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杨世川镇定一下情绪,问道:“你在这里等了两年?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等他呢?”
“因为我爱他!”
“假如他不来,难道你要等一辈子?”
“不,我受不了那么久,今日是最后一天!”
“他答应今天来看你?”
“是的!”
杨世川越听声音越熟,他在想……他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女子的声音……一遍……二遍……脑中在想,口里却向道:“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一定会来?”
“我们约好,假如他今天不到,我便死!”
杨世川心里暗道:“这个女人与那个女扮男装的华服少年,一样痴心,试想一个普通的人,却有勇气在这里住两年等一个人?”
心念之下,他不由轻轻一叹,道:“假如他不到;姑娘真为他殉情吗?”
“是的,因为我爱他太深!”
“他是谁?”
“你不会认识的!”
“难道他对你两年期待无动于衷?”
“或许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杨世川的心里又是一震,道:“那又为什么?”
“你不会了解的。”
“我希望知道,如果办得到,我想替你把那个男人找来。”
那女子声音幽幽一叹道:“我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那个他认为是女扮男装的华服少年,不是说他的爱人,已经结了婚。
杨世川心念一动,他也突然觉得华服少年的话中,有了毛病……莫非他是颠倒而说?
华服少年的落漠神情……以及暗然神伤的语言……使杨世川感到事情与原先大有出入!
他心念一转,骇然于色的问道:“你结过婚了?”
“是的,我结过婚了!”
“那么,你为什么爱他?宁愿在这里期待两年?”
那女子的幽怨声音,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说……我曾经对不起他,可是……”以下接着传来了极为轻微的泣声其声悲切,闻之令人泪下……
这轻微而又悲切的泣声,使这漆黑寺内,平添了一份凄凉幽伤的气氛!
杨世川也不觉感到黯然欲泣,当下说道:“姑娘不必难过,到底为了什么?”
那哭泣的声音,渐渐停了……幽声说道:“我不知道我怎么说!”
“没有关系,你慢慢说好了!”
“你也来等人?”
“是的!”
“等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说是个男的!”
那女子停了半晌,又道:“阁下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刚出江湖不久!”
“我好象在那里听过你的声音!”
杨世川脸色微微一变,怵声问道:“你听过我的声音?”
“是的,好熟呀!”
杨世川应道:“我也好象在那里听过你的声音……”
“真的?”
“不错。
那声音停了半道:“你在江湖上,见过一个华服少年没有?”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月兑口而道:“华服少年?”
“是的,华服少年!”
杨世川咽了一口诞液,他可断定,那个少年要自己会的并不是男人,而是这个女人!
可是,那个华服少年为什么颠倒黑白?说要他会的是一个结过婚的男人?而不说结过婚的女人?……
那女子又问道:“莫非你见过?”
“是,见过一个,至于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他的兵刃是不是一把剑?”
杨世川心里一跳,道:“不错!”
“可注意到,他右耳下,有一颗小黑病?”
杨世川霍然色变,道:“正是。”
那女子声音激动地说道:“不错,正是他呀……我等的就是他呀!”
那声音激动与惊喜!
杨世川心砰砰而跳,他知道,那个华服少年要找的,正是这个女人!
——他骗自己是男的,为什么?
杨世川一时之间,思渐起伏,但又想不出一个结果,当下脑中念头一转,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纪石生。”
“什么?”杨世川闻言,一声惊呼,他的脑中,如遭锤击,身子恍了两恍,几乎栽倒……
“纪石生”这三个字象一纪闷雷,打在他的脑海,使他感到眼前一黑……”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个女子的声音是谁……那正是他离他而去的妻子……颜玉琴。
他混身在发抖……
额角在冒汗……
眼睛睁得象铜铃一般……
惊骇……紧张……愤怒……这几重不同的情绪,全部涌现在杨世川的脑际……
乍闻他纵声一阵狂笑,其声悲情幽怨,听之不寒而怵……
笑声一敛,他的脸上,突然充满了一片恐怖的杀机……
他钢牙一咬,想到了一个字“杀!”
挪动了脚步,向寺门之内,走了过去……
一场恐怖的杀机,突然涌现……
这废寺之内所住的女人,会是那个离他而去的妻子颜玉琴,这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于是,他想到了与那华服少年纪石生在破关帝庙,他报出“杨世川三个字时的吃惊,神情……以及不报姓名的事……
纪石生分明有意叫他来找颜玉琴,故意把女的说男的,其用意分明不让杨世川知道他是谁!
——他的用意,高深莫测。
——他的言谈,令人费解。
可是,杨世川讲没有好好地回味着纪石生的言谈以及行动,否则,他当可以想象出来,对方不但言出善良,为人正派,而且还撮合了他们两人。
杨世川不会了解,也想不到,纪石生用心之苦……
再说,杨世川此时脸带杀机,缓缓向废寺之内走去,那脚步声,象一支死亡的乐章,闻之胆怵……
缕玉琴不知煞星已临,杀祸临身,当下问道:“阁下认识纪石生吗?”
杨世川咬牙喝道:“我不但认识他,也认识你!”
“认识我!
杨世川充满杀机地笑了一下,道:“颜玉琴,我已经找你好久了,难道你会不认识我吗?”
“啊”的一声惊叫,出自颜玉琴之口……
也在颜玉琴一声惊叫之际,杨世川一声大喝,突然弹身,向后殿扑了过去——
杨世川此时心存杀念,这一纵身飞扑,是何等之快,只见电闪一惊,已经到了殿后——
举目望去——一个白衣女人的影子,在黑夜中,呈现眼前……
那白衣少女明眸转处,骇然而退,呐呐道:“你……你……”
杨世川狂然大笑,道:“怎么?两年不见,你颜玉琴不认识我了?哈……哈……”一阵串的狂笑,使这漆黑的夜幕下,平添了一份恐怖之感。
顾玉琴委实是一个绝色美女,只见她粉腮如花,象一朵深山的百合,娇媚、端装、美丽……脸孔长得与那紫衣少女一模一样,只是两个女的气质,却又截然不同!
