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荡山——在很多年后,这地底之国——地阴教,住着一个不的女人——索魂嫦娥!
这里,依旧像很多年前,没有改变,树林苍翠,风光奇丽……
又是一个夜晚……
北雁荡山的地阴教总堂,突然出现一条白影,来势奇快,眨眼之间已仁立在这苍林之中。
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来人的面孔,此人年约四十,长得清异常,只是他的额角上深深地刻上了无数的绉纹。
他的目光,环视了苍林一眼,微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多年……十九年后……我又来了……”
他倏然一笑,挪动了一子,缓缓向苍林中走去……突然间一个声音,冷冷喝问道:“何方贵友,进人本教总堂苍林。有何贵干。”
来人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道:“烦请通报贵教教主,说宋青山来访。”
来人,正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
宋青山为什么到了“地阴教”?……
地阴教一听来人自报宋青山三个字,心里不由一震,当下闪出三黑衣人,含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二人,我们在此有礼了。”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三位不必多礼,你们教主在否?”
“在!”
“那么,烦请通报如何?”
其中一个老者微微一笑,道:“既然是宋大侠,那我就带路进去吧!”
“那就有劳大驾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领着宋青山、进入遂道,顾盼间,已经到了第一堂!
宋青山眼光一扫,这里跟他十九年前来时,并没有改变,触景生情,他不由一阵唏嘘!
第一堂暗处,有人喝问道:“什么人进入总堂,为何不事先通报?”
那老者微微一笑,朗声道:“弟子探哨长,恭领天下第二人蔼见教主!”
“来人是宋大侠吗?”
宋青山接道:“老夫正是宋青山。”
暗处的人说道:“让我禀告第一堂主。”
声音过后,一切归于沉静!
片刻后,从第一堂的门口,缓缓度出了十一个人,当中一人,是一个面貌秀俊,萧洒绝伦的少年人!
探哨长一见此人,慌忙上前,拱手道:“弟子探哨长,禀告堂主……”
那年青人冷冷一笑,摇手制止了探哨长的话,眼射冷光,迫视在宋青山的脸上。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阁下就是第一堂堂主?”
“正是,你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
宋青山尴尬一笑,道:“不敢当。”
那俊美出众,萧洒绝伦年青人,一脸傲然之色,冷冷道:“你要找我们教主?”
“正是,烦请通报如何?”
那年青人冷笑道:“宋大侠对本教,有过功劳,既然来了,自愿恭接才是,不过……”
他冷冷一笑,突然问道:“你找我们教主有什么事吗?”
这年青人的神情以及言谈,使宋青山怔了一怔,他暗地里叫了一声:“一个狂傲的年青怪人!”
心念中,冷笑道:“这位阁下不配知道。”
第一堂堂主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原状,当下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请过!”
话毕,于门下十个高手,退立一侧!
宋青山是何等之人,他已经发现这年轻人神情不对,只是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宋青山经过第一堂,缓缓向第二堂走去……_索魂嫦娥一听宋青山来访,芳心不由一震!
第三堂为地阴教教主住处,它的建筑完全是跟第一二堂一样。
宋青山会突然来到地阴教,不但令索魂嫦娥吃了一惊,既是所有地阴教之人,也全部为之骚动!
总堂大殿,伫立了数十个地阴教高手,分立两侧,宋青山眼光一扫之后,突见厅内十个黑衣人拥着一个女人缓缓而出。
宋青山眼光过处,心头一震,来人正是徐娘半老的索魂嫦娥!
索魂嫦娥步下石阶,到了宋青山面前,说道:“原来是宋青山大侠驾到,请恕索魂嫦娥怠慢迎接之罪,在此谢过了!”
无数的眼光,全部聚在宋青山的脸上,宋青山望着索魂嫦娥,黯然笑了一笑,道:“周教主不必客气,宋青山如何担当得起?”
索魂嫦娥并没有改变,粉腮上业已画上无数绉纹,这显示了无情的岁月带给她苍老,可是这依旧掩饰不了她姣好的容貌!
她的樱唇上,泛着淡淡笑容,默默地注视着宋青山,她做梦也想不到,十几年之后,宋青山终于来到了地阴教。
她苦笑了一下,说道:“想不到你会来!”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是的,这该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他报给她一个苦笑!
从惨然而又黯然的笑容里,好像这刹那间,又令他们想起了往事……
——很多年前,他们彼此相爱……这段生命中的往事,虽然退了色,可是却永远抹不去!
他们从对方的脸上,找回了这段不平凡的过去……好像往事又带给了他们向往!
但是,时光消失了!
久久,索魂嫦娥才叹了一口气道:“宋大侠里面请。”
话落,让过去路。
宋青山似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挪动脚步,上了石阶,索魂嫦娥进入了大殿。
当下索魂嫦娥领着宋青山进入大殿之后,转身向后殿走去。
大殿的后院是一片花园,花园的右侧是一座凉亭,左侧是一间客厅。
他们在客厅坐了下来,献给香茗之后,宋青山微微一笑,说道:“周教主,你想不到我今天来吧?”
索魂嫦娥微微笑道:“是的,十几年后,你第一次到地阴教来!”言下一阵叹息。
宋青山慨然道:“十几年后,我们都老了……你一向都可好?”
“好与不好,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婉然笑道:“我没有心情去分析这好与不好。”
她微微一笑又道:“你今天来到这里莫非有什么事吗?”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我曾经答应你来看你。”
索魂嫦娥粉腮掠过了一阵骇然之色,但随即恢复原状,苦笑道:“谢谢你,桂秋香与邵玲都好吧?”
宋青山苦笑道:“好与不好就如你所说,我也没有时间去分析,不过也许还好。”
从来青山的话里索魂嫦娥似发觉了什么……宋青山既跟她们住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好与不好?
难道说他们三个人之间,又有风波?
想到这里,她不由月兑口道:“怎么,你们之间并不幸福?”
