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佩剑小童还剑入鞘,向后退了一步。但仍然拦在乾坤二怪的身前。
黄袍老者望了蓝天义一眼,冷冷说道:“蓝大侠准备把我们兄弟留在这里么?”
蓝天义道:“不敢,但两位来此的心愿未偿,怎能就此告别呢?”
目光又转到那白衣人的身上,接道:“羊兄的大名,在下是闻幕已久,羊白子三个字,江湖上谁不敬仰,以你羊二爷的身份,如若和几个童子动手,胜之不武,万一不幸败了,岂不是要贻笑江湖么?”
羊白子原本惨白的脸上,此刻更显得灰败,如罩上一层冰霜,冷冷的说道:“这么说来,蓝大侠准备和兄弟较量一下了?”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羊兄想和兄弟动手,早晚都可称心如愿,用不着如此急躁。”
羊日子冷冷说道:“如是在下此刻就向你蓝大侠挑战呢?”
蓝天义脸色一变,道:“可以,不过羊兄要先打败兄弟这些守门送茶的小童?”
黄袍老者回顾了羊白子一眼,道:“二弟请先退回原位坐下。”
羊白子虽然脾气躁急,但对黄袍老者的话,还是不敢不听,满脸怒容的退回原位而去。
黄袍老人冷厉的眼神,扫掠了两个佩剑童子一眼,冷然一笑,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蓝大侠,竟然利用这些心智尚未发有育的童子,作为护院之人,岂不教天下英雄齿冷!”
蓝天义道:“兄弟不愿和两位斗口”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已开出了条件,诸位报不肯食用下赤练蛇,不但无法得那金顶丹书和天魔令的下落。只怕离开此地,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无缺大师突然高宣一声佛号,道:“蓝大侠可知晓我们也带有很多人手同来么?”
蓝天义道:“不错,区区知道,所谓正大门派中人,以大师和玄真道长为首,同行来此者,二十余位,乘巨帆一艘,停泊江中。”
无缺大师点点头,道:“蓝大侠似是早已知晓消息了。”
蓝天义道:“大师如何推想都好,蓝某不愿再多解说,可以奉告大师的是,大师等如是想凭仗那些高手赶援,只怕已是望梅止渴,难作指望了。”
无缺大师呆了一呆道:“那些人呢?”
蓝天义道:“他们都很好从师尽可放心。”
无缺大师道:“来人大都是各大门派中的精锐,如若你蓝天义敢伤他们一人,就算和当今各大门派结下了不解之仇。”
蓝天义微微一笑,道:“在下在兼舍中静坐,武林中黑白两道中的高手,竟然都找上我蓝某而来,那和我蓝某人杀了很多人有何不同?”
无缺大师道:“就老衲所知,蓝大侠一生之中,并无恶迹,而且侠声甚著,所以老衲等才选了这样一个日子,借着拜寿之名而来。”蓝天义笑道:“这么说来,在下对诸位还要十分感激了?”
无缺大师道:“感激倒是不用,老油只希望蓝大侠,要苦海回头,交出金顶丹书,老衲可以保证九大门派中人对你没有恶意。”
蓝天义道:“大师保证的太晚了,如是大师单独来此,说明内情,在下或可奉上丹书,但大师却不图此策,率领了各大门派高手,赶来意图威迫蓝某,是么?”
突然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玄真道长身子移动时,一个赤手空拳的童子,却抢先一步拦在了玄真道长的身前,冷冷说道:“道长请回原位!
两个佩剑小童,联手而出,拦阻那羊白子的去路,看起来,还真像一个样子。那个小童,赤手空拳,站在玄真道长的身前,还不到玄真道长肩头,不论何人,一眼望过,都有着势不均,力不敌的感觉。
玄真道长一拂长髯,道:“小施主想阻拦贫道么?”
那蓝衣童子道:“不错,未得我家主人允准,道长还是请坐回原位的好。”
玄真道长淡淡一笑,道:“如是贫道不回原位呢?”
蓝衫小童道:“那是道长诚心和小的过不去了。”
这面两人对答,那面余三省却低声对君不语道:“君兄,这小童赤手空拳,不知习的什么武功?”
君不语道:“照兄弟的看法,这些赤手空拳的童子,比那些佩剑小童更为可怕。”
余三省啊了一声,未再多言。蓝天义似是想出去,但他目睹那蓝衫童子和玄真道长引起了争执之后,就停下脚步,未再移动。
玄真道长气的长髯无风自动,冷冷说道:“小娃儿,你年纪轻轻,敢对我如此无礼么?”
那蓝衫童子缓媛说道:“你一把年纪了,还要和我一般见识么?”玄真道长呆了一呆,道:“你说什么?”
蓝衫童子道:“我说你德高望重,名重武林,如何能够和我一个童子动手?”
玄真道长道:“就算你一出娘胎就练习武功,也非贫道之敌手。”
蓝衫童子道:“那倒不一定了,我如打你不过,至多丢了一条小命,如是你被我打上一掌,你就终身见不得人了。”
玄真道长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能打贫道一掌?”
蓝衫童子道:“你可是有些不信么?”