一个是娇艳,一个是静美!
静美有种独特的慑人的气质,引人怜惜;娇艳也有一种筋骨滑魂风韵,引人遐思!
紫衣少女与颜玉琴之间,各有所长,各有令人爱恋之处。
——当杨世川愤怒的眼光落在颜玉琴的粉腮上所呈露的惊骇神情时,他狂然地笑了起来……象一个得胜了的将军.狂然,喜悦……
她象一只羔羊,见到了豹狼一样,瑟缩着往后退……
杨世川脸上充满了杀机,冷冷说道:“颜玉琴,我找你两年了,想不到你在这里等了两年,我要杀你……”
他一步一步地向颜玉琴走去……
脸上杀机更浓……他的脑海,那“杀”字越来越大……
颜玉琴真估不到杨世川会在这里出现,她惊得花容惨变,呐呐惊道:“杨哥哥……我……”
杨世川脸色一变,喝道:“谁是你的杨哥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骗我的感情,你为了我长得不好,才跟那小白脸走?可是人家爱你这个好人吗?怎么你人在这里等了两年?”
“杨哥哥……”
“谁是你的杨哥哥?”杨世川咆哮喝道:“我不原谅你,我要杀你!”
那脚步声,慢慢地……也充满了杀机……
在极度的惊恐之后,颜玉琴终于沉静下来,她闪动了一下长而弓曲的睫毛,两行豆大的泪水骤滚双腮!
她的神情、痛苦、凄绝、悲切、惑然……一切痛苦的情绪,全部掠过了她的脸孔……
她倏然一笑,道:“你要杀我?”
“难道我会放过你这个欺骗我感情的女人吗?在死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时。杨世川与颜玉琴两个距离,只有三尺之远!
她凄凉一笑,道:“我没有话说,你下手吧!”
她缓缓坐在地上,也闭上了眼睛……
——然而,两颗晶莹的珠泪,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滚了下来那眼泪代表了什么?忏悔或痛苦?
杨世川冷冷笑了一笑,道:“你既然没有遗言交代,那最好不过……
一语未毕,他一掌向颜玉琴劈了过去——
——杨世川终于下了辣手,这一掌劈去,力道何等之猛?颜玉琴紧闭双目,为杨世川的一掌视若无睹。
杨世川的心,也委实够很,他忍心杀死这个曾经与他同眠一床两年的女人?
痴如电光石火,杨世川的掌力已经卷到——
眼看颜玉琴就要丧命在杨世川的掌下之刹那,杨世川突然把掌力收了回来!
杨世川的突然举措,令人吃惊,为什么?
颜玉琴双目一睁,问道:“你为什么掌力收了回去?”
杨世川怔了一怔,他为什么会把掌力转了回来,这一点,连杨世川本人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当他掌力击出,目光触到颇玉琴的粉腮泪痕时,他的心软了,他如何向这个不还手的女人下手?
他咬了一咬牙,道:“我不愿看你不还手而死在我的手里!”
颜玉琴幽幽道:“杨世川,我应该还手吗?”
“是的,否则,我下不了手呀!——”
她吹了一口气,道:“你不原谅我吗?”
“不!”
“恨我骗了你的感情!”
“不错!”
她闪动了一下薄薄而带着诱惑的唇辩,道:“杨世川,是的,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既然你非杀我不可,好吧!”
她缓缓站了起来,说道:“还是你先出手吧!”
望着她那凄婉的神情,弱不禁风的娇躯,使杨世川乍觉一股黯然神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为这个女人,付出了生命中的全部感情,赤果果地毫无保留……
他为爱恨她!
——两年的同床生活,记忆犹新,历历如画……如今见面,怎不令杨世川心痛与黯然神伤呢?
他咬了一咬牙,眼光又扫向颜玉琴,她的口角上,泛着淡淡而又凄婉的笑容……见之令人酸鼻……
杨世川咬了一咬牙,道:“不,还是你先出手吧?”
“我不能先出手!”
“为什么?”
颜玉琴幽声道:“我已经对你不起,如何向你下手?世川你先下手吧,别令我难过!”
袅袅哀语,感人至极!
杨世川钢牙一咬,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得罪了。”
罪字出口,一掌猛然向颜玉琴再度击去!
杨世川这一掌用了五成功力,如果颜玉琴不闪身,他可以随时把掌力收了回来。
杨世川掌力击出,颜玉琴一旋身,果然弹开过去,一扬玉婉,向杨世川反击过来。
颜玉琴出手,使杨世川杀机大起,大喝一声,左掌挟着“七彩神功”的内力,已经发出!——
这疾如电光石火的一瞬——
颜玉琴把击出的右手掌力收了回去!
这一来大大出乎杨世川的意料之外,颜玉琴的收掌,可以知道,她并不与杨世川真正动手。
在颜玉琴蓦然收掌之际,杨世川狂飞般的掌力,已经卷到。
这只是在极快的一瞬之间,杨世川一经发觉,大喝道:“颜玉琴,你——”
这间不容发的一瞬,杨世川才发觉,当下一声暴喝之后,收单已自不及,杨世川当下一咬钢牙,把击出的掌力,向左方移开过去,只听砰然一声巨响,伫立在殿侧的一尊翁仲被杨世川击倒下来!
——颜玉琴虽然没有被掌力正面击中,但也被余力扫中,只见她娇躯恍了两恍,脸色为之一白!
杨世川怔了一怔,问道:“你为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不能够。”
“为什么?”