宋青山摇摇道:“我自己并不知道。”
索魂嫦娥一愕,从宋青山的话里她能体会出来,他们三人之间并不幸福。
一个意念掠过了她的脑际,她注视了宋青山片刻,问道:“为什么?”
“我的心情已经麻木。”
“麻木?”
“是的,我的心情已经麻木……”
“因为你忘不了天仙魔女?”
“天仙魔女?……”宋青山纵声大笑道:“你认为我忘不了她,才能有幸福?”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宋青山苦笑道:“我们三人并不如别人所想像那样能相安无事,但是恰恰相反!”
索魂嫦娥道:“为什么桂秋香待你不好?”
“很好。”
“邵玲待你不好?”
“很好”
“那又为什么?”
“争风吃醋!”
索魂嫦娥马上明白过来,古语所云:“二妻之间难为夫”,索魂嫦娥是一个女人,她当然明白女人的心理!
当下叹了一口气,又道:“她们两个人之间常吵架?——
“不错。”
“以我看来,桂姑娘好像不是这样一个女人。”
“可是,有一个邵玲。”
“她要跟桂秋香吵?”
“正是。”
“你有孩子?”
“有!”
“几个?”
“两个一男一女。”
“桂秋香生的?”
“她生了一个男的,邵玲生了一个女的。”
“几岁?”
“男的十八,女的十七。”
索魂嫦娥叹了一口气,道:“照情形看来,你们三人应该是幸福的了,可是谁又能想到邵玲桂秋香之间不能平安相处?”
宋青山苦笑道:“是的,这一点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索魂嫦娥问道:“你见过天仙魔女没有?”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自当年别后我再没有听到她的音讯,你见过她吗?”
“没有,你忘不了她吧?”
“是的,忘不了她,也忘不了你!”
索魂嫦娥闻言心里一震,一种本能的力量涌上了她的心扉,她不自然地把眼光扫向了宋青山。
宋青山黯然笑道:“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人对另一个人的记忆,这完全是欺人之谈,当一个人闯进你的心扉想忘记谈何容易?”
索魂嫦娥闻言粉腮骤现黯然之色,道:“是的,一个人想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十几年来我何尝忘记,我生命中第一个所爱的男人?”
言下深深一叹!
往事,钩起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回忆,他们不会忘记,他们两个人,曾彼此相爱的……
往事,是绮丽的。
往事,是珍贵的。
这份绮丽与珍贵的往事,如今已随年岁的增长而消失,但是,他们不会忘记,也忘不了……
她苦笑了一下,又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逢?你不吃药的情形?”
“记得。
话落,他们同时失口而笑,宋青山记得,他第一次碰见索魂嫦娥之时,他是身负重伤,他为了疾恨女人而拒服丹药情形,如今往事如绘,可是他们老了,时间也过去了。
他们一收笑容,宋青山又道:“几年前,我便想来看你,然而,我没有勇气,我怕钩起你这段伤心的往事……”言下怅然一叹!
索魂嫦娥惋然笑道:“难道你现在来看我,就不会钩起我这段伤心的往事?”
“也许会的,可是我们都老了!”
“是的”,索魂嫦娥喃喃道:“……老了……消失的时光再也追不回来,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也曾经是一对势不两立的仇人……如今我们是知已朋友。”
“是的,朋友……”宋青山怆然然道:“我是一个不幸的人,童年我失去了欢乐,青年我被情债所困,中年我得不到家庭的温暖。”
索魂嫦娥道:“最低限度,你应该比我幸福多了。”
“也许是的,我有两个美妻,但我已说过,她们并不能相安度日,但精神的虐待使我无法承受。”索魂嫦娥笑道:“于是,你想到以往的可贵?”
“是的,我想到了你,以及天仙魔女。”
“现在太迟了。”
宋青山痴痴点了点头,自语道:“是的,太迟了,十几年后,我们又重聚一处,开怀畅谈,缅怀往事,这也值得安慰的了。”
索魂嫦娥动了一下樱唇,似想说什么而又觉得不安,他把话又咽了回去,半晌才道:“你今天到这里,真没有其他事吗?”
“没有,我只是来找你谈谈,你的孩子长得很高了吧,哦,是男是女?”
“男的,已经十九岁了!”
宋青山道:“我怎么没有看见。”
“我派他为第一堂主。”
宋青山闻言,心头一震,月兑口说道:“第一堂堂主就是你儿子?”
“正是。”
宋青山心里暗道:“此人性格冷漠,如无正常管教,势必闯祸……”
心念中,开口道:“他曾问你往事?”
索魂嫦娥点了点道:“岂止问过,他每次问及他的父亲是谁,都令我无言以对,你说我怎么能将我的过去告诉他?”
宋青山道:“是的,你不能告诉他,你不能在他的心扉里抹上一层可怕的阴影。”
索魂嫦娥倏然笑道:“是的,我不能告诉他,我爱他,恨他!”
“也许总有一天,他会知道。”
索魂嫦娥闻言,脸色一变,道:“当他知道我的过去时,他会不会鄙视我这个母亲?”
宋青山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他应该原谅你。”
索魂嫦娥道:“你答应我不告诉他我的过去。”
“我不会告诉他的。”
“我感激你,”索魂嫦娥苦笑道:“我也感谢你今天会来看我。”
宋青山道:“你变了!”
索魂嫦娥道:“你来青山何尝不是变了?”
“是的,我们都变了,当初我狂傲过人,如今之软弱无能,这个转变别人可能永远不会想到。”
他们又笑了起来,但这笑容是惨然的。
很多年前,宋青山曾答应索魂嫦娥他会再到地阴教来看她。
他们之间,有过绚丽恋梦。
索魂嫦娥为了来青山,曾经嫁过两个丈夫——海王子舆顾仓柏,可是这两个人先后又死在她的手里唯留情海残梦,她毕竟不会忘记这段惨痛的往事。
她的初恋情人,是宋青山。
但她与宋青山之间,只不过是情海绮梦。十几年前,这梦已经醒了。
虽然,宋青山再来看她,彼此畅谈,可是她明白,她舆他之间的事,毕竟过去了,也永远消失了。
唯一令他安慰的是:“宋青山实践了他的诺言——到地阴教来看她,她多年来,便希求这一刻。
这一刻在人生的过程中,是珍贵的,多少相恋而又分散的人,期求与旧的恋人再聚一刻,而终生没有办法得到?
