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日子那么无声无息的,悄悄的过去了,因为敖子青的伤很重,不得不长久的休养,如此已经康复了。
房狱与敖子青虽然同在一个屋詹下生活,但自从那天详谈后,房狱变得非常沉默,也不跟敖子青再提起风云榜之事,敖子青见他似有隐衷,不便多问,两人之间就好像什么事没有似的。
三人如同一家一人生活在一起,敖子青与季梦寒的感情也在直线的上升中,但是,季梦寒心系着其父兄的安危,敖子青也惦着亦虹尸首被盗,当然,房狱也忘不了秦平须加诸在他身上的仇!
现在,敖子青所有的内外伤完全养好了,他又生龙活虎起来,和以前一样,他的重新再出发,想必会比以前更快更狠!
房狱冷冷的道:
“你欠了我一份情,等你把秦平须抓来,咱们之间的账就算扯平了。”
敖子青恍然一笑,道:
“前辈救命之情,那不是任何东西可以报答的,往后有机会在下当为前辈倾全力效劳!”
房狱淡然的道: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记得,我要秦平须的活口,你千万别把他杀了,我知道你下手一定狠毒,无情,这次你得酌量。”
敖子青心里存了一些疑窦,他古怪的望了望房狱,想了想,他不再多问,道:
“在下谨记前辈的吩咐,在下当不辱托付。”
房狱点点头,道:
“这点事我知道你一定办得到,但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期限,如果一天拖过一天,老夫年纪不小,只怕生时不多!”
季梦寒柔柔的道:
“前辈正春秋盛年,何故说此不吉利的话,敖大侠会替你报这个大仇的。”
敖子青再度抱拳道:
“前辈,咱们暂别了,三个月内,在下定将秦平须带来交给前辈处理,就算他不陷害前辈,他敢戏弄敖子青,也已经死有余辜!”
两人联袂转身离去,房狱望着两人的背影,他的表情诡异,古怪的令人心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怖意味!
直到敖子青两人消失在松林之外,他才转身走进屋里,他心里颇感得意,他丑陋的面孔此时看来更是凄厉骇人!
两人沿着汉阳河,往宜都县方面走,现在距离目的地只有百十里路了,一路上风景宜人,只是两人都没有心情欣赏,两人静静赶路。
敖子青沉毅的面孔上,掠过一抹奇异而迷惘的光彩,他低低的道:
“想不到我敖子青还有一日有女为伴,我曾以为亦虹死后,在下再也不会对其他的女孩动情,男女之间的感情,实在太奇妙了……”
他说这几句话时,语声里掺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追忆情感,他在回忆一段美丽而已成过去的往事,这往事只芸花一现……
季梦寒冷澈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他,敖子青好似被尖针刺了一下,他讷讷的道:
“你……你不高兴?”
季梦寒平静却又尖锐的道:
“敖……子青,我不会吃亦虹姐姐的醋,因为她认识你在先,而且又……离开了,但是,我不要成为她的替代品,子青,你知道,我是我,她是她,你不能将我当成她的影子。”
敖子青尴尬的一笑,坦诚的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梦寒,我永远怀念亦虹,但是我也因此更知道要好好保护你,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
季梦寒甜密而温柔的笑笑,憧憬的道:
“只要你这一句话,就是为你而死,我也甘心,真的,我从没有对一个男人好过,我还曾有过永远不嫁的念头,现在有了你,我很满足。”
敖子青握着季梦寒的小手,四目凝注,情深无限,两人靠的非常近,敖子青望望天边,低沉的道:
“亦虹的尸首不知现在何处,她是好女孩,我想她一定也高兴我有了你这么一位好伴侣。”
敖子青尽量不想提到亦虹的名字,但他又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他惊觉的望望季梦寒,还好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
季梦寒仰起面庞,含有深意的道:
“亦虹姐姐会不会吃醋,我抢了你?”
敖子青转过头来凝神季梦寒,平静的道:
“梦寒你没有抢我,是我喜欢你,亦虹不会,她知道我的为人,如果她在,她也会喜欢你,你是非常好的女孩。”
季梦寒怯怯的道:
“她一定很漂亮?”