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又滚了下来,道:“杨世川,我不能够的,你不会了解我……”
那痛苦的神情,幽幽断肠之语,打动了杨世川的心,他爱这个女人,如何向她下手呢?
他喃喃道:“是的,也许我还没有了解你……二年来,我不知道我得到你什么?……唯一我知道的,我感情已经枯竭……”
话落,他缓缓向废寺之外走去……
——冥冥中,真理告诉他,他应该原谅她,诚如他叔父所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杨世川突之一走,使颜玉琴任了一怔,月兑口道:“川……”
杨世川黯然泪下,道:“你去找他吧……”
他的脚步,又向前挪动,向前走去。
颜玉琴激动叫道:“世川——”她一个纵身,截住杨世川的去路,叫了一道:“杨哥哥……”投在杨世川的怀里,悲惨而泣!
杨世川钢牙一咬,轻轻推开了颜玉琴,说道:“不要难过我已经原谅了你!”
颜玉琴泣声道:“杨哥哥,我知道你心里的痛苦……我对不起你!”
杨世川的心情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必须成全他们,让他们幸福。
虽然,他在颜玉琴的身上,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但他能让他们幸福,心里应该也感到安慰呀!
他脑海里原先存在的一个“杀”字,现在变成了一个“爱”字!”
这爱是超越一切的,那是关怀与怜惜以及谅宥!
他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过去了,琴妹,我知道爱情并不勉强得来的,唯一我不谅解你的,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颜玉琴痛苦道:“杨哥哥,我不能够呀……”
“为什么不能够?”
“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爱我、疼我,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会很难过的……”
“难道我现在不会难过吗?”
“我知道你现在会的,可是,我不忍告诉你,杨哥哥,我不知应该向你怎么说才好……”
杨世川喝然一叹,道:“我虽然不了解你,可是,我愿意了解你,虽然,你骗过我的感情,但从今以后,我们会是一对很要好的朋友……”
这一句话说得动人至极,也感人至极!
善恶全在一念,杨世川几乎在一念之间,杀了他这所爱的女人,他也在一念之间,原谅了她!
他的心是善良的!
颜玉琴闻言,泪滚双颊,凄声问道:“杨哥哥,你不恨我吗?
“是的,我曾经恨你,今后我会更爱你,这爱是出自善良的友谊。而不是男女的私欲!”
颜玉琴苦笑道:“杨哥哥,你的心的确太善良了,就为了你这份善良的心,我不忍心告诉你这番经过,说真的,杨哥哥,我很爱你。”
杨世川惨然一笑,道:“可是,你爱纪石生比爱我更深。”
“是的,一个人一生只可恋爱一次,我把我的初恋,献给了纪石生,我爱他!”
“他为什么不来看你?”
颜玉琴被杨世川这一问,眼泪又象断了线的珍珠,汩汩而落,道:“他不要我!”
“为什么?”
“他说,我已经是有夫之妇,我们不应该做出对不起杨世川的事,所以他不来看我。”
杨世川月兑口道:“你没有告诉他我们既同床两年,并没有……”
“我告诉他了,但是他不相信!”
“不相信?”
“是的,他不相信!”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替你证明。”
颜玉琴感激道,杨哥哥,我感激你,可是恐怕他不会回心转意的。”
“为什么?”
“他说他不愿夺人所爱,而令你难过!”
杨世川点了点头,问道:“你真的爱他吗?”
“是的,假如我不爱他,我就不会在这里等他两年。”
杨世川喃喃道:“诚之所至,金石为开,他会爱你的,琴妹,你放心。”
“杨哥哥,你到这里等谁?”
杨世川苦笑了一下,道:“纪石生,我原以为他是一个女扮男装之人,他曾救过我一次性命,我不知道他要我到这里会的人,就是你。”
“他没有说吗?”
“没有,他颠倒说,把你说成一个男的!”
“为什么?”
“或许原先怕我知道而不来!”
“他是一个好人!”
杨世川道:“是的,他是一个好人,一个为爱所苦恼的善良青年。”
“杨哥哥,你对我太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情也是非常痛苦的。”
杨世川耸耸肩膀,苦笑道:“承受得起,也会感到安慰。”
颜玉琴望着杨世川的凄绝而又痛苦神情,使他芳心深深地体会到。杨世川爱她是多么深刻?对自己是多么关怀?
她为自己欺骗了一个善良之人的感情而难过,可是,她又不能在一个生命中,被两个男人所占有。
诚如杨世川所说,她爱纪石生比杨世川深,为了他,她不惜在这里住了两年的时光。
她难过地叫了一声:“杨哥哥,我太对不起你……”她没在杨世川的怀里,号声痛泣!
杨世川抚着她的秀发,象过去一样……杨世川忍不住悲凄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泪水,滴落在颜玉琴的秀发上……她伏在杨世川的怀里,哭得柔肠寸断……
久久,杨世川轻轻地推开了她,说道:“琴妹,不必难过,暴风雨已经过去……”
可是,我怎么忘得了忍心欺骗了一个善良的人?……
杨世川惨然道:“琴妹,我们以后还会是一对很好的朋友,不必难过,时候不早了,让我去替你找他来……”
杨世川一语甫落,突然——
一声阴恻恻的冷笑之声,传自周围,闻之令人遍体生寒,杨世川与颜玉琴乍听之下,不觉双双打了一个冷颤!
杨世川目光扫处,一无所见!
颜玉琴粉腮为之一变,骇然于色,的确,这声明侧测的冷笑之声,来得突然,其声之冷,似非出自人口!
杨世川功运双掌,冷冷喝道:“谁?”
声音过后,那阴恻恻树的冷笑之声,又告传自周围、使人分辨不出在那一个方向!
这一来,杨世川真是不寒而怵,他的脑海中,迅然地掠过了一倏人影——阴魔!