玄真道长道:“小施主这般的激动贫道,贫道当真是想试试了。”
蓝衫童子道:“好吧!你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出手了。”
玄真道长回顾了无缺大师一眼,苦笑了一下,道:大师,情势迫人,贫道真想见识一下这位小兄弟的拳脚上的成就。“无缺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未置可否。玄真道长重重咳了一声,道:“贫道开始行动了。”
举步向前行去。
那蓝衫童子右手一抬,一掌击向那玄真道长的小月复。那小童出手甚快,快的如电闪石火一般。
玄真道长似是也未料到那童子出手如此之快,不禁心头一震,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那童子得理不让人,向前欺进了一步,左手紧随着右手,递出了一掌。
这一掌出手更快,远远望去,欺身上步,双掌并发一般。
玄真道长并无真的和那童子动手之心,正如那童子所言,如是自己胜了,胜的不武,如是自已被他击中一掌,可是大为羞愧的事,因此,只是施展身法,避开他的掌势,让他知难而退。
那知那青衣童子出掌的快速,大大的出了他的意外,形势迫人,玄真道长不得不出手接架,右腕一沉,五指抓向那蓝衫童子的左腕。
这玄真道长,乃武当派中名宿,望重江湖,武功之强,早已名动武林,出手自是快似电闪。
但那蓝衫童子,动作亦是快速无比,左手一收,避开掌势,身子突然跃飞而起,一掌当头压下,击向玄真道长的顶,门。
这一击,大出了厅中人的意料之外,也引起了全厅中人的注意。所有的目光,全都投注过来。
玄真道长一皱眉头,右手一抬,迎着那蓝衫童子拍出一掌。
但闻拍的一声,双掌接实。
只见蓝衫童子,接着玄真推出的掌力,突然又向上升起五尺,悬空打了一个跟斗,呼的一声,从玄真头上掠过。
就在那掠过玄真道长头顶的当儿,突然一伸双臂,平冲了一躯。双足却连环向后蹬出,分击玄真道长的双肩。
这一击灵活神妙,只看的厅中人暗暗赞佩不已。
道长身子突然一个翻身,飘飘大袖,横里击出。
原来,那蓝衫童子打的太过刁滑,激怒了玄真道长,抽袖横击,发出了内力。
兄听那大袖拂击出手,带起了一股呼呼风声,力逾千钧。
只要那蓝衫童子的双腿,吃玄真道长衣袖击中非得筋断骨折不可。但见那蓝衫童子伸直的双臂,突然向后一扬,双腿悬空又一个倒翻,双掌却快速绝伦的拍向玄真道长的双肩。
玄真道长沉声喝道:“天禽掌!”
喝声中,双手齐出,迎向那蓝衫童子拍出的双掌。
厅中人,听得玄真道长,喝叫出天禽掌三个字,全都不禁为之一呆。
原来那天禽掌法,乃是武林中一位奇人绝技,以后,那位奇人死去之后,这天禽掌法,也随着失传了。
今天陡然在此出现,自是引人注意。但见那蓝衫小童悬空飞跃,有如巧燕穿帘,忽脚忽掌,攻向玄真道长。
玄真道长却是双足着地如桩,两手不停的挥动,拒挡那蓝衫童子的攻势。奇怪的是那蓝衫童子有如肋生双翼一般,一连在空中飞舞不停,攻出四十余招,就足以惊世骇俗了。这时厅中之人,大都惊骇不已,暗道:撇开这童子的掌法不谈,单是这份轻功,就足以惊世骇俗了。
原来,那天禽掌法,奇异之处,就在换气的地方,每当掌力和人相触时,就借机换气。
一般人,不知个中的妙境,还以为他能有什么特异的内功,不用换气永保身子的轻灵不坠。
且说玄真道长和蓝衫童子,互拼了数十招,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这时,厅中群豪大都看的惊愕万分,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小童,竟然能和武林中大大有名的玄真道长搏斗了数十招不见落败。大厅中现有二十四个小童,无疑是二十四位绝世高手,如若每人都跟和玄真道长动手的童子武功一般高强,就算乾坤二怪和无缺大师等联手拒敌,也无法抵挡这二十四个小童的合攻之势。
突然听得蓝天义沉声喝道:“住手!
那搏斗中的童子突然悬空翻了两个跟斗,轻飘飘的落在大厅门口的原位上。
听他发出轻微的喘息之声,显然这一仗亦打的十分吃力。
玄真道长神情一片严肃,望了蓝天义一眼,冷冷说道:“贫道等都错估了蓝大侠。
蓝天义道:“诸位错估了我蓝某人,还劳师动众而来,如是估计正确,那将应该如何?”
玄真道长道:“我们把蓝大侠看的太君子了,所以,才有这等君子之风。
蓝大义冷笑一声,伸手抓起一条赤练蛇,目光一掠乾坤二怪和玄真道长,道:“在下再给诸位最后一个机会,如是诸位坚持不食比物,区区从此刻起,再不牵动诸位了。”
乾坤二怪相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
蓝天义突然举步向室外行去。
玄真道长距离厅门最近,只要横跨两步,就可以拦住了那蓝天义的去路,但他心中明白,只要自己一有举动,立时将引起那守护在大厅门口的童子施袭,一个还可对付,如是他们群起而攻,那就很难应付了。
他心中这一犹豫,蓝天义已然快速无比的行出大厅。
无缺大师目光转动,扫掠了厅中群豪一眼,肃容道:“诸位之中,那些是专为拜寿而来?”
厅中群豪,大部份站起身子,齐声应道:“我等专为拜寿而来。”
羊白子冷冷说道:“大师要干什么?”
无缺大师淡淡一笑,道:“今日之局,似是非有一场恶战不可,这些祝寿之人似是用不着卷入这场漩涡之中。”
羊白子冷冷说道:“大师很仁慈啊?”
无缺大师一扬双眉道:“怎么说?”
羊白子道:“如若蓝天义在这大厅之中,布下了什么机关,为什么不让它多死几个人?”
无缺大师道:“这些人无为而来,为什么要他们卷入这场漩涡之中呢?”
羊白子道:“好吧!大师随便如何处理。”
无缺大师高声说道:“诸位如是专为拜寿而来,我想那蓝天义心中必然清楚,尽管放心的离开这座大厅了。”
厅中群豪,大部份举步向外行去。
余三省低声说道:“君兄,咱们是否也该离此?”