敖子青轻轻的道:
“她是很美,但可能不及你,可是我爱她不因为他的外貌,是因为她善良、有真情,即使她长的太丑我一样要她,你也一样,我一辈子都会深爱着你,等你年华老去,我依然爱你的心,外表只是短暂的,只有真情才能永远……”
季梦寒默然了,眼圈儿有些红红的,低柔的道:
“我好感动,子青,我也一样,这辈子、下辈子,我都爱你,永远!永远……”
敖子青搂紧了她的香肩,道:
“等我们救出了你爹及哥哥,找回亦虹的尸首,我们就先成婚,我不再让你离开我的身旁,我要用我的生命护佑着你。”
季梦寒粉面霞红,她咬咬下唇,声如游丝:
“我永远是你的人……”
敖子青想起亦虹,难免有些感防,他却故意豪放的大笑,两人手牵手,直向前行去。
约半个时辰,沈家店的房舍街道已在眼前不远,敖子青露齿一笑,道:
“过了沈家店,再过去就是宜都县,咱们的目的就快到了。”
季梦寒听着,有些疑怯的道:
“凭咱们两个人,救得了我爹及我哥哥吗?”
敖子青傲然一笑,道:
“鬼箫影想救的人,没有人能够拦阻,梅林门人再多,也一样无济于事。”
季梦寒蹙着眉,道:
“子青,我觉得你有时候……太狂了,人谦虚一点不好吗?你……”
敖子青豁然一笑,道;
“过份的谦虚,那根本就是虚伪,我喜欢真实,讨厌任何虚假的东西,梦寒你以后会知道,你的夫君有时是相当谦虚的。”
季梦寒粉脸儿一红,轻声道:
“你皮厚……我们又还没有……什么夫君?不害臊……”
敖子青仰首望着前方,默默陷入沉思之中,季梦寒眨眨眼,低细的道:
“你在想什么?”
那双美丽而水波盈盈的眸子里,在闪放着一片澄澈而晶莹的光彩,这片光彩,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看了令人着迷的韵味。
敖子青却只是凝神不响,他是在运用着他那机敏而超凡的思想,敖子青的智慧,一直令人惊异与赞佩,被誉为有神鬼之能……
季梦寒嘴唇翕动着,她尚要启齿,敖子青已低低的道:
“有人来了……”
季梦寒听了一下,疑惑的道:
“没有啊……”
敖子青含有深意的一笑,道:
“就要到了,大约有十余人乘铁骑,奔跑的很快,大约家里死了人。
“死了人?”季梦寒迷惑的说了一句,又恍然大悟道:
“你真缺德……是了,有,我听到轻微的马蹄声,不过,那还好远,你怎么听得到?
如果你不说,到现在我还听不到呢!”
敖子青深沉的道:
“这就是江湖,无时无刻,都得提高自己的警觉,因为任何时刻,都可能有你的仇家,窥视在你的周围,不过,在下的听力比一般人强了些!”
季梦寒幽幽的道:
“子青,你对这种整日待在血腥杀伐中的生活,你不厌倦吗?自从认识你,我就好怕,我怕我们会彼此失去对方,我不能忍受,当这种念头闪入我心里时,我心就痛的厉害,子青……”
敖子青将季梦寒那单薄而滑腻的身躯搂在怀里,他低低的道:
“别忘了,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龙凤双侠之一,为什么说起话来,就跟寻常女子一样,你成名的本事到哪里去了?”
