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平静下来以后,温幸成才低沉的道:“胡大哥,我想你该看得出来我有桩心事吧?”
胡钦微微一怔,道:“什么心事?”
温幸成诡邪的一笑,道:“你真不知道?”
仔细端详着这位“百面狐”,胡钦神色冷淡的道:“我想到了,你的老毛病又犯啦?”
温幸成哧哧笑道:“人不风流在少年!”
点点头,温幸成双目中闪过一抹婬猥的光芒,道:“从发觉她的第一眼,我已下定决心要占有她了!”
脸色一沉,胡钦道:“占有?”
温幸成忙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嗯,只要让我享受她一次也就够了,并非一辈子占着她……”
胡钦冷冷的道:“事实上你也不可能一辈子占有她,起更时分,只怕‘悟生院’方面就会来要人了。”
贪婪的表情是那么明显的流露在脸上,温幸成的模样就宛似一头饥渴的野兽,他殷切的道:“胡大哥,你非答应我不可,我委实喜爱那妮子,而‘悟生院’只要抓回她去宰了就算,总不会顾虑到她还是不是完壁无暇……她破了身也好,保持清白也好,反正总是死字一个,为什么我不可以在她死前快活一下?这也不啻于她二十余年平淡的生命中增加上一抹绚丽的色彩,叫她明白某种官能上的奇异感受竟是如此快美新鲜!”
胡钦肥厚的嘴唇一扁,冒火道:“你说得倒好听,万一这丫头片子不从,到未了弄出个三长两短来,我们又如何向‘悟生院’交待?活的跟死的价钱大有差别,设若‘悟生院’再惜此挑剔,我们就更不好辩驳了!”
满怀信心的一笑,温幸成道:“放心,胡大哥,就凭我姓温的手段,哪一次不是将到手的妞儿摆弄得百依百顺,意乱情迷?叫她们死心塌地的跟我要好?这就像对付一群羔羊似的,又容易,又简单,包管哄得她们驯服无比,而且甘心情愿的献上身体;老实说,若是对方不依从,我还没有胃口呢!”
两眼中似燃烧着火焰……一种兴奋的,带着桃红色的火焰,像是求偶期间春情勃动的狼眸,温幸成腻着声道:“这几年来的合作,胡大哥,你该清楚我的一贯嗜好与性习,嗯哼,凡是我看中的女人,若弄不到手我是决然不会罢休的,我将用一切可行的法子达到我的愿望,我不管这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胡钦阴沉的道:“幸成,你不要自仗生得漂亮英俊,有几分小白脸的本钱,就胡作非为,四处渔色,一个搞不好,你会把性命都送在女人手里!”
温幸成顿时形容一变,有些恼羞成怒:“胡大哥,在道上混的年岁虽说你比较久点,但却并不意味着你对一切事物的见解都超过别人,我温幸成并非三岁稚童,亦不是才出山的雏儿,关于我的行为作风,我自己知道如何把持,事情的轻重缓急我一样不迷糊,用不着你来教训,胡大哥,你要搞清楚我们只是合作,我不是你的手下!”
胡钦愤怒的道:“温幸成,你要窝里反么?”
心火上升,温幸成差一点就发作出来,但他也是个城府深沉,阴诈歹毒之人,铁青的面孔在一刹问竟绽开一抹笑容,语气也立即改变得温和了:“好,好,大哥你别真个生了气,我们自家弟兄,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商议?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和大哥你搞到扯破脸呀,又怎会似你说的弄得‘窝里反’呢?大哥这是不是笑语?”
胡钦这才息了几分怒火,他悻悻的道:“不是我强制你不准去接近舒婉仪那女人,实则我也怕为了闹出麻烦来,你晓得,我们为这端买卖担足风险,有了一点意外,非但就会得不偿失,更严重的说,还很可能落个灰头土脸,前功尽弃!”
温幸成搓着手,道:“胡大哥,你是深知我这毛病的,我若不和那女人结一次‘合体缘’,只怕这一辈子全不甘心,大哥,你可得帮帮忙,无论如何答允我这遭的请求……”
红润的脸孔上是一片僵冷,胡钦生硬的道:“幸成,楼下还有两个你从‘三家集’带来的婆娘,为什么不去找她们煞煞瘾?却动脑筋动到姓舒的妮子身上?”
温幸成摇摇头,絮絮不休的道:“胡大哥,你可真是有所不知了,我自‘三家集’带来的那两个骚货,完全是平时解决心火用的,可以说只是我泄欲的工具而已,她们除了一身白肉,既无情趣,更无风韵,就别说那种少女的娇柔之态与大家闺秀的特有气质了,她们算什么?粗俗不堪又加上言语无味,面目可憎,想起来都令人作呕,哪比得上舒家妮子的万一?