一想到阴魔,使杨世川连连打了三个冷颤!
当下壮了壮胆,又大喝道:“什么鬼鬼崇崇?……”
——回答的依旧是一连串阴笑……
其声,似在周围,但又看不出一个人影,这一来饶是杨世川胆子再大,也不由吓得通体生寒……
当下厉喝道:“谁?……”
“鬼”
那冰冷的声音,终于答腔了,只答了一个“鬼”字!
这寺废之内,本来已够恐怖,如今再听对方答出一个“鬼”字,怎不令人一听之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而且其势冰冷,果然做是出自厉鬼之口!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是鬼?”
“吱吱……不错,我是鬼!……吱吱!”
杨世川与颜玉琴一听这吱吱的尖叫以及冰冷的口吻,不由感到冷汗直冒,双双退了两三个大步……
那声音冷冷一笑,接着发出吱吱尖叫,打断杨世川的话,接着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是不是你劈倒了殿侧这座翁仲?”
杨世川打了一个冷战,道:“不错……”
“你知道你大难已到否?”
其声音越来越令人感到吃惊了,难道对方是索魂之鬼,来索自己的命?”
杨世川吓得鸡皮疙瘩遍起,接连又退了三步……
那鬼声音又道:“阁下可知这尊翁仲的真细,到阎罗殿告你?”
“告我怎么样?”
“你目中无人,不把他石身放在眼内,他到阎罗殿向我们主人告状,阎罗已接受翁仲控诉,特命本鬼来抓你到阎罗段对质!”
杨世川一听语气,果然说得头头是道,煞有其事,难道他原先不注意劈倒了那尊翁仲,他的真魂已到阎罗殿告状?”
心念一转,说道:“你既然是个鬼,也应该现身一见才对呀!”
“见当然要让你见到,不过,身边的女人必须走开……
“为什么?”
“她六根不净,我不见她?”
杨世川骇然问道:“她六根不净?”
“不错,这个女人原先是你的妻子,可是不能全心爱你,芳心另有所属,其心不善,如非我们阎王念她并无大过,势非抓她回森罗鬼城不可。”
杨世川一听此语,吓了一跳,道:“你真的是鬼?”
“难道还会有假的?”
杨世川当然不相信有鬼,可是目前情形,又使他不得不有些怀疑的真的碰上了索魂之鬼!”
意念告诉他这世界上决不会有鬼!
当下冷冷笑道:“如果我不叫她走开呢?”
“我自己会请她走!”
杨世川脸色为之一变,道:“我不相信你会是鬼,你不妨出来请她走!”
那声音冷冷一笑,道:“你敢冒犯阎王之命?”
杨世川用听对方这一说,怒火倏起,心里暗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鬼是什么样子!
心念一转,他把颜玉琴拉到自己的身边,杨世川的左手一拉颜玉琴,那冷冷声音突然说道:“纵然你把她含在口里,我也有办法请她走!”
杨世川功运双掌,冷冷道:“那不妨试试!”
“敬酒不吃吃罚,我要加你一项罪名——反抗阎三令。”
声音甫落,只听吱吱几声尖叫,传自那尊毅仲倒下的地上之处!
——只见那翁仲的底处,现出一个巨洞,一个头发散乱的头,缓缓升了起来……
杨世川胆子纵然再大,在这废寺之中,目睹此情,怎不令他心惊胆跳?如遇厉鬼真的出现?
那散乱的长发,盖去了脸孔,使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人还是真鬼……
一团黑影伫立在黑暗之中,只见鬼手五指如钩,侧提着一根长叉!
那声音冷冷说道:“这位女的当真不走吗?”
“不错,”杨世川一语甫落,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那黑影冰冷一笑,只见一阵阴风过后,杨世川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用什么身法,那手握着长叉的黑形已经欺到面前,出手点向颜玉琴!
这黑影出手之快,令人咋舌,当下一声暴喝,杨世川一掌已经攻出。
就在杨世川一掌劈出之际,突然颜玉琴一声惊叫——
这一声惊叫之声,像一声巨雷,打在杨世川的脑海,他一弹身,纵了开去——
这极快的一瞬,那条黑影,挟着一道劲风,向废寺之外泻去。
对方身手之快,的确令人咋舌,杨世川定了一定神之际,那团黑影以及颜玉琴已经失去所在!
杨世川吓了一大跳!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的遇上了鬼?……心念一起,他暗道一道:“不好,假如颜玉琴有三长两短……
想到这里,他猝然弹身,向废寺门外,奔了过去……
就在杨世川市自出了废寺之际,一团黑影迎面扑至——
杨世川暗道一声:“不好——”好字未到口中,身上一麻,砰的一声,栽倒下来!
这团黑影身手之快,令人难以置信,凭杨世川的功力,竟会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经过多久,杨世川才又幽幽转醒,他幌了幌脑袋,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使他遍身生寒。
他道一声:“这是那里?……”
举目望去,光线阴暗,一股阴风惨惨的气氛,使杨世川感到身人鬼域……
正在这当儿,原先那冰冷声音传自背后,道:“你已经被我拘来,我们一起去见阎罗王!”
杨世川吓了一跳,转身望去,那个手握长叉的散发鬼,伫立背后。
那散发鬼报以阴恻恻的冷笑,直笑得一片愁云惨雾,阴森骇人……
杨世川骇然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鬼门关!”
“鬼门关?”
“不错,你头顶上有字!”
杨世川驻然抬头,但见顶上岩壁,雕刻着三个蓝色大字“鬼门关”。
杨世川不寒而栗,月兑口道:“我真的到了阴司地府?”
“不错,我们走吧!”
手握长叉的散发鬼一语甫落,迳自向前走去!