季梦寒带着几分惆怅的仰望着敖子青的面孔,她哀伤的道:
“成名有什么用?我也是身不由己,咱们铁虎帮的事业乃是关连在刀山剑林之中,我环境使然,否则一个女孩中动刀动枪的,实在不宜,我也不愿意你再继续过这种生活,子青你知道……”
敖子青轻轻吻着她,深挚的道:
“你不必说,我知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很多麻烦都不是自己愿意的,江湖中人道敖子青心狠手辣,不知如果我不如此,别人必将同样的手段加诸在我身上,没有人会对别人仁慈点,你知道,大利所在,人会失了本性。”
季梦寒静雅的点点头,目眶中有些润湿,她微微哽咽着:
“我知道他们都误会你,其实你不会滥杀无辜,你受了委屈……”
她激动的哭泣起来,紧紧拥着敖子青,她的娇美与柔媚,足以令天下男子甘心情愿为她而丧生,而不会有任何遗憾。
敖子青拥着她,轻轻的道:
“他们到了……”
季梦寒低低的接了一句:
“老虎来了,我也不怕……”
她正说到这里,从沈家店已忽然冲出十余铁骑,而他们奔驰的速度,已近乎亡命一样,似狂风一阵,泼刺刺的直向敖子青及季梦寒的身边之前奔来。
急短的“啊”了一声,季梦寒叫一声:
“子青,他们……”
敖子青入鬓的双眉微扬,道:
“别理他们!”
马上骑士在距离他们约有十丈的地方,跑在前面一步,单掌一举,于是,后面的马儿昂烈的嘶叫着,人立而起,可见他们平日训练有素。
这十来个体魄修长的彪形大汉,个个面如死灰,神色仓惶,有五六个头破皮开,身上血迹斑斑,形状十分狼狈。
走在最前面的,满脸的络腮胡,一身横肉,他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抱拳道:
“借问阁下可是鬼箫影敖子青!”
敖子青默默的瞥了一眼,道:
“不敢,正是在下,这位朋友,我们见过面吗?在下眼拙。”
这几个字似突起的暴雷霹雳,超过人叫马嘶,马上的骑士几乎连滚带爬的慌忙下马,看得出他们内心是如何的恐惧,在前一名大汉带领下,全部“扑通”跪下,哆嗦着大叫:
“敖大侠,救命,小的‘乌字教’大执法横山豹贾况率弟子叩见敖大侠。”
敖子青见这十来人刹时跪了一片,微微一怔,淡淡的道:
“各位请起,有话再说。”
横山豹贾况满脸的横肉直在抽搐,他尽力吸了口气,诚惶诚恭的道:
“不,大侠请你答应救小的等的命,否则小的不敢起来。”
敖子青想了想,沉声道:
“在下尽力而为!”
横山豹贾况顿时如释重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不成声的道:
“敖大侠,大魔头追来了……”
蹄声猛烈中,二乘铁骑之影已可见到,左首的一人,神色沉冷,双目如缝,生了一颗小红滤在下额之中,约是四旬左右的年纪。
另一人赫然是冷酷狠辣的赤红阎王柴造烈。
这二人一见到横山豹等人,奔驰速度更形加快,怒驰而来,更见声威慑人!
横山豹贾况站在敖子青身边,他乞求的望着敖子青嘴唇泛白,身后的各人更是满脸无告之色,有的全身都吓软了。
当先一骑,正是柴造烈,在只隔五六丈之遥,他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冷峻的道:
“你竟敢逃?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阎王一样要你的狗命!”
每一个字在空气中跳跃,横山豹那些人大大的颤抖一下,似一个个已快到鬼门关口的冤魂,连那乞求的眼色,也变得软弱无力。
敖子青雍容环胸,沉声道:
“老柴,别来无恙?你好大的威风!”
他的语声,沉和而有力的进入了赤红阎王柴造烈的耳内,掩不住又惊又怒的神色,朝着敖子青立身之处看过来。
敖子青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语声含有一种严肃的味道:
“老柴,何故与这些小辈如此过意不去,追杀得这么急躁!”
那一位生有红痣的大汉已翻身下马,一个箭步来到面前,他细眯的眼睛倏忽睁开,精光闪射中,极为不悦的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称柴兄为老柴,你狗眼叫什么给蒙上了。”
敖子青嘴角一撇,道:
“鬼箫影敖子青!”
红滤大汉迷感的向敖子青全身打量了一番,沉着的道:
“敖子青?就算你是,也没什么大不得的,在此耀武扬威什么?”
敖子青不在乎的一笑,道:
“你是什么人?也敢对在下大声吆喝?你的狗眼又叫什么给蒙上了。”
这红痣大汉面色十分难看的道:
“大罗金杖周古新,以我之名比之你敖子青如何呢?”
敖子青冷冷一笑,他一拂衣袖:
“月亮之光如何比之太阳!”