胡大哥,这是迥然不同的呐,你不晓得这个中三昧,非亲身体验,难知道里头的滋味无穷,几有天壤之别……”
胡钦摇头道:“越说越离谱了,幸成,我看你可要自找麻烦,闹出纰漏……”
暗里咬咬牙,温幸成道:“这样吧,胡大哥,只要你答应我和那姓舒的姑娘玩一次,我宁愿将这笔买卖所得的利益分你二成!”
眼睛一亮,胡钦舐舐唇道:“不是你多分我几成的问题,幸成,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大好,万一横生枝节,岂非得不偿失?”
温幸成一挺胸,道:“胡大哥,多分你三成如何?”
犹豫着,胡钦的形色上业已起了不可掩隐的贪婪变化,他还故作矜持,装似碍难般道:
“这……这个,不大好吧?”
深知胡钦爱财如命的本性,温幸成紧接着道:“就这样说定了,胡大哥,我们各取所好,你多分我应得的利益三成,我和那舒家小妞快活一遭,大家俱不吃亏,皆大欢喜!”
无可奈何般点了点头,胡钦道:“也罢,你既坚持如此,我不依也不行……”
哧哧一笑,温幸成邪恶的道:“那么,胡大哥我去啦?”
胡钦忙道:“且慢!”
皱皱眉,温幸成道:“还有什么问题?”
望了望业已暮霭四合的天色,胡钦低声道:“幸成,我们可得约法三章!”
温幸成不大高兴的道:“怎么说?”
胡钦咽了口唾沫,道:“第一,你不能对那妞儿用强暴,免得她受了伤害引起‘悟生院’那边的借词挑剔甚至杀价;第二,要负责那女人的生命安全,若她一个想不开寻了短见,后果就更形严重了,除了‘悟生院’方面的麻烦外还怕外头人对我们的非议和责难,这不是好玩的;第三,不可贪髓知味的缱绻留恋下去,时间已不多了,起更后人家便会来提‘货’,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在起更之前便送她出来!”
温幸成点点头,道:“可以,我完全答应,说句放肆的话,胡大哥,什么样的女人我也玩过了,任她们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到头来又有哪一个不服服贴贴的任我享用?嘿嘿,在这一门上我可是大大的行家呢……”
晕淡的残霞光辉映照在胡钦那张圆鼓鼓,胖敦敦的脸孔上,以至使他的脸孔看上去像敷抹着一层紫暗的血渍,这时他的形态已没有半点那种慈祥和煦的韵意了,显露出来的是一片狰狞,一片狠厉,又一片阴酷!冷沉的,他道:“好,幸成,你便施展你的浑身解数吧,只要不给我惹麻烦!”
温幸成狠亵的一笑道:“你放心,胡大哥,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包叫那妮子醉仙欲死,腾云驾雾,大喊快活都来不及,嘿嘿,这套功夫,我有独传之秘!”
胡钦挥挥手道:“快去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于是,温幸成朝着胡钦眨眨眼,转身奔向“含翠楼”的侧门;望着他的背影消逝了,胡钦不由好险的一笑,喃喃的道:“小子,你不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沿着这行石阶下来,便是一条阴暗晦湿的走道,走道边并排着两间石室,石室外是沉厚的铁门与双料的特大号钢锁,走道顶头悬挂着三盏油灯,灯火晕沉幽黯,微微摇晃伸缩,在光影的幻映中,这地底下的走道石室,便越发显得鬼气森森,阴冷酷厉了,仿佛连飘散在这里的霉腐空气全在叹息……
四名白袍大汉围坐在一张粗糙的木桌四边,正在静悄悄的赌着牙牌,他们全是那么聚精会神的在赌着,以至每张脸上的油汗都宛似黏在他们的心窍上了……
这四个人当中,便有着“疤猿”区叔宝!
轻飘飘的,灰衫拂动,温幸成步履无声的由石阶上走了下来,他一见此状,不禁生气,端着威风喝道:“区叔宝,你们在搞什么玩意?”
四名白袍大汉吃惊之下赶忙站起,其中一个急着收掉桌上的牙牌及碎银,另两人便匆匆走到石室门前去守卫,区叔宝显然颇不愉快温幸成的态度,但却不好发作,他上前几步,强颜笑道:“温二爷,可有事交待?”
温幸成大刺刺的哼了哼道:“‘货色’没问题吧?”
区叔宝颔首道:“刚刚才看过,全好端端的锁在里头,二爷,你放心,休说他们身上捆得结实,再加上连接在石壁中的手铐脚镣拘着他们,就算这几个人是大罗金仙,也包管动弹不了分毫!”