君不语微微一笑,道:“难得一见的热闹,兄弟不想失去一饱眼福的机会。”
余三省心中暗道:“君不语不肯离开大厅,大约是不致于有何危险了……”
也就坐着未动。这一来,方秀梅、张伯松、万子常等也都坐着未动。
那些守护在大厅门口的童子,似是早已得到吩咐一般,任群豪鱼贯出厅,没有出手拦阻。
片刻之后,厅中群豪离开了大半,兄剩下十二位金匾提名之人,吴半风和乾坤二怪、无缺大师、玄真道长,高文超,及那位金蝉步的传人。
蓝家风突然站起身子,随在群豪身后,举步向厅外行去。
羊白子无声无息的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扣住了蓝家风的右腕。冷笑一声,道:“蓝姑娘留这里陪陪我们。”
蓝家凤怒道:“你说话放尊重一些。
羊白子哈哈一笑,道:“令尊去了,姑娘该是厅中主人,岂能客人未散,主人全溜的道理?”
蓝家风道:“放开我!
羊白子冷冷说道:“在下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姑娘最好识相一些。”
他口中虽然在对蓝家凤说话,两道锐利的目光却盯注在厅门口处那些蓝衫白裤的童子身上。
只见那些蓝衣童子,个个肃容而立,不见一点笑容。蓝家凤被人扣住脉穴,他们也是无动于衷,似是只对蓝天义奉命唯谨,其他人全都未放在心上。羊白子担心的就是那些蓝衣童子出手,看他们肃立不动,心中顿时一宽。
这当儿,突闻身后传出一声冷喝道:“放开她!
羊白子霍然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英俊少年,站在身后,当下一皱眉头,道:“阁下什么人?”
那少年道:“在下高文超。
羊白子道:“称要我放了这位蓝姑娘?”
高文超道:“不错,你们和蓝大侠的恩怨,与这位姑娘根本无干,识相的就听在下之言,放开蓝姑娘…”
羊白子道:“嗯!如是在下不放呢?”
高文超道:“阁下那就先和在下分个生死出来。”
羊白子仰起脸来,哈哈大笑一阵,道:“当真是年头变了,不论什么人都敢向我挑战了。”
高文超突然向前踏进一步,道:“乾、坤二怪在武林之中,确有一点小名气,在下有幸,能够领教一二?”
口中说话,右手一抬,疾快拍出一掌。
羊白子右手一带,蓝家风身不由主的被他拖的横行了两步,正好挡住了高文超拍来的掌势。
高文超右腕一挡,收回了掌势,身子一侧,斜上半步。右手疾快点出,攻向了羊白子的右肋。
羊白子疾快的向后退了半步,避开掌势,举拳按住蓝家凤的背心之上,道:“阁下如再攻我一招,我就震断这丫头的心脉。”
高文超呆了一呆,果然不敢再出手攻袭,口中却道:“你如伤害她一根毫发,我就斩你一条手臂下来。”
蓝家风脉穴被扣,反击无力,大声说道:“高兄不用管我,放手攻他。”
高文超摇摇头,道:“他真的会伤害你,那时,纵然取他之命于事何补?”
蓝家凤道,“哼!你这人笨的要死!”
高文超怔了一怔,道:“我那里不对了?”
蓝家凤道:“你为什么说给他知道?……”
羊白子哈哈一笑,道:“就算他不说,老夫也一样可以瞧得出来。”
高文超双目中神芒如电,凝注在羊白子的脸上,冷肃的说道:“你心中明白也好,如是蓝姑娘受到一点伤害,在下非取你之命不可。”
羊白子一皱眉头,道:“你好像很有信心能杀了老夫。”
高文超冷冷应道:“我如杀不了你,就是你把我杀死。”
只听那金蝉步的传人冷笑一声,道:“羊白子,高文超如是杀你不死,还有区区在下。”
羊白子回头一顾,道:“喝!你又是何许人物?”
那少年冷漠一笑,道:“在下江晓峰,名不见经传,你如不信,不妨试试。”
一面说,一面举步行了过来。
羊白于回顾了那黄袍老者一眼,转望江晓峰道:“你是蓝天义请来的帮手?”
江晓峰摇摇头,道:“蓝大侠交游广阔,怎会请在下这无名小卒助拳。”
蓝家凤两道盈盈秋水,移注在江晓峰的身上,欲言又止。
羊白子突然哈哈一笑,道:“是了,你是为蓝姑娘来的产?”
江晓峰道:“是又怎样?”
羊白子望望蓝家风,道:“玉燕子蓝家凤的确是美,无怪乎你们这些毛头小伙子个个都情甘效死,不过……”
高文超道:“不过什么?”
羊白子道:“玉人如花,笑靥倾城,但必须有一个条件。”
江晓峰道:“什么条件?”
羊白子阴森一笑,道:“要她好好的活着。”
江晓峰道:“我不相信你有杀她的机会。”
羊白子脸色一变,道:“你可是想激我杀给你们瞧瞧?”