杨世川乍见那三字“鬼门关”大字,闪烁蓝光,恐怖骇人,加上阴风徐徐,杨世川突然感到良己真的到了“鬼门关。”
他不期然地挪动脚步,跟那散发鬼走了过去。
一路所见,骷骼累累,阴风惨惨,好不骇人。
这时乍间那散发鬼说道:“阎王殿已到。”
杨世川举头上望,但见顶上岩壁雕有“阎王殿”的蓝字!
杨世川骇然问道:“什么是‘阎王殿’?”
那散发鬼冷冷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阴司地府有‘阎王殿吗’?”
杨世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散发鬼当先走去,进入了“阎王殿”!
杨世川对于这刹那间发生的事,惊骇得毛骨悚然,心里暗道:“我掌劈翁仲,并非有意,怕他干什么?”
心念一转,泰然不少,踏上石阶,这当儿突见大门两侧,闪出两个牛头马面的怪物,挡住去路!
杨世川吓了一跳,不由把脚步收了回来。
牛头鬼一个箭步,欺到了杨世川的身侧,喝道:“既然到阎王殿,怎容你走掉。”
探手一抓,把杨世川的右手扣住!
杨世川右手被扣,只觉一阴森之气,冲入体内,使他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马面鬼也走到杨世川的身侧,把杨世川推拥进入了大殿!
杨世川举目望去,吓得汗毛直竖,但见阎王殿之内,阔大异常,两侧站立了十八个奇形古怪的鬼,一股阴森之感,确实见之令人混身颤抖。
大殿中央,一个茶桌,一个脸着锅底,眼如铜铃,满脸虬髯的怪人静坐当中。
杨世川乍见此人,脸色大变,此人必是“阎罗王’了!
杨世川纵然胆子再大,目睹这阴森及恐怖气氛,也不由全身鸡皮疙瘩遍起,伫立当前。
那牛头马面二鬼,低喝一声“走”,把杨世川推到了案前,道:“跪下!”
杨世川这一来好像失去了反抗之力,在牛马面二鬼一喝之后,果然跪了下来。
牛头马面两鬼,又退了开去。此时,那个引着杨世川进来的散发鬼,扑通一声,跪在桌案之前,朗声说道:“禀告阎王,索魂鬼已将掌劈翁仲之人抓回,覆令定夺。”
“阎罗王”右手一挥,道:“知道了,你退下!”
声若洪钟,沙哑难闻,听得杨世川怦然心惊,那个散发鬼应声,谢令之后,退开一侧。
大殿在阴森之中,又带着一份死寂气氛!
只听“阎罗王”声如焦雷,又道:“文判何在?”
他的右侧闪出一个右手拿笔,左手拿“生死薄”“文判官”,道:“弟子在此!”话落,走到右案坐下。
“阎罗王”又道:“武判何在?”
左侧闪出一个手握长剑,面貌凶恶的“武判官”,应道:“弟子在此。”话落,走到左案坐下!”
文武双判坐落之后,“阎罗王”冷冷道:“文判,你查看生死薄,看此人何方人氏,是否岁数该终?”
文判应是,掀开了生死薄,煞有其事翻阅……久久,才应道:
“禀告阎王,此人岁数不到,故‘生死薄没有他的姓氏’。”
阎王冷冷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杨世川骇然道:“在下杨世川。”
“什么?”阎王吃惊地应了一句,道:“你叫杨世川?”
杨世川一听对方语气,有些吃惊音的,当下应道:“正是。”
“你父亲可是‘凤阳剑客’?”
“正是,你……你怎么知道……?”
那阎罗王哈哈一笑,道:“阴司地府我阎王专管生死大权,怎么会不知道?”
杨世川骇然道:“我真到阴司地府?你是‘阎王爷’?”
“不错。”
杨世川道:“在下掌劈翁仲,纯属无意,阎王爷不应该抓我来此!
“可是人家在告你。”
“我可以解释,那一掌并非有意,而是无心,在下自愿再雕一尊,或把那尊翁件扶正原位,不就可以?”
阎王道:“既然如此,由于你岁数未到,本王就放你返阳。不过,有件事我想问你。”
杨世川道:“你问吧。”
“令尊大人这一向可好?”
杨世川被问,心里一阵悲痛,忍不住滚下眼泪……正待说话,突然,他脑海似有所悟,暗道:“这个阎王必定是假的,否则,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父亲死了?”
心念一转,心里也凛然明白,这些两旁宁立鬼怪,必是人扮,自己认为真的到明司地府!
心忖间,冷冷道:“你问我父亲?”
“不错。”
“不告诉你!”
阎罗王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你扮鬼吓人,你根本不是阎罗王!”
杨世川此语一出,不但那自称阎罗王的人脸色为之一变,即是文武双判也同泛怒容,武判一抖青铜剑,欺到杨世川面前,喝道:“你胆子不小……”
只见武判话语未落,阎罗王挥手叫武判退下,阎罗王冷冷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阎罗王?”
杨世川道:“凭你一句话。”
“什么话?”
“令尊大人这一向可好这一句话。”
“这一句说错了?”
杨世川冷笑道:“你既然专管阴司地府生死大权,却会不知我父亲好否?”
杨世川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他既然知道这个阎罗王是人扮的,他就要搞出他的马脚来。
于是,他的话里,也不说明他父亲死了,也不告他好与否。
阎罗王闻言,脸色一变,道:“我问话你敢不好好回答?”
杨世川傲然之气,油然而生道:“我不说你又能把我如何?”
杨世川这一句话说得大大出人意料之外,语锋坚硬,好像根本不把面前这个阎罗王看在眼内。
阎罗王冷冷喝道:“你真不知死活……”
“不错,我杨世川就是最看不起你这种扮鬼吓人的人,原先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阎罗王呢!”