怀念过这一刻的人,才觉得这一刻的可贵!
索魂嫦娥渴求这一刻,她的生命活在淡然中,得到这一刻,她太满足与安慰了。
他们互相凝望,想从对方的脸上,找回往事片刻的回忆……
索魂嫦娥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但是,她在离开宋青山之后,能有勇气活下去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
唯人生如梦,失去的毕竟不能再得回来。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人生变幻,犹如过眼烟云,再过几十年后,能缅怀这不平凡的过去,我们何尝不是感到幸福?”
宋青山道:“也许是的,年青时我们并没有好好利用那可贵的时光舆友情。”
他语锋略为一顿,又问道:“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周绿水!”
“周绿水。”
“是的,我给他取了这很怪的名字,因为当我叫起“绿水”,便想到‘青山’。”
宋青山心里荡漾了一下,他的眼光扫向索魂嫦娥,但见她一脸黯然之色,眼眶里有些红润!
他能体会出来,索魂嫦娥会把她的儿子取名“绿水”,其意味正是记念他的名字“宋青山”有关。
他苦笑道:“我感谢你并没有忘记宋青山这个人。”
索魂嫦娥怆然而笑,道:“忘不了,‘宋青山’常在,“绿水”常流。
宋青山苦笑道:“他待你好吗?”
索魂嫦蛾的眼眶里掉下了两颗眼泪,神情一片凄伤,道:“他看不起我。”
“为什么?”
“他说我并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我不告诉他父亲是谁。”
“他不应该这样对你。”
索魂嫦娥拭去了脸上泪痕,道:“但是,我忍了下来,我不能告诉他,我爱过三个男人,嫁过两个丈夫!”
他的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厉声大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啊……”
宋青山见状大吃一惊,道:“周教主,不必难过,这些过去的事我们不去谈他。”
宋青山看了看天色道:“周教主,我应该走了!”
“你为了怕钩起我惨痛的记忆而要走了?”
“不,我有事必须走了!”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我们已经谈了很久。”
“不在这里住几天让我尽地主之谊?”
“以后我会再来的。”
索魂嫦娥知道她没有办法可以留下宋青山,当下亲自送来青山出了地阴教。经过第一堂时,冷不防闪出了周绿水挡住去路,宋青山微微一怔,叫了一声:“周堂主……”
周绿水一脸冷然之色,哂然笑道:“宋大侠要走了?”
宋青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要走了,打扰之处来日再谢了。”
周绿水眼光一扫她母亲索魂嫦娥,说道:“宋大侠闻说对本教有过恩惠,不过,娘身为一教之主,却怎能轻易送一个人出本教,这让门下弟子看到……”
索魂嫦娥脸色一变,喝道:“住口,如果你再出口轻狂,当以教规处置。”
宋青山望了望周绿水一眼,冷冷笑道:“你很狂傲,跟我当年差不多!”
周绿水道:“对于宋大快以往事绩,我听过不少,不过我要问你,你与我母亲之间的感情不错吧?”
这一句话问得宋青山与索魂嫦娥脸色同时一变,宋青山本是一个极为狂傲之人,闻言之后脸色泛起惊意道:“不错,我与你母亲的感情的确不错。”
周绿水又道:“那么我母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女人?”
索魂嫦娥再也忍耐不住,一扬右腕,只听叭的一声清脆之声响起,她在气愤之余,打了周绿水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打得周绿水退了一步,他骇然地望了他母亲索魂嫦娥一眼,他没有伸手去模脸颊,他只是感到吃惊,多年来他母亲第一次打了他!
索魂嫦娥心里一痛,忍不住掉下了两颗眼泪……
宋青山冷冷道:“打得好,周少侠,你应该对你母亲尊重一点。”
周绿水苦笑道:“我尊重她,可是我要知道,我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宋青山微惊道:“告诉你,你母亲曾经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你满意了吧。”
周绿水何尝不是心痛如绞,多年来他希望从他母亲的口中知道他父亲到底是谁!
可是,他失望了!
于是,一种本能的幻想,使他联想到很多可怕的问题,难道说以往他母亲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才生了他这个私生子?
想到“私生子”这三个字,令他痛愤!
他冷笑了,一个意念,又问进了他的脑际,莫非他是宋青山所生?
周绿水想到这里,不由月兑口道:“宋青山,我是不是你的?”
周绿水此语一出,不但令宋青山脸色为之一变,即是索魂嫦娥始也气得浑身发抖!宋青山冷冷喝道:“周绿水,如果我不是念你年纪轻轻,出口无心,我不替你母亲教训教训你才怪!”
周绿水冷冷道:“这么说来,我真是你……”
“生”字犹未出口,宋青山微一幌身,周绿水慌忙闪身,但宋青山何等之快,叭叭两声,周绿水倏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宋青山又打了他两记耳光!
他退了两步,眼中骤现精光,注视在宋青山的脸上,苦笑道:“你打我?”
“这只是替你母亲教训你,你母亲为你不知受了多少苦,你竟如此不分好歹,口出恶言,如果以我当年脾气,我不掌毙了你才怪!”
周绿水刚牙一咬道:“你为什么打我?你配?”
这话问得未青山楞了一怔,周绿水再不孝,也应由他母亲教训他,自己不应该出手。
他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不配……”
他黯然地笑了一下,又道:“周绿水,我了解你的心情,你酷望知道你的身世,但是你应了解你母亲……”
“住口!”周绿水冷冷道:“我不是听你来教训于我,你应不会忘记,你打了我两记耳光!”