高文超突然踏前一步,举起右掌。只见他右掌一片血光,鲜艳夺目。
羊白子道:“血手奇功。”
高文超神情肃穆,阴森的说道:“不错。”
江晓峰右手缓缓从怀中模出一把金色的短剑,道:“羊白子,放开蓝姑娘。”
羊白子望了那金剑一眼,脸色突然一变,道:“夺命金剑。”
江晓峰道:“阁下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物。”
厅中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注在江晓峰手中的金剑之上,肃静的大厅中,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阵低语之声。
原来,那夺命金剑,乃武林中极为有名的恶毒兵刃之一,短剑用黄金合以精钢制成,内藏机簧,搏斗之间,只要一按剑柄机簧,金剑中暗藏的毒针,立时将激射而出,机簧力道奇强,射出的毒针,可达五丈开外,不论何等精深的内功,都难抗拒。
昔年这把金剑,在江湖之上,造成了一场震惊人心的大风波,因为它太过恶毒,被称为夺命金剑,金剑一出,必有丧命之人。
武林中正道人物,都以此物太过恶毒,特以联名传柬,警告武林同道,谁要使用夺命金剑,就算是武林道上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而且不择手段。
此偷传人江湖,金剑果然销声敛迹,未再出现江湖之上,想不到,此时突然出现在蓝府大厅之中。
目睹夺命金剑,不独是羊白子心头震骇,就是那玄真道一长和无缺大师,也为之心头震动不已。
江晓峰扬扬金剑,道:“羊白子,我要你放开蓝姑娘,听到没有?”
羊白子突然一带蓝家风的娇躯,挡在自己身前,冷冷说道:“那夺命金剑中藏的毒针,劲道十分强劲,不论内功何等精深的人,也是无法抗拒!”
江晓峰道:“你明白就好。”
羊白子道:“不过,那夺命金剑中的毒针中并未长眼睛,固然可以射中羊某,但也可以射中蓝姑娘,阁下如是不想要蓝姑娘再活下去,只管施放剑中毒针。”
江晓峰道:“这夺命金剑中暗藏毒针,见血封喉,我不信你中你中针之后,还有杀死篮姑娘的机会。”
羊白子冷笑一声,道:“你未免太低估了乾、坤二怪,纵然剑中毒针,是天下第一等奇毒之物,但羊某相信,也可以支撑一个时辰,就算你毒针能够控发自如,不中蓝姑娘,但羊某兄要一眨眼的时间,就可以震断了她的心脉。”
江晓峰一扬剑眉,默默不语。
显然,羊白子几句话,已然把江晓峰给唬住。
蓝家凤突然冷笑一声,道:“哼!没有骨气。”
羊白子道:“臭丫头骂哪一个?”
蓝家风道:“你也不配我骂。”
江晓峰道:“那是骂在下下不了手?”
蓝家凤道:“是骂你又怎么样?”
江晓峰道:“不知在下做错了什么事?”
蓝家风道:“你拿出夺命金剑,却不敢施用,自然是没有骨气了。”
江晓峰道:“你生死控制于别人手中,我怎能和人动手?我怕他们伤了你的性命。”
蓝家风道:“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的死活,关你什么事呢?”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羊白子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原来,他想出言挑拨两句,但见那江晓峰眉宇间,隐隐泛现怒意,生恐一言错出,反将招致无谓的麻烦,只好隐下不羊白子默察形势一眼,低声对黄袍老者说道:“大哥,情势有些不对,咱们早些离开这座大厅,这位篮姑娘的死亡威胁,既可制服住高文超和江晓峰,想来一样可以威吓住那些蓝衣童子,人质在我们手中,不走更待何时?”
黄袍老者微一颔首,道:“贤弟开道。”
羊白子暗中一加手劲,蓝姑娘顿有着骨疼如裂之感,但她生性倔强,强忍住未叫出声。
奇怪的是,那些蓝衣童子,眼看小组受人折磨,竟是一个个视若无睹。
儿乎是蓝家风和他们是全然无关的陌生人。
羊白子低声说道:“姑娘如若不想死,那就和在下合作一点,我们出了蓝府大门,就放了姑娘,如是姑娘不肯和我等合作,那就是自找苦头吃了。”
篮家凤紧咬牙关,不愿使自己承受的痛苦形诸于外,而且神色还尽量保持着平静,举步向前行公。
兄见两个蓝衣小童,突然向前两步,拦住蓝家风的去路,冷肃的说道:“站住!”
羊白子道:“你们认识她么?”
两个仗剑小童齐齐摇头,道:“认不认识,都无关要紧,我们兄听主人令谕,如是未得主人吩咐,谁也不能离开这大厅一步。”
两人答话神情个分认真,显然说的都是衷心之言。“羊白子想道:“她是你们主人的小姐,难道你们当真的不认识么?”
两个仗剑小童拉开门户,长剑平胸,冷冷说道:“谁也不能离开这大厅一步。”
羊白子看两个仗剑童子蓄势待发,大有立刻动手之概,心中甚是惊愕,暗道:“看起来,蓝天义已把这些小童训练到除他之外,不再理会别人的境界了,这倒是一桩很麻烦的事了,心中念头一转,手上却暗加力道,突把蓝家风向前一推。
但见两个拦路童子,齐齐一探右手,长剑电闪而出。但他们并未攻向蓝家凤,闪闪寒芒,却指向蓝姑娘身后的羊白子。
羊白子疾退一步,厉声道:“你们如再妄攻一剑,我就先毙了蓝家凤。……”
语声未落,突见人影一闪,江晓峰快若闪电而至,手中金剑,斩向羊白子的左腕。羊白子左腕一沉,希望带转篮家凤的娇身以阻金剑。
兄见两丝冷风,迎面而至,袭向两面太阳穴。羊白子的右手已被江晓峰的剑势逼开,江晓峰手中金剑,仍掠袭左腕,两个青衣童子的剑势由下面向上施袭,羊白子虽有蓝家凤用作护身,但一时间也无法应付这三面攻来的剑势。情势迫急,兄好一把放开了篮姑娘,疾快的向后退避三步。
江晓峰双肩一晃,整个的身躯,陡然间横移三尺,挡在羊白子的身前,冷冷说道:“羊白子,你现在没有人质了,但不知还要如何威胁区区?”