大罗金杖愤怒的瞪敖子青,大声道:
“敖子青,你狂过头,竟敢如此无礼,你可知我在江湖中成名之时,你尚在你娘怀里吃女乃,今日你敢如此狂妄!”
不错,大环金杖是武林中出类拔萃的角色,他专做无本生意,他经过的大小阵仗何止千百,遭遇的惊涛骇浪,生死关头也不胜枚举,可是,这一些,敖子青哪里放在他的眼里!
敖子青肯定的颔首,平静的道:
“这跟年纪无关,有的人年纪大,越不中用,你焉知自己不属于这一种人?”
大罗金杖仍然不服的吼道:
“一派胡言,你这混帐之极的东西,你放屁,满肚子坏水……”
敖子青冷冷一晒,道:
“朋友,你太没有风度了,别忘记阁下乃为武林一代土霸,分寸之间要拿得住啊!”
窒怔了片刻,大环金杖周古新讽刺的道:
“我是土霸?你呢?你是什么?”
敖子青不客气的笑道:
“一代豪杰,至少比阁下高明了一点点,你不必太气愤,事实胜于雄辩,你能成为土霸,已是在下抬举了。”
大环金杖周古新暴吼道:
“好小子,算你口齿伶俐,占足了便宜,拳下功夫可容不得你威风,届时你便知道谁是真人,什么人才是一代豪木”
敖子青冷冰冰的道:
“很好,让你明白世界上,还有比死更为深切的惩罚,让你为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付出代价,你会知道说大话的下场……”
周古新粗暴的喝道:
“老子今天把你这胎毛未月兑的黄口小子活剥了,呸!老子的事,也有人敢管?你太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了。”
敖子青豁然大笑如雷,狂放的道:
“周朋友,你便露两手试试,也好让在下看看你成名的把戏,威风如何?”
周古新暴烈地恕吼道:
“好狂徒!”
“徒”字出口,一条金光闪闪的杖影,已来到敖子青头顶!
这一杖影所挟的风声异常强烈,隐约带着轻啸之声,敖子青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右腕猛力一振,鬼箫快绝的倏伸又缩,“当”的一声震耳巨响起处,周古新已在空中连连翻了三个空心斤斗,落在地上。
此刻,周古新睁着一双骇异而吃惊的眼睛,有些不大相信的瞧着敖子青。
敖子青淡淡的道:
“如何?在下这两下子还够看吧!”
大罗金杖周古新气得用力一敦右手的一根光亮的金杖,大吼道:
“小子,你以为适才那一手雕虫小技就唬住老子吗?你狂的过份了,老实告诉你,还差得远,你没什么了不得的……”
敖子青哼了一声,道:
“那么,请便!”
大罗金杖周古新面色全变,恕吼道:
“看老子今天不活劈了你这小子,你他女乃女乃的,王八羔子!”
闪亮的金杖呼轰飞旋,有如山岳般盘回扬手而起,敖子青双目凝注,右手鬼箫断刃弹出,光芒已似极速的电火耀闪,一口气戮出三十五刀,好像在同一时间,同一方向有三十五个敖子青,同时向大罗金杖周古新攻击一般的快速。
周古新这时可真是气坏了,他双目像喷火般瞪着敖子青,手中金杖倏而挥起风雷之声,比方才威力十倍的猛攻而上!
敖子青大笑道:
“来得好,这还像点话!”
他的箫已迅速的随着敌人的杖影上下翻飞,忽而上下交舞,忽而左右穿织,忽而前后拦截,忽而四面绕旋,像恕涛、像狂风、成圈成点,凌厉极了,猛辣极了。
只有一刹那,两个人已电光石火般互换了三十余招,而且越来越快。
敖子青冷静的迎拒攻挡,目光却时而向周遭扫视,自然,他不会忘记,还有一位老朋友,赤红阎王柴造烈尚未出手。
极快的,又过了二十招!