宋青山冷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忘记。”
“有一天,我也会还你两记耳光。”
索魂嫦娥恨声道:“绿水,你敢?”
周绿水傲然一笑道:“我有什么不敢?有一天我会到“厉鬼谷”,斗一斗你宋青山,看你这天下第二人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话落,望也不望宋青山一眼,转身向第一堂之内走去。
宋青山望着周绿水的背影,朗声道:“我等你来!”
话落,眼光扫了索魂嫦娥一眼,只见她粉腮滚泪,神情一片痛苦,他叹了一口气,道:“周教主,不必难过,年青人难免气盛,过去就算了。”
索魂嫦娥泣声道:“我宠坏了他。”
“是的,你宠坏了他,看情形你只有告诉他,谁是他父亲了。”’言下深深一叹,接着又道:“周教主,我自己走吧,不必远送。”
索魂嫦娥依旧送他上了地面,然后,才依依而别,像是这一别之后,再也没有相会之日了。
两声“珍重”之声,使这对往昔是对恋人的宋青山与索魂嫦娥,黯然而别。
索魂嫦娥望着来青山远去的背影,不由怅然而叹,然后回到了总堂。
在索魂嫦娥回到总堂之后,周绿水已经在总堂之内等候她。
索魂嫦娥吃了一惊,只见周绿水一脸神丧之色,看得大为不忍,当下问道:“绿水,有什么事吗?”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道:“娘,我不是想刺激你,我只是要知道我父亲到底是谁。”
索魂嫦娥的眼眶里,掉下了两颗眼泪,泣声道:“孩子,听娘的话,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
索魂嫦娥脸色一变,道:“绿水,难道你真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内7”
她气得浑身发抖!
周绿水应道:“不,娘,我只是要知道……”
“我不能告诉你。”
周绿水道:“娘,您不能骗我一辈子,终有一天我会知道。”
索魂嫦娥忍不住心里一阵悲痛,哇的一声痛哭起来,天啊!多少天下慈母,为了听儿子的一声话,枉流了慈母珍贵的眼泪?也粉碎了慈母的心?
索魂嫦娥也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当年为了得不到宋青山的爱,一怒之下嫁给海王子,但是,海王子并没有给她幸福,他只是玩弄她!
于是,她又嫁给顾苍柏,可是顾苍柏是想在她的身上找到某方面的刺激而不是爱她。
通人不淑。
她又怎么能将顾苍柏死在她手里,告诉她的儿子。
但周绿水的追问,是错了吗?不,他并没有错,他应该知道他的父亲是谁?
他又怎么知道他母亲的不幸过去,以及索魂嫦娥,宋青山、天仙魔女、海王子,顾苍柏之间所发生的缠绵爱恨?
如今见他母亲痛哭起来,不由也感到一阵难过,他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私生子呀!
他咬了一咬钢牙,幽幽道:“娘!原谅我……我只是要知道……”
周绿水眼眶里开始湿润,他觉得人世间,他太过不幸,他是一个人所卑视的私生子!
他哭了,但是他没有哭出声来,他不要表示自己是一个弱者!
他伸手拭去了脸上泪水,幽幽道:“娘,你说天下第二人对本教有创教之功?”
“是的,他不但对地阴教有过恩惠,也是你母亲的恩人。”
那我父亲到底是不是……”
住口!索魂嫦娥脸色一片铁青,喝道:“如果您再出言无忌我便杀了你这个儿子。”
这句话说得声色俱厉,使周绿水不由退了半步,愕然地注视着索魂嫦娥,半晌,咬了咬牙道:“你不让我知道,我偏要知道。”
周绿水话犹未落,突然,一个声音冷冷接道:“你想知道?谁会告诉你?”
声音传来,使索魂嫦娥与周绿水脸色一变,因为这声音决非出自门下弟子之口,而是陌生的声音。
循声望去,总堂之内冷冷清清,而无半个人影,但索魂嫦娥闻声,就在总堂之内!
她的脸色开始变了,她似是预兆到,一件可怕的事,就将发生一般……当下朗声道:“何方贵友……”
索魂嫦娥友字方出口,那冷冷声音接道:“周教主客气了,在下却怎能当得起称之贵友,不过你何必瞒骗你儿子一辈子你过去的事?”
这一番话说得索魂嫦娥花容惨变,当下在那冷冷而又带着阴森的口吻未落之际,她娇躯猝然弹起,掠身向花园扑去。
索魂嫦娥柳腰一挫,身影如电,伫立在花园之中,眼光一扫使她芳心陡然大骇!
花园中百花争艳,除秋萤点点,蛙叫虫鸣之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打了一个冷噤!
可以想像出来,地阴教之内,必定来了江湖人物,而以轻功估计,武功当不在自己之下,但来人是谁?
这时,周绿水到了她的身侧,问道:“娘,来了什么人?——
索魂嫦娥骇然望了周绿水一眼,摇了摇头!
这当儿——
那阴森的口吻又传来道:“索魂嫦娥,你的儿子不知道你的过去,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呀!”
索魂嫦娥浑身起了颤栗,道:“阁下如果是有脸的人物,也应该出来亮亮相,藏头缩尾也称得上是江湖有脸的人物吗?”
那声音阴森森笑道:“你终会见到我,不过时机末到吧了,并且我要告诉你,我会与你相识,当我十几年后重现江湖,除了找天下第二人之外,我要把整个江湖闹得天翻地复,你等着瞧好了!”
“你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
索魂嫦娥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从对方的语言中,可以想得出来,决非正派人物。
而令她惊讶的是,对方说话就在附近一带,但却始终有没办法看到对方。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道:“索魂嫦娥你不必吃惊,我就在你的周围,不过,我已经说过,我现在不跟你见面,好在时日不远。”
他停了一停,又道:“索魂嫦娥,你不告诉你儿子他父亲是谁?”
此语一出,索魂嫦娥感到全身一阵冰冷,似是她整个人突然陷在暗无天日的冰窟里……
那冰冷的声音,向周绿水问道:“阁下,你不是要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周绿水心头一震,月兑口道:“不错,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也除了我之外别人不会告诉你?”