羊白子右手在腰间一探,暗中松开扣把,抖出一条三尺二寸的白骨鞭。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外门兵刃,不在十八件兵器之内。
名虽叫白骨鞭,其实和骨无关,是用精钢合以白银打成地四寸长短的钢筋,四面有棱,形如骨节,中间以银线合以发丝把它连起。
除了一个把柄之外,尚有七节钢骨,连在一起,鞭尾处还加了一段锋利尾梢,合共三尺二寸。
羊白子兵刃在手,胆气一壮,道:“阁下即是想逼在下出手,看来今日,要阁下称心如愿了。”
江晓峰冷冷一笑,道:“在下也久闻乾、神二怪,虽已暂时息隐,但武功定然还在,社区区领教几招,也好以长见识。”
一扬手中金剑,道:“阁下可以出手了。”
羊白子道:“慢着。”
江晓峰道:“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羊白子道:“这大厅中,人数众多,地方狭小,要打,咱们就到大厅之外,好好的打它一个胜负出来。”
江晓峰淡淡一笑道:“主意很好啊!那就请阁下带路吧。”
羊白子本想讨巧,想他年轻人血气方刚,所自己一激,定然去转身开道,那知江晓峰却不吃这套,反咬了一口,使得羊白子怔了半晌,才道:“阁下一转身,就是厅门,为何要在下带路?”
江晓峰冷冷说道:“给你留脸,你既然不要,在下只好拆穿你的阴谋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下开道,这些守门的童子定然不以放,在下如不能忍下这口气,是非和他们动手不可了,阁下可以隔岸观火,坐收渔人之利了?”
羊白子咳了一声,道:“阁下年纪不大,心机却是很深啊!”
江晓峰冷笑道:“你迟迟不敢出手,大约是害怕庄下施放夺命金剑中的毒外,取你之命。”
仰天打个哈哈,按道:“但你可以放心,我要凭真实武功胜你,要你输口服心服,不过,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羊白子忍不住问道:“什么条件?”
这一问答,无疑是承认了自己怕那夺命金剑中藏的毒针。
江晓峰哈哈一笑,只笑的羊白子一张脸更显得苍白。
连黄袍老者,他被笑的脸泛羞红。
江晓峰停下了大笑之声,说道:“你要和在下单打独斗,如是有人相助,那在下就要施放毒针伤人了。”
羊白子一生纵横江湖,几时受过这等羞辱,暴喝一声,道:“不要卖狂,先接我一鞭。”
七节白骨鞭,挟着一阵锐啸,兜头劈下。
江晓峰一晃双肩,巧快无比的问在羊白子的身后。羊白子一鞭落空,心头一震,一提气,陡然向前冲进五尺,右腕一带,白骨鞭“神龙摆尾”,疾向身后扫去。
江晓峰身法的奇奥,羊白子应变的快速,同使厅中人为之敬佩不已。
羊白子白骨鞭回扫出手的同时,人也同时转过了身子。
但见江晓峰金剑疾起,当的一声,震开了羊白子的白骨鞭,人却随着出手的金剑,一个快速转身欺到羊白子的身前,右手一抬,金剑直胸前。
如若江晓峰此刻按动机簧,射出毒针,羊白子武功再高十倍,也中难逃得此劫。
羊白子的白骨鞭已被江晓峰封到外面,已然无法用作土封架对方的兵刃之用,只好一提真气,横跨两步。
但见江晓峰身子一转,金剑仍然指在羊白子前胸之上。
羊白子身子连闪,左跃右进,希望让开那江晓峰指在前胸之上的金剑。
那知江晓峰有如附身之影,但见他双肩晃动,身子动作奇快,不论羊白子如何闪避,都无法逃过那指有前胸的金剑。
片刻工夫,羊白子苍白的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只见那黄袍老者右手一抬,一道寒光,由袖中疾飞而出,疾向江晓峰射了过去。口中却大声喝道:“住手。”
口中喝着,飞出寒芒已然指向江晓峰的背心。
蓝家凤尖声叫道:“小心暗算!”
江晓峰陡热一个急转身,让过袭向背心的寒芒,人却从蓝家风身侧急闪而过,低声说道:“多谢姑娘。”
蓝家风只觉那江晓峰口中热气,直扑在粉额上,心中忽然一跳,不禁转脸望去。只见江晓峰停身在五尺以外,脸上泛现出微微笑意,似乎是蓝家凤那一句小心暗算,给了他无比的安慰。
那黄袍老人右腕一挫,把射出的寒芒,重又收回袖中。
他收发的速度太过迅快,厅中大部份人,瞪着一双大眼睛,都未看清楚他用的什么兵刃。那黄袍老人,似乎是生怕江晓峰先行质问。抢先说道:“朋友适才用的身法,可是绝传江湖的金蝉步么?”
江晓峰淡淡一笑,道:“不错,阁下有何见教?”
黄袍老人道:“金蝉步乃武林中最为奇奥的轻功,区区今日,算是开了一次眼界。”
蓝家凤冷冷说道。“哼!先说过要单打独斗,但你们乾坤二怪竟然不守约言。”
黄袍老者只觉脸上一阵热辣辣的难过,但却忍下未曾发作,干笑一声,道:“此情此景,岂可作意气之争…”
目光转到无缺大师的脸上,接道:“大师,区区有几句话,想和大师谈谈,不知大师是否愿听?”
无缺大师道:“老袖愿闻。”
黄袍老者道:“蓝天义把咱们困于这座大厅之中,既不下令围攻,却又不让咱们离开这大厅一步,大师可知他用心何在么?”