敖子青刷刷不息的连连进击三十招,在周古新奋力招架间,他悠悠地问:
“朋友,你为什么不请老柴一起下来玩玩,好助你一臂之力,你的武功尚好,不过嘛,只有入门,尚难登大雅之堂。”
大罗金杖周古新在倾力攻拒中,又猛烈的还攻二十一杖,边破口大骂道:
“臭小子,鹿死谁手还不知,你稍停便会知道是什么人难登大雅之堂了。”
敖子青在极小的幅度与空间里,快逾闪电般一口气戮出四十三刃,像长虹、像群星,成丝、成圈、成弧、伶俐无比。
一连两个盘旋,大罗金杖周古新躲出五尺之外,又快捷的反扑而到,发亮的金杖甫始而出,敖子青的断刃却又似鬼魅般来到眼前。
周古新不得已的再度闪出,就像这样,周而复始的连续了十一遍,周古新已有些沉不住气了,在他第十二次闪避之后,终于大叫道:
“柴兄,这小子果然扎手……”
于是——
柴造烈那深沉的声音已缓缓的响起:
“敖老弟,暂请住手!周兄且退!”
周古新迅速的挥出五杖,脚尖急旋,宛如狂风般退出十步,他暗中喘了几口大气,慨然抹去额际的汗水,心有余悸。
就他周古新退后的同时,一身红袍的柴造烈已自马上飘然而起,如此轻灵,像煞一个冥灵中出现的仙人,他轻轻的落在两人中间。
周古新快步迎向前去,气咻咻的道:
“柴兄,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他招式十分怪异,不易对付,你得仔细些……”
柴造烈红袍一拂,朝敖子青温和的道:
“敖老弟,几个月不见,越发俊逸了,你……你的毒……”
敖子青冷硬的道:
“托阁下的福,在下‘银棠花’之毒,不但已除,而且身体比以前更加硬朗。”
柴造烈的目光在季梦寒嫣红脸蛋一扫,楞了愣,缓缓的道:
“敖老弟艳福不浅,美女在侧,邵姑娘地下有知,当为老弟感到欣慰”!
敖子青展出一丝微笑,笑得异常艰涩,他沉重的道:
“如果没有邵化易这样狠心的父亲,亦虹岂会花样年华就与世长辞,你还为他出面?”
柴造烈不悦地哼了一声,道:
“邵化易是什么东西?我赤红阎王为他出面?他也配吗?老夫不过……”
敖子青双目倏睁又闭,道:
“老柴你不过目的与他相同,借故来找在下碴,是不是?”
柴造烈神色动了一下,仿佛考虑了片刻,缓慢的道:
“老弟,上回我为邵化易向你要一样东西,老弟不给,老夫也没有强你所难,今日异地相逢,老弟何故横加插手老夫的闲事。”
敖子青眨眨眼睛,他沉吟了一下,平静的道:
“上大有好生之德,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乌字号的朋友既然求助于在下,在下岂能见死不救,再说周古新你这位朋友也大不知礼数,否则在下岂会横加插手。”
柴造烈心中十分愤怒,他望了敖子青一眼,道:
“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一马归一马,敖老弟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夫面前逞威风,你未免太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敖子青淡淡的道:
“不知道几位朋友如何得罪你?”
柴造烈重重一哼,道:
“老夫岂是这些小辈所能得罪的!”
敖子青转头望了横山豹一眼,沉声道:
“你说。”
横山豹贾况早已吓得两腿发麻,一看柴造烈的模样,已够叫他吓破胆了,他讷讷的道:
“也没有什么,小的在酒楼内,两位大……大爷一进来,就要把小的等人全部……
赶走,只因小的管束无方,顶憧了……两位大爷……有三位弟兄遭了惩罚……小的曾求绕,可是……”
敖子青一听,即知柴造烈及周古新两人的蛮横行为。他心中怒火炽烈,却强行压制着不使它发作,他生气的道:
“予人一条生路,即是为自己积德,况且,天下人走天下路,柴朋友亦是武林奇材,何必为几个小辈而有损你的英名呢?”
柴造烈面色一变,顿时有如寒霜般,道:
“敖老弟,老夫已经容忍你一次,别以为老夫怕你,见好即收,别得寸进尺。”
敖子青毫不在意的一笑,道:
“老柴,尚请看在下的薄面,饶过他们罢了。”
柴造烈冷冷的道:
“如果就让他们如此便宜,将来传言出去,老夫这张脸往哪里摆?敖老弟以前老夫已买过不少次账给你,这一次老夫非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惩罚不可。”
敖子青淡淡的道:
“老柴,你所谓小小的惩罚是欲如何?”