“那我父亲是谁?”
那声音冷冷笑了一下,索魂嫦娥猛觉眼前一花,身子幌了两幌,几乎载倒下去。
周绿水见状,伸手托住了索魂嫦娥,问道:“娘……你……你怎么了?……”
索魂嫦娥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回屋子里去——”这一喝,使周绿水骇然退了一步,他怔了一怔,忍不住悲从衷来呼声痛哭!
索魂嫦娥冷冷说道:“孩子,你知道妈为了你才苛活于世,想不到养出你这个不孝的孩子,叫你不要问你偏要问……”
索魂嫦娥话犹未落,那阴森森的口吻又传来道:“索魂嫦娥,你应该让他知道他父亲是谁呀?难道他错了吗?”
索魂嫦娥明白对方这个阴险人物,必是为破坏她们之间而来,当下闻言,喝道:“阁下难道是王八孙子,见不得人?”
索魂嫦娥这一句话骂得刻薄难听,她满想对方被自己一激,一定忍不住挺身出现。
那知索魂嫦娥话声过后,对方依旧冷冷说道:“索魂嫦娥,当心我终有一天会撕烂你的嘴巴!
索魂嫦娥气得浑身皆抖,可是依旧拿对方没有办法,但是她感觉到一场暴风雨就要降临在她的身上……
这当儿,周绿水转身向总堂走去……
就在他进人总堂之际,冷不防一团黑影像幽灵般的地飘落在他的面前。
这黑影不但来势奇快,而且稍无声息,其速度之快简直像条幽魂!
周绿水吃了一惊,一种本能的力量使他一扬右手,呼的一掌,直向那团黑影劈去——
一掌劈出,周绿水也暴身而退—一可是掌力过后,他吃惊得把眼睛睁得像钢铃一般!
——掌力击出,那条幽魂般的黑影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周绿水吓了一跳,对方轻功之高,骇人听闻,他吓得汗毛皆张,打了两三个冷颤,月兑口道:“难道我碰见了鬼不成?”
他又下意识退了两步,突然——
周绿水‘呀”的一声,惊叫出口,他的胸前衣襟上,不知什么时候竟被对方挂上了一张纸条!
周绿水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对方武功之高竟令人难信到这般地步!
他的武功得自索魂嫦娥真传,不要说对方面貌没有看清,就是连影子也没有看详细,就叫对方留下纸条而毫无所觉,对方武功之高,恐怕天下第二人宋青山也不是他的敌手。
周绿水惊得怔怔呆立,动也不动!
索魂嫦娥的声音,突然问道:“绿水,你发现了什么?”
周绿水从惊骇的情绪中惊醒过来,慌忙答道:“娘,没有什么这当儿,索魂嫦娥已经向他缓缓走了过来……
周绿水似有所觉,急忙把对方挂在自己衣襟上的纸条纳入怀中。
索魂嫦娥走到周绿水的面前幽幽一叹,道:“孩子,回去吧!”
望着他母亲失神的眼光,像是她的精神极度散痪,而呈现萎靡,周绿水黯然神伤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望着周绿水的背影,索魂嫦娥不觉喃喃道:“……我不应该瞒骗他……可是,我不能够不这样……”
周绿水回到房中之后,急忙掏出那张纸条……
只见上面写道:“今晚三更,花园再见!”
周绿水皱了一皱剑眉,心里暗道:“此人叫自己今晚三更到花园,必是要告诉我父亲是谁!”
想到这里,他不由怦然心跳,突然间,他母亲的厉喝可怕的怒容,全部涌现在他的脑际!
他打了一个冷颤!
难道往事对自己真如此重要?
他该赴约!或者不应该去?
周绿水明白,这去与不去之间,对他有极大的关系,假如他准时赴约,是否应该告诉他母亲索魂嫦娥?
他思潮起伏,一无头绪。
最后,他下了结论,他要赴这个怪人之约!
——同时,他也不让他母亲知道!
他要知道他父亲是谁,他不愿意做一辈子“私生子”。
周绿水心念打妥,看了一下天色,已近三更时分,他悄无声息地来到花园!
黑夜拥吻大地,在这地底之国的地阴教,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周绿水来到花园之中;举目一扫万物沉入死寂,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阵夜风,从他的脸上拂过,使他不期然地泛起了鸡皮疙瘩!
蓦然间——
原先那阴森森的声音,竟传自他的背后:“周堂主,你很准时。”
周绿水吃了一惊,转身望去。连一个人也没有!
周绿水脸色一变,对方分明故意玩弄自己,心念中,微恨道:“阁下既叫在下三更赴约,何以不现身一见?”
对方冷冷说道:“周堂主不必生气,因为我打算现在不跟你见面。”
“既然不跟我见面,你为什么约我来!”
“我们现在不是可以谈吗?”
周绿水咬了一咬钢牙,道:“你要跟我谈什么?”
对方阴冷笑道:“你不是要知道你父亲是谁吗?”
“不错。
“我问你,是否要报天下第二人打你两记耳光之恨?”
“当然!”
“凭你现在的武功还差得太远了,你当知道,天下第二人武功得自七彩铁券,又吞下七颗七色丹药,你不要说想报两记可光之恨,就是再学十五年,恐怕也报不了。”
周绿水本是一个极为狂傲之人,闻言之下,冷冷说道:“这个恐怕未必!”
对方闻言,便阴冷冷的长笑道:“你太过狂傲!”
“我就是这种个性,我要问你的是你不是要告诉我父亲是谁吗?”
“不错呀!”
“那么,你说吧!”
对方阴笑道:“那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周绿水闻言,心头一震,他能本会出来,对方必是有所目的而来,心念一转,反问道:“你要什么?”
“这个很难说,你要的与我要的不同,所以这就难了。”
“周绿水想道:“如果你不说我便要走了。”
“说当然要说,不过先要跟你合作。”
“只要在范围之内,我一定答应。”
对方沉思了半晌,说道:“你愿不愿意学武功?”
