二闻言,脸上立即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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