武判大喝一道:“出口轻薄,留你不得……”
话落,一流青铜剑,一缕蓝光,劈向杨世川,阎罗王突然喝道:“武判,你退下。”
阎罗王这一喝,又大大出乎武判的意料之外,当下望了阎罗王一眼,又退了回去。
杨世川冷冷一笑,道:“你耍什么名堂……”
阎罗王淡淡一笑,道:“你说对了,我并不是真正地阎罗王,在殿前的人,也不是!”
杨世川道:“你为什么要扮这场面?”
那自称阎罗王的人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不好?”
“这又有什么好?”
“好处多了,我在这里,与人无争,称王阴司,我行我素,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不会知道花花世界的可爱!”
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可爱?”他冷冷一笑,向文判道:“文判,替我记录一些事。”
只听文判答道:“弟子听令。”
那自称阎王的人向杨世川说道:“我与你父亲当年私交颇笃,自我进人这里之后,已久未见面,他这一向可好?”
杨世川黯然答道:“家父已经死了!”
“什么?”……只听那自称阎王的人惊叫一声,眼睛骤现精光,道:“怎么死的?”
“被人害死?”
那自称阎王的人语带杀机地喝问道:“谁害死他?”
杨世川道:“你既然想知道这年事,就应该把姓名先告诉我。”
“假如我不告诉你是谁,你就不说了?”
“当然!”
那人冷冷笑了笑道:“我不说!”
“我也不告诉你。”-
“你的个性与你父亲当年有些酷似。”他冷冷一笑,又道:“好吧,这一件事我们暂且不提,我再问你,你可知道,目前江湖上那一个武功最高?”
“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
“不错,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自称阎罗王的人回头说道:“文判,替我记上这一条,我如出江湖之后,先斗他。”
杨世川心里一惊,月兑口道:“你要斗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正是,我要斗一斗他武功有多高!”
杨世川脸色一变,道:“假如你要斗他,就先斗斗我好了!”
自称阎罗王的人征了一怔,接着狂然大笑,问道:“为什么要我先斗斗你?”
“我不容你斗来青山,因为他被人陷害,现在全部功力已废。四肢只剩其一!”
阎罗王冷冷道:“这么说来,还有比来青山武功更高之人……”
“宋青山武功最高,你不能侮辱他!”
“既然他武功最高,那又怎么会被人陷害?”
“人家用卑鄙手段!”
“那人是谁?”
“阴魔!”
阎罗王回头又道:“替我记上第二条,当我出现江湖之后,第二个斗一斗阴魔。”
杨世川脑中念头一转,激道:“你斗不过他。”
“你怎么知道?”“因为他武功之高,令人咋舌!”
“你以后不妨看看是我斗不过他呢,还是他斗不过我?”话峰略为一停,又道:“除了阴魔之外,还有谁武功较高?”
杨世川的脑海,突然掠过那个长发披肩的女人影子,心道:“这女人几乎使我丧命,迫追风快要七彩铁券,我何不告诉他,让他去斗斗她?”
心念一转。道:“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
“她是谁?”
“不知道!”
“她的武功很高?”
不错,她是一位很神秘的女人,阴魔只能跟她打个平手,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长得什么样子?”
长得……哦,我不能说,因为我答应不把她的面目告诉任何一个人!”
“她长发披肩?”
“不错。”
“好极好极,我阎罗王如出江湖,第三个便斗这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言下微微一笑,又道:“还有谁武功较高?”
“我想不出来,如有,就是追风侠!”
阎罗王微微一笑,道:“不错不错,追风侠一代奇人,传闻他精通卦理,不过,我不斗他。”
“为什么?”
“我生平只见过一个追风侠,如果你提起我,可能他也会知道。”
“你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他语峰略为一停,又道:“刚才你不是说你父亲死了,被什么人害死?”
“不说。”
“阎罗王冷冷一笑,道:“你应该告诉我,如在范围之内,我可能帮你这个忙!”
“好意心领,杨世川要手刃亲仇,不需别人帮忙!”
阎罗王怒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说了?”
“不错,我不说。”
“我要你说。”
“你办不到!”
阎罗王冷冷喝道:“那不妨试试我是否办得到!”
一语甫落,阴风过处,杨世川几乎无法看清对方的身影,阎罗王已经伫立在杨世川的面前。
身影之快,连杨世川也看不清对方用什么身法,他不期然地退了一步!
阎罗王冷冷喝道:“凭我这一手,是否办得到?”
杨世川冷冷道:“你以为用武功就能令一个人折报?”
阎罗王冷冷纵声大笑,道:“我算服你,好了,我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谁害死了你父亲?”
“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
“这个恕难奉告,不过,这样好了,我传你三把武学,做为代价怎么样?”
“对不起,我已经有师父!”
“你不必误会我传你武学,是一种交易性质的代价,并不是要当你师父,你意下如何?”
杨世川心里暗道:“这不等于他令我占便宜?此人身负绝学,如能学他几招武学,对自己何尝不是一件有益之事?……”
心念一转,说道:“说不定你这三招我已经会了!”
阎罗王哈哈大笑,道:“你委实太过狂傲,我这三招不要说你不曾学会,就是普天下武功最高的阴魔,也没有办法参悟!”
文么说来,你这三招武学,能打遍天下,难逢敌手?”
“不错,这三招共有三七二十一式,各式变化不同,演练一次有一次奥妙,截至目前,我演练了二十年,依旧感到这三招绝学,永无止境,纵然有人武功智慧再高,也难于全部悟彻,其实这三招武林绝学,就永无登峰造极之境!”
杨世川一听,心里有些不服,道:“难道比七彩铁券所载武学及七彩神功还厉害?”