无缺大师四顾了一眼,道:“这座大厅并非是铜墙铁壁,这就叫老袖想不明蓝天义用心何在了。”
黄袍老人道:“蓝天义城府深沉,自然是早已知晓这座大厅无法困住咱们,定然是别有阴谋了。”
无缺大师嗯了一声,未置可否。
黄袍老者接道:“眼下厅中之人,除了大师玄真道长及我们兄弟外,不是蓝天义的属下,就是他的朋友,就算有几个非他之友,也是中间身份,两面都不帮忙,敌我形势,一目了然,咱们如欲求生,只有一途可循。”
无缺大师道:“愿闻高见。”
黄袍老者道:“捐弃门户之见,携手合作,合则生机大增,分则两败俱伤,区区言出衷诚,不知大师和道长意下如何?”
无缺大师沉吟了一阵,道:“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黄袍老者道:“不管那蓝天义打算如何,咱们先合力破围而出,月兑此围困之后,为敌为友,悉凭尊便。”
无缺大师满脸为难之色,良久答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无缺大师和玄真道长,都是望重武林的人物,如是和乾、坤二怪合作御敌,日后传出江湖,不但两人的名望大受影响,就是少林和武当两派,也将因而蒙羞,但目下形势,却又是凶险万分,四人合作,也未必能够稳操胜算,如再相互为敌牵制,自是必败无疑。
回目望去,只见玄真道长双眉紧皱,显然,也在用心思索此事。
黄袍老者心知两人极感为难,也不追问。
良久之后,才听无缺大师长长吁一口气,道:“合作倒不必了,但两位如要冲出大厅时,老衲等愿相配合,咱们一齐动手,但却各行其是,我们遇险,不用两位相助,如是两位遇险,我们也不帮忙。”
黄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好!我们准备立时被围而出,不知大师和道长意不如何?”
无缺大师道:“老衲等也不想在此多留了。”
这一句话,无疑答应了乾坤双怪,和他们配合出手。
黄袍老者双目神光一闪,高声说道:“蓝天义,我们要冲出去了。”
举步向厅门行去。
无缺大师,玄真道长,也同时举步而行。但闻一阵沙沙之声,守在大厅门口的蓝衣童子,由八个抽出长剑,分成两批,四个围向乾坤双怪,四个围向无缺和玄真道长。另外四个佩剑童子,却一排挡在大厅门口之处。
十二个徒手童子,却疾快的散布在大厅四面,显然,是准备防止乾坤二怪和无缺大师等破壁而出。
玄真道长右手一探,抽出长剑,无缺大师双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对铜钹,但却同时停下了脚步。
乾坤二怪并肩而立,两人相距三尺左右,摆成了迎敌的阵势。
但那八个执剑童子,也未再向前欺进,似是用意只在拦阻几人出厅,不让他们出此大厅。双方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玄真道长高声说道:“蓝大侠”
但闻一声冷笑,人影闪动,蓝天义陡然在大厅门口出现,冷冷接道:“道长有何见教?”
玄真道长道:“你用心何在?既不和我等动手,又不放我等出此大厅?”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道长稍安勿躁,日落时分,在下就撤出厅中防守,恭送诸位离此,如是诸位想在日落之前出厅,只有凭藉武功,闯出蓝宅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过,兵刃无眼,各位都是成名江湖的人物,万一有了什么样失闪,不但一世英名尽付流水,说不定将丢掉性命。”
玄真道长道:“为什么要日落时分,才放我等离开呢?”
蓝天义道:“在下不愿回答此事。”
玄真道长冷哼一声,道:“蓝天义,你一世侠名,今日要把它轻易断送了,就算你学得金顶丹书上的武功,也难和天下武林抗拒。”
无缺大师道:“蓝施主目下局势,还来到不可挽回之境,只要你肯交出金顶丹书,老袖愿为你在天下英雄面前开月兑,此事关系重大,你要多思多想,一旦造成难以挽回之局,恐将连累到你妻子儿女。”
那黄袍老者望了玄真道长和无缺大师一眼,轻轻咳了一声,道:“蓝天义,天下正大门户,已无法容你存身,此后,九大门派,和那些自鸣侠义道上的人物,都将和你为敌,无缺大师说的不错,你必得有一选择才成,咱们黑道中人,讲究的是朋友义气,一诺千金,在下也要奉劝蓝见一句,你要多思多想啊。”
蓝天义道:“诸位的盛情,蓝某人十分感激,不过,在下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一拂长髯接道:“兄弟也想奉劝几位,你们和我十二剑童硬拼,诸位的胜算不大,何况还有十二位飞龙童子助战。”
玄真道长道:“你认为你训练的这十二个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就可以横行天下,没有敌手了么?”
蓝天义道:“如若蓝某人,早有雄霸天下之图,岂会有今日这等局面?”
玄真道长道:“那你训练这十二剑童,和十二位飞龙童子的用心又何在呢?”
蓝天义道:“一则在下想求自保,二则在下想求证一下前辈高人留下的武功……”
重重咳了一声,道:“在下说话已经够多了,对诸位,我已算仁尽义至,从此刻起,在下不愿再和诸位再谈此事了。”
言罢,突然转身而去。无缺大师口齿启动,似是想呼喝蓝天义回来,但他却强自忍下没有呼叫出口。
余三省低声对君不语道:“君兄,蓝大侠强迫玄真道长、乾坤双怪等留在此地,用心何在呢?”
君不语种情严肃的说道:“他要在日落之前办一桩大事。”
余三省道:“什么事?”
君不语道:“在没有确证之前,在下不敢妄言。”
余三省皱皱眉头,低声说道:“在下还有一事,想不明白,不知可否请教君兄?”
君不语道:“又是什么事?”
余三省道:“周兄、商兄,两人究竟是何人所伤,看起来不像是乾坤双怪,也不像是血手门中人所为。”
君不语道:“可能是蓝天义。”
余三省先是一怔,继而点点头,道:“不错,不错。”
两人接耳轻语,说话的声音很低,虽是同桌之人,也没有几人听到。只听余三省长长吁一口气,道:“蓝福,似是知道的很多。”
君不语点点头,没再答话。余三省轻轻咳了一声,道:“是不是周振方和商玉朗,发现了什么隐密,才招致身受重伤?”