这一句话问得周绿水精神大振,喜形于色,对方想传他武功,这当然是他求之不得之事,当下应道:“愿意!”
“那么,你拜我为师!”
周绿水微一沉思道:“那么,我问你,凭你的武功是否打得过天下第二人?”
“这个很难说,因为我们没有正式交手,不过你放心好了,我自信在三十招之内,使他无法招架。”
“如你所说,那么你的武功要远高天下第二人之上了?”
对方得意的一笑,道:“有此可能!”
周绿水道:“那我愿意拜你为师。”
“目的要报两记耳光之恨?”
“正是。
“你不反侮?”
“君子一言!”
周绿水“言”字甫自出口,只觉身上一麻,他说话还来不及便昏迷过去。
这只是在极快的瞬间,周绿水自然不会知道对方点了自己麻穴,竟在何为!
他但觉耳边风响,整个身子被人提起飞奔而去……
约半个时辰之后,他的麻穴才被人解开,当睁眼一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
一股本能的意念,掠过了他的脑际,他一挺身从地上跃了起来,眨了眨眼皮,运足目力一扫,又令他暗地吃了一惊!
——原来,他被对方带进了一座石洞,但见这石洞之中,宽大异常,至于这洞中是那里,这就不得而知了!
周绿水正在惊愕之间,那声音又传来道:“周堂主,你吃惊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地阴教之内!”
周绿水睁大眼睛,栗声道:“什么?这里是在地阴教之内?……我怎么不知道?……”
“不要说你不知道,就是你母亲索魂嫦娥也不知道!”
周绿水哦了一声,似是半懂不懂,当下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的面前。”
周绿水微微一骇,抬眼望去,果然离他五尺的洞内底处,坐着一个身着黑衣,头蒙黑纱的人!
——一股阴森的气氛,包围着那团黑影,使人看来大有如遇幽魂鬼魅之感,周绿水也不由为之汗毛皆张!
周绿水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是什么人?”
“阴魔!”
“阴魔?”
“是的,我就是阴魔,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
“正是……”话声未落,他慌忙上前,伏身下跪,连叩三个响头,道:“弟子周绿水拜见师父!”
阴魔哈哈一阵狂笑,其声冷屑,犹似地狱鬼唬,闻之令人毛骨悚然笑声嘎然而止,冷冷喝道:“周绿水你拜在本人门下,有何不良之心没有?”
“弟子怎敢有不良之心,祈师父亮察!”
“如你以后有违师抗命之举,该当如何?”
“弟子如有违师抗命,忘于师门恩惠,当遭五雷击顶而亡!”
阴魔冷冷一笑,道:“那很好,你先起来!”
周绿水依言恭立而起!
周绿水为了一时之念——要报来青山打他两记耳光之恨,不惜拜在阴魔门下,他事先并没有把对方来历弄清楚,便立下重誓,于是,江湖浩劫在周绿水一念之间埋下祸根!
那么这个全身通黑,自称“阴魔”之人,自称与天下第二人宋青山相识而又有仇,他是谁?让笔者暂时卖个关子,下文自有详细交代。
阴魔见周绿水恭身立起,冷冷说道:“你既然拜在我的门下,我们就是师徒,对于你的出身来历,我应该告诉你……”
他语锋略为一顿,心里暗道:“我要借你之力,报宋青山之仇,翻覆天下……”
心念中,又道:“你母亲不是不告诉你的父亲是谁吗?”
“正是。”
“你知道什么?”
“不知道。”
“你母亲为什么把你的名字取为‘绿水’?”
“周绿水摇了摇头!
“这就是了,所谓‘宋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你母亲把你名字取为“绿水”,不正是影射怀念‘宋青山”之意?”
周绿水脸色一变,道:“难道我母亲……”
阴魔狞笑道:“你母亲与宋青山有不寻常的关系。”
“不寻常的关系?”
“对了,几十年前,你母亲深爱宋青山,后来你母亲嫁了海王子……海王子又把你母亲遗弃了……”
周绿水闻言,脸色变了……颤声问道:“我母亲为什么嫁给海王子?海王子是谁?”
“他是飞鲸教教主的儿子,至于海王子为什么会不爱你母亲,大概是……”说到这里,他故意止口不说。
周绿水问道:“大概是什么?”
“我说出来你不会见怪?”
“不会…”
“大概海王子发现你母亲并非完壁玉体!”
“什么?……你说什么?”
“你不必吃惊……”阴魔狞笑道:“这是实话,否则海王子怎么会不爱她?”
周绿水问言脸色一白,额角微微在冒汗……
他又怎么会知道,他已经中了阴魔圈套,阴魔就是要让周绿水痛恨索魂嫦娥,而控制周绿水,然后进一步搞乱天下,是以他不惜颠倒黑白,使周绿水的心中埋下阴影。
这些话听在周绿水耳里,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咬着牙说道:“难道宋青山奸污了我母亲之后把她遗弃?”
防魔冷冷笑道:“不错不错,宋青山奸污了你母亲之后,把她遗弃了,你母亲一气之下,嫁给了海王子,海王子发觉你母亲不是完壁之体,又不要她了……”
周绿水脸色一变,道:“我母亲是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阴魔奸笑道:“岂只如此,海王子不要你母亲之后,你母亲又嫁了一个人。”
“什么……”’周绿水闻言,脑如锤击,身子幌了两幌,忍不住一阵怒火攻心,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几乎栽倒下去!
他伤心,他愤怒!
阴魔的冷笑,象针一样刺着他的心……他痛恨他母亲,他想哭……但哭不出眼泪。
当下咬牙问道:“我母亲又嫁了谁?
“以前地阴教教主玄龙一子的儿子顾苍柏,可是顾苍柏又把你母亲甩掉!”
“真的,这三个人之中那一个是我父亲?”