柴造烈狂厉的一哼,道:
“将横山豹这胖小子,开肠破肚,再将月复内的东西叫他的下人生吞,其他的人,一人各断一臂一足,与老夫动过手,再挖其双目,削其耳朵,剁其四肢,再……”
敖子胯蓦然仰天长笑,笑声激昂高亢,有裂金石之威,震天动地之能,嗡然绕回,历久不绝。
待笑声消落,敖子青不屑的道:
“如果遭此惩罚,他们还像人吗?还能活下去吗?也用不着在下说情了。”
柴造烈心头一跳,暗忖道:
“看来你小子今天是非插手不可,老夫的威名被他减去大半,他的一身武功乃属强中之强,霸中之霸,可真有点辣手,如此与周古新两人,不知胜算有多少,岂不给他点颜色,乌字敖这些小混帐传言出去,说老夫怕了他,岂不……”
柴造烈一拂红袖,道:
“老弟,咱们各走各的路,独木桥、阳关道,两不侵犯,你何必强出手,妨碍老夫的行动?”
敖子青忽然展颜一笑,道:
“只要老柴你放过他们,给在下一个面子,将来狭路相逢,在下乃感念你的好意。”
柴造烈双目一瞪,精芒暴射中,怒道:
“这么说来你是非管不可了?”
敖子青静默的凝注着柴造烈,表情十分古怪的向周遭打量了一下,微笑的道:
“贾执法,柴大当家的,不买在下的账,各位以为如何?”
横山豹贾况像猛然被人砍了一刀似的一抖,双臂高举着“扑通”跪下,急不成声的道:
“敖大侠,小的奉教主之命,出来接一批买卖,如果……不能达成,小的等人死不足惜,但是小的等人的家属也将遭祸连,敝教教规甚严,求敖大侠……救救小的等人的命……”
贾况才跪下,后面的大汉也同时跪了下来,口中不断求情。
敖子青心想:
“乌字教的教主云里赤雷华成还算是条汉子,怎地手下全是贪生怕死的小辈,不过,教规祸及家属一条,未免太不人道了。”
淡淡一笑,敖子青一摆手,道: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跪在这里好看吗?在下恐怕为你们惹来一身麻烦了。”
横山豹贾况等人一拜再拜,口中唯唯喏喏,方才自地下爬起。
柴造烈强硬的道:
“敖子青,你是明罢着要与老夫过不去吗?老夫不过想教训几个招子不亮的家伙,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老夫过意不去?”
敖子青轻轻的道:
“如果你只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在下当然不好多说,可是你出手太狠,如此一来,在下实在看不过去,路见不平,只好拔刀相助!”
柴造烈朝敖子青狠狠的瞪了一眼,吼道:
“敖子青,江湖上混的日子长了,别为了几个吃杂扒地也软骨头的家伙,弄个灰头上脸,毁了你建立不易的盛名。”
敖子青轻蔑的一撇嘴,道:
“不敢,在下还年轻,毁了英名,还可以重新建立,只是老柴你的时日只怕就来不及了。”
柴造烈神色已显明的暴怒到了极点,他断吼一声,红须红眉俱张地踏前一步,厉色道:
“敖子青,你是在逼老夫动手?”
敖子青满不在乎的一笑,道:
“悉听尊便。”
季梦寒轻轻的捏住了敖子青的手,低声道:
“子青,他是个老魔头,功夫很厉害,你……”
敖子青握紧了季梦寒那滑女敕的小手,轻声笑道:
“只怕比你的夫郎还差一点……”
两人声音很小,但是柴造烈已经听到了,气得面孔通红,大吼道:
“小子,你敢狗眼看人低,老夫说不得要好好的教训于你……”
敖子青撇撇嘴唇,目光凝注前面,深沉的道:
“这也是在下正要说的一句话。”
柴造烈满脸暴戾之色,他恶狠狠的瞪视着敖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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