阎罗王笑道:“这不能一概而论,七彩铁券为武林一大奇书,其中所载武学,高奥无比,当年来青山虽学于七彩铁券武学,可是据我所知,他只不过悟出三分之二,五指酒丐只悟出一半,如非那七颗七彩神丸增加宋青山数百年功力,他岂能名扬江湖?”
杨世川道:“那么,七彩铁券毫无惊人之处?”
“也不是这么说,七彩铁券曾酿成武林人物争夺,死亡无数武林奇村,就连家青山的师父狂笑一君,也为七彩铁券而死,这本奇书,所载武学,均已失传,自是奇妙深奥,相信部份绝学无人能悟出!
如非宋青山得于狂笑一君的智慧,悟出三分之二,最多只不过能悟出一半,已算了不起了!
七彩铁券武学,三分之一的绝奥武学,不要说学会,不是懂得一点皮毛,也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宋青山只学会三分之二,懂了三分之一的皮毛!
七彩神功如没有那七颗‘七彩神丸之助,纵然学会了七彩神功,也只能发挥十分之三四的作用,与普遍的内家雄浑掌力并没有多大分别。”
杨世川一听此语,果觉不错,自己虽得宋青山三分之二的内力,并未服过七彩神九,自己击出掌力跟别人差不多。
心意中,又道:“那么,宋青山当年内力是否无人可敌?”
“不错,无人可敌,因为他服了‘七彩神丸’。”
“阎罗王”停了一停,又道:“天下奇书秘诀、并不只一部“七彩铁券”只是“七彩铁券”让人得悉,没有人知道的武林奇书,不下千百部。
我在这地底之下,就得到了一部比“七彩神券’有过之而不及“阎罗神书”!
这“阎罗神书”所载之“阎王三思”的三招,令人永远无法参悟至绝顶,但却一学就会。
这“阎罗神书”所载武学,不但奇奥绝伦,但也记载了一些武林奇书的名字!
如——“七彩铁券”、“阴魔经”、“宇宙武学秘笈”、“华佗神术”、“武学旧元经”、“阎罗神书”、“三魂绝谱”、“剑术精录”等,无一不是武林奇书!
据我所知,目前“七彩铁券”“阴魔经”“阎罗神书”出土之外,还有一部奇书已出士,就是“宇宙武学秘笈”。
“宇宙武学秘笈”一书,内中所载武学,已被人练就三分之一、二,唯此人被天质所限,只能参悟到这个地步!
“阎罗神书”所载,“华佗神术”及一本“武学归元经”,也将出土,将被人得去,此两书同部一处。
如果华佗神术及“武学归元经”一出土,“三魂绝谱”及“剑术精录”,也可能全部出现!”
这一番话听得杨世川一塌糊涂,难道说武林有这么多奇书,将全部出现?
当下问道:“你的话我听不明白,这么多武林奇书都将出现,到底那一部所载武功最高?”
“阎罗王”笑道:“这很难说,这要看一个人的造诣而定,各有各的奇处,各有各的奥妙,比如“七彩铁券”所载七彩神功,如服过七彩神龙,普天下难找与之对抗!
“阴魔经”以阴功为主,对方掌力如与之相撞,阴冷之毒,反攻越快,潜力也越大。
再说“华佗神术”一书,传方为上古“华佗神医”传人所留,其中所载医学,天下难找,绝症亦能起死回生……”
杨世川接道:“那么,‘阎罗神书’所载又是什么?”
“阎罗王”笑道:“阎罗神书所载绝学除“阎王三思”三招三七二十一式之外,还包括卦理,医术武学来源,以及观面测心的绝学。”
什么是观面测心?”
“就是看你的人,就知道你心里所想。”
“你学会了没有?”
“阎罗王”摇头道:“我模了二十年,依旧模不出全部,大约只学了十分之一。”
“那么,你要传我“阎王三思”的三招?”
“不错,这三招为交换条件,这三招非常容易学会,但有意料不到的妙用及功力,我二十年来不知演练了几千几万遍,依旧还模不到顶端.可以说这三招永无止境。”
杨世川心里虽然喜悦,回心一想,无功不受禄,自己怎能轻易得别人武学?
心念一转,道:“这代价太高,杨世川不能接受。”
“你不学?”
“学当然想学,只是我担当不起……”
“阎罗王”叹道“你虽然狂傲,可是心地忠厚,莽莽武林,难找其一,不过,你应该知道,如非我与你父亲交情深厚,不会轻易传你武功。”
杨世川点了点头,道:“可是,我无法报答你!”
“谁要你报答?告诉你,也为了还你父亲一笔欠债,我才传你,传你武功,只是还你父亲一笔欠债!”
杨世川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阎王罗”眼光一扫仁立殿中之人,挥手道:“各位全部退下……”
大殿所有之人,缓缓向外退去,眨眼间,这殿中所有之人,全部走高,只剩下杨世川与‘阎罗王’。”
“阎罗王”见门下之人走后,伸手在脸上一抹,杨世川眼光过处,怔了一怔。
但见他伸手一抹之后,取下了那张黑如锅底,满脸虬髯的面具,展在眼帘的是一个潇洒倜傥,风度翩翩,面貌英俊的中年人!
杨世川吃了一惊,月兑口道:“你带了面具?”
“不错,如我不带面具,我这张脸孔还像‘阎罗王’?”
言下得意一笑,接着又道:“现在让我看看你全身血脉是否畅通!”
杨世川点了点头,“阎罗王”双手探出,模向了杨世川三十六穴……经过一模,使对方脸色为之一变,惊道:“凭你年纪,怎能打通任督两脉?囤集在“七星流脉”中的内力竟达七、八十年之上?”
“我得了奇遇!”
对方脸色一沉,似在想什么……片刻才说道:“凭你现在功力,足能打遍天下,只是这真元并非出自你本身修为,而无法发挥全部使用,如能学“阎王三思”中的三招,以后天下第一人非你莫属!