君不语点点头,道:“大概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日落之前,定有大变,看情形,咱们卷入这场漩涡中了。”
余三省道:“君见之意,可是说那蓝天义也会对我们下手么?”
君不语道:“很难说,有一桩,不知道余兄是否瞧了出来?”
余三省道:“兄弟瞧不出来。”
君不语道:“目下这大厅中人,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无意中集会于此,其实呢?这都是蓝天义有计划的安排,凡是他不想利用的人,都未请人此厅,进人此厅的人,都是他计划中的人物了。”
余三省道:“包括你我等人?”
君不语道:“凡是这大厅中人,每一个都是他预想名单上的人物。”
余三省道:“他准备把我们如何安排呢?”
君不语道:“如何安排,兄弟无法预知,但有一点,兄弟可以断言,他不会杀我们。”
余三省抬头望了玄真道长等一眼,道:“君兄看无缺大师等四人,是否能够破围而出呢?”
君不语摇摇头,道:“不可能,无缺大师、乾坤二怪,很可能忍下胸中之气,等到日落之时,再作决定,就算他们动手,也不是十二剑童之敌,亦将知难而退。”
只听玄真道长说道:“大师,咱们索性多等一阵如何?”
无缺大师望望院中天色,道:“还要两三个时辰之久。”
玄真道长道:“贫道想不出,蓝天义为何要咱们多等上几个时辰。”
只听吴半风纵声而笑,声震全厅。
羊白子望了吴半风一眼,冷冷说道:“有什么好笑的,阁下有本领,何不试试看能否冲出大厅。”
吴半风停下了大笑之声,道:“朋友何必火呢?咱们眼看就要共事一主了。”
淡淡两句话,使场中人个个震动。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那吴半风的身上。
无缺大师道:“施主可否再说清楚一些?”
吴半风道:“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是咱们不想死,都得听那蓝天义之命。”
无缺大师道:“施主之意,可是说我等,都将听命于蓝天义?”吴半凤道:“大师不信,两三个时辰之后,就可证实。”
突然见笑语追魂方秀梅站起身子,大步向外行去。
余三省和她共事两日,已知这位名声虽不太好的姑娘,倒是满腔热情,至少,并非像传言中那样的坏人。
眼看她站起身子,直向外面行去,不禁心头大骇,急急叫道:“方姑娘。”
方秀梅停下脚步,道:“什么事?”
余三省道:“姑娘意欲何在?”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贱妾颇有自知之明以无缺大师、玄真道长等高手,都不肯涉险破困,冲出大厅,贱妾如何能够有此妄念?”
余三省轻轻叹息一声,道:“那姑娘意欲何往呢?”
方秀梅道:“贱妾感觉到情势有些不对,想和蓝姑娘谈谈。”
不再理会余三省,转身直就蓝家凤行了过去一面说道:“蓝姑娘。”
江晓峰、高文超四道目光一齐投注方秀梅的身上,但两人都未出手拦阻。蓝家风望了方秀梅一眼,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方秀梅淡然一笑,道:“我虽和令尊信识,但咱们还是各交各的朋友,老前辈这三个字叫我愧不敢当了!”
语声一顿,接道:“大姊姊心中有件事不明白,想和蓝姑娘谈谈如何?”
蓝家凤略一沉吟,道:“好吧!晚辈洗耳恭听。”
方秀梅四顾了一眼,只见左首五尺左右处,有一桌空了的酒席,低声说道:“咱们到那面空桌上坐坐如何?”
蓝家凤点点头,缓步行过去。这时,大厅中人,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两人的身上。
方秀梅我行我素的紧随蓝家凤身侧落座,低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蓝家凤摇摇头,道:“晚辈也是一片茫然。”
方秀梅道:“咱们这番谈话,全属私谊,姑娘如是知晓内情,还望见告一二。”
蓝家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也觉着有些奇怪,爹爹遣人,分出四面,接受了寿礼,却令送礼之人中途折回。”
方秀梅四顾了一眼,道:“但这厅中之人,为何又能够进人蓝府中来呢?”
蓝家凤道:“这就是晚辈不解的地方了。”
方秀梅道:“是不是令尊有意让这些人进人贵府,参预今日之会?”
蓝家凤道:“唉!也许因为这些人,都是家父的知友,也许因厅中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家父遣出的人手,不敢拦阻,所以……”
方秀梅接道:“姑娘觉着那一方面的成份大呢?”
蓝家凤道:“晚辈觉着都有可能。”
方秀梅神情凝重的说道:“姑娘,照大姊姊我的看法,令尊似是有意的让这些人都进人蓝府中来,而且,所有进入蓝府中的人,似是都在他名单之内。”
蓝家凤抬头望了方秀梅一眼,似想出言反驳,但却又强自忍了下去。
显然,她内心之中,也觉着方秀梅说的甚有道理。方秀梅道:“姑娘,令尊把我等困在这大厅之内,既不加害,也不放行,不知他的用心何在?”
蓝家风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个么?晚辈也不太明白。”
方秀梅低声说道:“那是说令尊事前并没有和姑娘商量过了?”
蓝家凤道:“商量什么?”
方秀梅道:“令尊借大寿之名,留下群豪的用心。”
蓝家凤道:“我不知道。”
方秀梅道:“令尊训练这十二个剑童的事,姑娘是否早已知晓呢?”
蓝家凤摇摇头,道:“不知道。”
方秀梅道:“这么说来,令尊很多隐密,从未对姑娘说过了?”
蓝家凤道:“那有什么不对,爹爹就算真有很多隐密,那也不一定要告诉我这作女儿的啊!”