阴魔故作神秘地冷冷一笑,道:“这就不知道了,因为你母亲在一个月内,同时和三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你到底是谁所生就非局外人所能知道了。”
阴魔这番话说得阴险至极,他不但侮辱索魂嫦娥也刺伤了周绿水的心,使他痕恨他母亲。
试想周绿水听到这番话之后,其心情之难过,可想而知!
他气得混身皆抖道:“难道说我是一个杂种?”
阴魔冷冷笑道:“杂种倒不至于,不过,这三个人之中有一个是你父亲就对了!”
周绿水厉声一笑,声似地狱鬼泣,巫峡猿啼,其声刺耳,闻之令人毛骨悚然——
其心情之悲愤与痛苦,由此可想而知。
笑声历久方歇,只见他脸色一片铁青,厉声道:“我要杀天下第二人!”
阴魔得意地一笑,道:“为什么?”
假如不是这个薄幸的男人,我母亲就不会又嫁了两个男人。”
“不错,宋青山该杀。”
周绿水又问道:“那么,这三个人那一个是我父亲的成份居大?”
“这个要问你母亲了。”
周绿水的脸上,掠过了一阵阴影,阴恻恻笑道:“我以为她怎么不告诉我,原来她弄不清楚我到底是谁所生——她是一个不要脸的母亲!”
当下阴魔说道:“不过,万事由来青山引起,你只有找天下第二人算帐.我要传你武功!”
周绿水冷笑道:“是的,我要斗斗他这个天下第二人!”
阴魔又道:“你有此心,那最好不过,不过天下第二人武功得自七彩铁券,所以你必须好好学我传你武功。”
他停了一停,又道:“我当年中宋青山一掌,几乎丧命,如非我命长,因祸得福,在这洞中得了一本上古失传奇书“阴魔经”,可能早已到阎王殿报到多时了。”
“我得到了这本‘阴魔经’之后,十几年中,我不但参悟其中精奥武学,而且精通卦理!”
这是一本比“七彩铁券’还要珍贵的奇书,据该书最后得书人所留之言,该书传自战国时代,为一江湖异客所作,并附三颗丹药装于一只盒内,一颗丹药可抵一甲子功力,我已服了一颗,余下两颗,我要让你服下。”
周绿水慌忙下跪,道:“谢谢师父抬爱弟子。”
阴度冷冷道:“你是否有心争霸江湖?”
“有。”
阴魔狞笑道:“那很好,你学了武功之后,除了找来青山比划武功,报那两记耳光之恨外,你应该有雄心争霸江湖。”
周绿水点了点头!
阴魔又道:“同时我已算到,十天之后,雪峰山十二洞冷面洞主因年岁太大,要重慕天下高手,以打擂方式,重选总洞主,你必须争这个总洞主之职,届时,他会下来约请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做为监擂之人。在九大门派掌门及宋青山进人十二洞之后,我会在其谷外,埋下炸药。如果来青山与九大门派掌门一进人范围之内便难逃我手。”言下得意一笑。
周绿水听得心头一愕,问道:“师父当真能知道过去未来之事。”
“不错,对于卦理,我从“阴魔经”内,参悟而成,大约万无一失,如果你不信,那不妨以后看事实证明好了。”
周绿水问道:“九位掌门与宋青山真会丧命在你的手里?”
“大概逃不了!”
“那么,我要多少时间,才能学会武功?”
“眼下两颗丹药,使你有两甲子的功力,只要三天之内,你便可以出这山洞。”
“只要三天?”
“是的,三天!”
三天,弹指即过,周绿水因一念之差,中了阴魔圈套,三天后,他虽然成为一个武林奇葩,但却为武林埋下了祸根!
失踪三日的周绿水,突然在三日后出现,索魂嫦娥对于周绿水的失踪,感到吃惊,可是她也不会想到,周绿水已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周绿水出了那个不知名的山洞,已是身负绝世武功之人,他有雄心,与宋青山一较长短!
他回到了地阴教之后,也不回去看他母亲索魂嫦娥一次,收拾行囊,径身向通往地上的通道走去。
地阴教门下弟子对于周绿水的行动,自然感到意外,可是也没有人敢出口相问!
就在周绿水刚要步出隧道之际,一条人影突然飞身截住去路!
这条人影突然而来,使周绿水吃了一惊,潜意识退了两步,举目一望,使他脸色骤变!
——来人,正是他母亲索魂嫦娥。
索魂嫦娥冷冷问道:“你要上那儿?这几天你去了那里?”
周绿水因误听阴魔谣言,把他母亲索魂嫦娥恨之入骨,当下冷然一笑道:“这个你不配知道。”
“什么?你说什么?……”
周绿水冷冷道:“我说你不配知道,你虽然生我,可是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要脸的人……”
“人”字甫自出口,索魂嫦娥再也忍耐不住.一挥右腕,叭的一声,打了周绿水一记耳光,厉声道:“你这个不孝的逆子!”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道:“娘,我不会还手的,你尽管打好了,已经有人告诉我,你的过去……”
索魂嫦娥脸色为之一白,颤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这个我不会说,你当初爱上了宋青山?后来又嫁了海王子与顾苍柏是不是……”
索魂嫦娥闻言,眼前一花,身子幌了两幌!
周绿水好像没有他母亲的存在一样,又道:“你虽然打了我,可是你忘不了你心里的污点,你弄清楚谁是我父亲没有?……”
这话说得难听刻薄,周绿水身为人子,竟当面向索魂嫦娥说这种话,索魂嫦娥怎不心痛欲绝?
她忍不住悲痛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喉中一甜,张口溢出了一口鲜血,脸色为之苍白,道:“孩子,你……你不能这样误会我。”
周绿水缓缓垂下头去,叹道:“娘,你不必伤心,我不会忘记你的过去……所以,我要走了,你就当没有生我好了。”
话落,径自向隧道走去!
索魂嫦娥望着周绿水的背影,失口叫道:“绿水……绿水……”。
但已经失去人性的周绿水,再也没有回答了!