“能打过你?”
“十年后,或许能打个平手。”
“为什么?”
“这三招我演练了九万遍,你怎能在短短时间中练上几万遍?因为这三招越打越厉害!”
杨世川沉思中,对方又道:“现在我传你这三招,第一把为“阎王登堂”,第二招“阎王展旗”,第三招“阎王退堂’。
这三招说来,的确毫无惊人之处,“登堂”“展旗”“退堂”,那有深奥可言?
可是这三招包括了动手全部招式,“登’为进,“展”为劈,“退”为闪,三招藏有二十一式不同变化!
当下这“阎罗王”,就将这三招,在大殿中,传给杨世川。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急要知‘凤阳剑客”被谁害死?以及传杨世川的武功。他与‘凤阳剑客’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下文中交待。
再说杨世川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便把“阎王三思”的三招,全部学会!
果然如“阎罗王”所说,这把式虽然轻易使能学会,可是每打一次,变化就不同!
——好像每招之中,都有无穷的变化,让人去领悟,第二遍的威力,就不知比第一遍高出多少,端的是奇诡武学。
杨世川一口气练了二三十遍,后来的变化,就与前大为不同,他明白“阎罗王”所言非虚,这三招之内,不但二十一式变化各自不同,而且每练一遍,变化也就差异。
杨世川心里一喜,竟忘了“阎罗王”,一味地练下去……
越练变化越怪……
不知经过多久,才听“阎罗王”说道:“杨世川,好了,不必练了,凭你现在的武功,加上内力,已难找敌手了!”
杨世川把身子停了下来,举目望去,只见这个“阎罗王”的人,伫立当前,口泛浅笑!
杨世川感激道:“多谢前辈关爱……”
“不必谢了,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父亲是谁害死了的吧!”
杨世川心里一阵难过,道:“是被‘红衫怪客’害死的!”。
“什么?”只见对方俊美的脸上,为之一变,怵声问道:“红杉怪客”害死了你父亲?”
“是的,红衫怪客害死我父亲!”
只见“阎罗王”的脸上,罩起了一片杀机,道:“是他……”
杨世川月兑口道:“你认识‘红衫怪客’?”
“不错,我不但认识你父亲及‘红衫怪客”,也认识你三师叔“醉客”。
“老前辈也认识我三师叔‘醉客’?……你知道他死了没有?”
“死了!”
杨世川闻言,心里一惊,道:“我三师叔死了?你见过他?”
“阎罗王”点头苦笑道:“是的,他死了……前年你三师叔曾救我一命……他被人害死……”
“谁害死我三师叔?”
对方冷冷一笑,道:“父仇未报,何需谈你三师叔的仇人?你可知道,你父亲与母亲之间……”
“我知道。”
“阎罗王”叹了一口气,道:“我乘你在演“阎罗三思”之际,办了一桌酒筵,与你共饮,我也几十年不喝酒了!”
杨世川举目望去,果见桌上摆了一桌酒席,扬世川久未进食,果然觉得肚子饿了!
当下谢道:“蒙前辈抬爱,授我武功,再赐良筵……”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当下两人坐落,“阎罗王”斟满了两杯酒,递给杨世川,道:“这酒二十年保存到现在,味道大概不错,喝吧。”
——两个人像故友重逢,升怀畅饮,对方酒量之大,令杨世川咋舌,二十斤下肚,毫无醉意。
杨世川暗地心骇,心里暗道:“此人酒量惊人,莫非是我三师叔?”
心念一转,计上心来,突然叫道:“三师叔!”
杨世川这一叫,使对方吓了一跳,刚凑到唇解的酒杯几乎月兑手掉地,骇然望着杨世川。半晌才道:“你……你说什么?”
“三师叔,你为什么瞒我?”
对方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三师叔?”
“要不然谁能千杯不醉?”
“你错了,我并不是你三师叔,可是,我与你三师叔当年是对酒友,而以酒量而论,你三师叔还不及我,你三师叔有次对饮,先我而醉,后来他再不敢跟我饮酒,你三师叔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如非他爱人离他而去,他就不会借酒消愁!”
“他是一个情场失意者!”
“是的,他一生被爱所困……”他苦笑了一下,说道:“再过半盏茶的时间,你就要躺下。”
杨世川闻言,脸色为之一变,喝道:“你在酒中下毒?”
“或可能。”
杨世川一推桌子,霍然站起,厉声问道:“你要害我?”
“可能是!”
杨世川这一惊非同小可,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与‘红衫怪客’是朋友……”
杨世川似有所悟,此人传他武功,就是要诱他饮酒,而害死他!
想到这里,他杀机倏起,大喝一声,一掌向对方劈了过去!
杨世川这一掌劈得太过突然与奇速,只见掌力过后,狂飙匝地,卷向了“阎罗王”……
“阎罗王”冷冷一笑,出手一掌反击过来,只听砰的一声,杨世川被震得一连退了十来步,方才拿桩站稳!
举目望去——
他突然觉得,他的视线模糊!脑中阵阵剧痛……他一咬牙,知道毒气发作了……
他自海一时大意,气得猛吼一声,向“阎罗王’扑了过去——
他身子一补,心中突感如焚,砰的一声,弹出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栽倒下来!一声阴冷的笑声,飘过了他的耳际……恐怖、骇人他暗道:“想不到武林人物,竟如此奸诈……”
这当儿——
“阎罗王”走到了杨世川的身侧,冷笑声中,喃喃道:“罢了罢了……”
他双指并进如朝,点向了杨世川的“期门”“将台”“气海”三大穴!
其出手之快,匪夷所思,杨世川在对方一点之后,口中一道鲜血飞出,就此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