方秀梅道:“姑娘说的不错,但像此等大事,情势就不同了,这不但关系着令尊的一世侠名,而且也关系着你们蓝家的身家性命,我们十二人提名送匾,对令尊敬慕之重,可算得无与伦比……”
轻轻叹息一声,接道:“其实,又何至我们十二人呢?整个武林道上,提起令尊之名,又有谁不钦敬?”
蓝家风道:“现在呢?”
方秀梅道:“现在,我们对令尊的敬重,开始动摇,需知,一个人在武林中立足,为人推崇,武功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还是那种崇尚仁侠的精神。”
蓝家凤淡淡一笑,道:“爹爹的事,我知晓有限,咱们再谈也谈不出什么名堂了。”站起身子,举步行去。
方秀梅沉声道:“蓝姑娘……”
只见蓝天义快步行人大厅,接道:“方姑娘有何见教,只管对区区说吧?凤几年纪轻,不懂事,自然无法回答姑娘了。”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这十几年来,贱妾对蓝大侠一直是敬重无比,常语武林同道,放眼当今之世,蓝兄才当得第一侠人……”
蓝天义道:“好说,好说,姑娘太推重我蓝某人了。”方秀梅接道:“但今日蓝兄所为之事,却使贱妾不解。”
蓝天义道:“什么事啊?”
方秀梅道:“蓝兄把这多英雄、侠土,因于这大厅之中,既不加害,也不放行,不知用心何在?”
这几句话问的单刀直人。只听得余三省暗暗担心,忖道:蓝天义正在怒气之间,方秀梅这样一问,只怕要激起他的杀机了。
那知事情太出了余三省的意料之外,蓝天义淡淡一笑,道:“方姑娘问的好,不过,在下也要反问姑娘一句话。”
方秀梅道:“什么话?”
蓝天义道:“如若姑娘是我蓝某人,你又应该如何?”
方秀梅怔了一怔,道:“这个么?贱妾觉着应该讲说清楚,然后,再寻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蓝天义道:“正邪两派高手,都找上蓝府中来,一要金顶丹书,一要天魔令,在下如若不肯交出,誓必不肯干休这是逼我蓝某人反击了。”
方秀梅道:“蓝大侠准备如何对付这些人呢?”
蓝天义道:“我蓝天义确实保有金顶丹书和天魔令,但我蓝某人并非是巧取豪夺来,也没仗那金顶丹书和天魔令为害江湖,想不到,黑、白两道上人,竟然同时不能容得我蓝某人,那是逼我采取先发制人的办法了。”
方秀梅道:“看起来,蓝大侠似是已胸有成竹了?”
蓝天义道:“也可以这么说吧!数年之前,在下也曾想到此事,因此,训练了十二剑童,和十二个飞龙童子,这才是我蓝某人最可靠的本钱。”
方秀梅道:“那是说,你蓝大侠过去交往的朋友,都不可靠了?”
蓝天义冷冷说道:“譬如你方姑娘吧,现在已有不服我蓝某人的用心了。”
方秀梅道:“就事论事,你蓝大侠目下这等作为,实在有些叫人难服。”
蓝天义道:“在下早已计此,所以,我也没有借重诸位之意。”
方秀梅道:“那么,可以放我们走了。”
蓝天义道:“姑娘意欲何住呢?”
方秀梅道:“天涯海角,到处可去,这倒不劳你蓝大侠关心了。”
蓝天义沉吟了一阵,道:“这个么?容在下想想再答复姑娘如何?”
方秀梅道:“贱妾想奉告蓝大侠,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蓝天义道:“那是何人的想法?”
方秀梅道:“被你强留在大厅上的朋友,都有此想。”
蓝天义淡淡一笑,道:“你这么一说,在下倒是不便放诸位走了。”
方秀梅一皱眉道:“那是说,你蓝大侠也要把我等留此了?”
蓝天义道:“形势逼人,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语声微微,突然变的神色十分严肃,接道:“方姑娘,在下已经回答很多了,从此刻起,不论姑娘再问什么,请恕在下不再回答了。
方秀梅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蓝大侠已无再分亲疏之意,贱妾忙了两日,原来,却是中了蓝大侠的圈套。”
一面说话,一面举步向原位之上行去。她心中很明自,以自己的武功,如若妄想冲出大厅,那是自寻死路。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方姑娘,老夫念你是女流之辈,不和你一般见识,但老夫的忍耐,到此为止……”
目光转动四顾了大厅群豪一眼,缓缓接道:“老夫原想让几位多等上几个时辰,但想不到黑、白两道上的高手,竟然是不堪一击…。”
无缺大师和那黄袍老者,同时失声惊叫,道:“什么?”
蓝天义淡淡一笑,接道:“四位带来的高手,已为老夫击溃了,除了死伤之外,大都已为老夫属下生擒。”
无缺大师脸色一变,道:“当真么?”
蓝天义道:“除此之外,老夫实也没有让诸位在此久等的,的原因。”
玄真道长道:“蓝天义,你真要和天下英雄作对么?”
蓝天义道:“情势逼人,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目光投注无缺大师的脸上,接道:“大师在少林寺中,虽然位极清高,但总不如那掌门人的身份显耀,如是大师肯和蓝某人合作,蓝某人愿支持大师接掌少林掌门之位。”
无缺大师冷哼一声,道:“你胡说些什么?”
蓝天义也不生气,目光转到玄真道长的脸上,道:“道长也是一样,如肯和蓝某人合作,蓝某一样愿支持道长接掌武当门户。”
玄真道长道:“本门中自有清规,岂是任何人可以接掌门户,贫道性若野鹤闲云,蓝大侠别妄想以掌门之位,诱动贫道之心。”
蓝天义冷笑一声,道:“两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