索魂嫦娥忍不住悲恸大哭,其声犹如深闺断肠泣血,哀艳徘恻,闻之鼻酸泪下!
索魂嫦娥一生遭受不幸,满想她孩子稍可安慰她往昔心灵的创伤,想不到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又化作泡影……
周绿水走出了遂道之后,取道奔往“厉鬼谷”,他要找天下第二人——宋青山报那两记耳光之恨。
是日——
周绿水来到了“厉鬼谷”,望了谷口一眼,弹身向谷内飞奔而去!
当年厉鬼谷内,机关密布,自宋青山住入厉鬼谷之后,除去机关,并废去五行八卦阵。
但厉鬼谷内,依旧阴森恐布,风啸松涛,犹如身人鬼城之感!
周绿水身影甫自入谷,便听一个冷冷声音喝道:“什么人进入厉鬼谷——
随着喝话声中,周绿水的面前,突然飘下了一个俊美少年!
这少年之美,真可言之貌赛潘安,周绿水怔了一怔,暗道一声:“好标准的男人……”
心念中,那俊美少年微微一笑,拱手问道:“阁下进人“厉鬼谷”有什么事吗?”
态度和蔼,彬彬有礼。
周绿水冷冷问道:“你就是宋青山的公子?”
“正是,兄台何方高人?”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句话问得俊美少年起了反感,但他不愧是极有涵养之人,表面依旧含笑道:“兄弟叫宋丁豪,兄台进入“厉鬼谷”有何贵事?”
周绿水冷冷问道:“你父亲在否?”
一派傲然之色,看得宋丁豪脸色一变,自己打恭作揖,好意问明对方来意,对方不但不加理会,反而傲气迫人,他那能忍受得了?
心念一转,冷冷道:“阁下找家父有何贵事?”
宋了豪声音一变,使周绿水怔了一怔,当下傲然一笑,说道:“这个你管不着!
宋丁家脸色陡然一变,温声道:“我就非管不可。”
周绿水纵身大笑道:“难道你要替你父亲宋青山架这场梁子?”
“不错。”
话落,挡住周绿水去路,功运双掌,蓄势待发!
周绿水那把宋丁豪放在眼内,当下狂笑道:“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不让路,我便要得罪了。”
宋丁豪也冷冷应道:“如果你不即刻出厉鬼谷,我也要得罪了。”
周绿水的脸上骤泛杀机,道:“这么说来,我们非动手不可了?”
“不错,假如你不退出厉鬼谷的话!”
周绿水一声长笑,道:“既然如此,那最好不过,我就会会你这个天下第二人的儿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耐”字甫自出口,只见他身影划处,疾如电光石火,一掌攻向宋丁豪。
这一掌攻出之势,真可说是排山倒海,宋丁豪见状,不由吃了一惊,这时匝地狂飘,已经卷到——
宋丁豪武功得自宋青山所接,自然有独到之处,当下纵身暴退,右腕乘势扫出!
一击一接,只是在瞬眼之间的事,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宋丁豪乍觉心血一涌,暗道一声:“不好——”暴退三丈!
这一出手,使家丁豪脸色大变,对方内力之高,不知要远超自己几十倍。(真他妈又来,几十倍就当他十倍好了,现在二百年功力,宁丁豪还活着真是怪事,ocr者话)
宋丁家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那里知道,周绿水吃了两颗阴魔给他的上古奇药,功力已在百年之上?
这当儿,周绿水大喝一声道:“阁下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二人的公子,武功果然有独到之处,再接我几掌试试!”
声落掌起,一连三掌,夹以狂风暴雨之势,攻向宋丁豪,出手之毒辣,就想把宋丁豪毁亡掌下。
宋了豪那能接得起周绿水一连串狂攻,在周绿水第三掌攻出之后,他猛觉心血一涌,被周绿水一掌扫中,连吐三口鲜血,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周绿水得意地一笑,道:“天下第二人的儿子,武功也不过如此,再接我一掌——”
“掌”字出口,弹身投进,一掌劈去——
陡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阁下这手段,不嫌过辣吗?”
声音传来,使周绿水心头一震,下意识一收掌力,举目望去,顿使他眼前为之一亮!
一个貌美如花,娇艳欲滴的白衣少女,伫立当场!
但见这白衣少妇明眸转处,眼光落在周绿水的脸上时,周绿水的仪表,使她芳心为之一震!秋波如水,一时之间,她竟收不回眼光!
周绿水也不由被这白衣少女的美色所迷,一时间怔怔地望着她……
半晌,白衣少女突然似有所悟,笑了笑道:“你是谁呀?”
她的美貌,天真的就像一朵初开的百合花,引人遐思!
周绿水怦然心动,月兑口道:“姑娘是不是宋青山的女儿?”
她滚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憨笑道:“是呀,我叫宋美珍说到这里,她突觉不妥,粉腮绯红,尴尬一笑,道:“你打伤了我哥哥?”
从这几句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她是一个心无城府,天真纯洁的少女!
周绿水苦笑了一下,道:“宋姑娘,我打伤了他,因为他要跟我交手,我要找你父亲……”
宋美珍闪动了一下大眼睛,笑了笑,道:“找我父亲打架?”
“不错!”
宋美珍黛眉一拧,道:“你打不过我父亲的,你不要去……”言下一片关怀之色。
周绿水冷冷一笑,道:“这个未必——”
周绿水“必”字甫自出口,倏地——
一个声音传自背后,冷冷喝道:“是谁打伤了宋丁豪?”
这声音正是出自宋青山之口,周绿水吓了一跳,转身望去,他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果然伫立了宋青山……
周绿水吃惊得下意识退了半步,宋青山一见来人是周绿水,也怔了一怔!
当下周绿水冷冷说道:“宋青山你还认得我吗?”
宋青山脸色为之一变,喝道:“是你打伤了宋丁豪?”
宋青山一语甫落,脸上倏现杀机。缓缓向周绿水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