眉毛一挑,温幸成道:“任什么事全不能大过自满,出纰漏就都出在自满上面,你要知道,天下没有绝对的事!”
心里咒骂,区叔宝表面上却陪着笑,唯唯喏喏的道:“是,是,二爷教训得是……”
温幸成神气十足的道:“这票‘货色’,可大大不同寻常,对我们的重要性乃是前所未有的,一切顺利,我们下半辈子就享用不尽了,否则,大家全吃不完兜着走,所以你们要加意小心看守着,不可马虎疏忽,像刚才那样,成么?”
“嗯”了一声,温幸成又道:“本来,我要提出那姓舒的妞儿到楼上房间去的,但我想了想,还是在这里比较便当,她是关在哪一间石室里?”
呆了呆,区叔宝不解的问:“二爷要提那女人干什么?”
神色一沉,温幸成道:“当然有事要问她,你说我还能干什么?”
区叔宝期期艾艾的道:“那……老爷子知道么?”
温幸成怒道:“他怎会不知道,若非取得胡大哥同意,我岂会这般冒失?你当我是如此放肆之人?”
退后一步,区叔宝忙陪笑道:“二爷别生气,只是我们负此重责,成败攸关,不能不问清楚点,免得到头来挨老爷子骂……”
温幸成重重一哼,道:“在这里乃由胡大哥全权作主,他不答应的事,我安会擅作主张?我自是先向他招呼过了才来……”
一瞪眼他叱道:“那女人关在哪一间?”
区叔宝忙道:“第二间,二爷,第二间……”
温幸成问:“是准和她关在一起?”
擦擦汗,区叔宝道:“为了怕他们几个男的凑在一道会出麻烦,所以我们是将他们离错开囚禁的,那姓舒的女人和关孤,还有姓李的小子锁在一起,南宫豪,丰子俊,便同那舒老太婆,小丫鬟锁在一起……”
温幸成想着什么,慢慢的,他脸上绽现开一抹阴毒诡异又婬邪狞恶的笑容,龇着牙,他道:“很好,这样很好……”
区叔宝呐呐的道:“二爷,要不要我派两名弟兄跟你进去侍候着?”
温幸成摇摇头,道:“不用,我独个儿便足够了……”
眼珠子一转,他又道:“另外,你们完全出去,在地道入口处守着,非经招唤,任是谁也不能放进来,包括你自己!”
又是一怔,区叔宝迷惑的道:“这……这行么?”
一咬牙,温幸成形色狠厉的道:“什么行不行?我既这么吩咐,你就这么做,胡大哥授权给我,我负完全责任,用得着你在我面前唠叨?”
区叔宝无可奈何的道:“好吧,便全听二爷的……”
温幸成狠狠的道:“我当然会承担一切后果,你不准再罗嗦下去!”
吸了口气,区叔宝悻悻的招呼着:“伙计们,奉二爷口谕,大家全上去守候着,暂时不用在这里了。”
于是,三名白袍人匆忙收拾离开,区叔宝也自怀中掏出一把大号钥匙交给温幸成,然后,嘴里咕味着跟上去了。
将这把沉重的钥匙在手里掂了掂,温幸成好恶的笑了,他像是业已看到舒婉仪那横陈的娇躯,听到她娇细的喘息,感觉到自己满足后的惬意了……
缓缓的,他走向第二间石室之外,从那扇沉厚的铁门窥孔中向里探视,嗯,在里面那不足寻丈的方圆空间,他看到正坐在地下的三个人,关孤,舒婉仪,以及李发;三个人的身上依;日像原先那样捆绑着,另外,他们的双腕,两只脚踝上,各锁着一具黑黝黝的钢铁镣铐,他们就那么席地坐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声,空气中,浮漾着一种无比的僵窒意味……
噙着那抹好险又阴鸷的微笑,温幸成拿着钥匙插入锁孔,“嚓啦”一声开了锁,然后,他握住铁栓,用力抽出,慢慢启开了铁门。
进入石室中之后,那般冲鼻的潮腐之气使得温幸成皱了皱眉,他回手掩上铁门,又将门上豆大的窥孔用一团棉纸堵塞住,然后,目光似笑非笑的盯视着正抬头惶然望过来的舒婉仪。
温幸成嘿嘿一笑,道:“舒姑娘,委屈你了。”
舒婉仪没有作声,但神态中却充满的鄙夷不屑又忐忑惊惶的意韵,温幸成望了望关孤,关孤双目阎闭,状如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而李发却恶狠狠的瞪着他。
收回视线又投注在舒婉仪身上,温幸成笑吟吟的道:“这地方可真不合适你这么一位美丽端庄的闺阁千金待着,舒姑娘,实在抱歉令你遭受这等苦楚……”
舒婉仪仍然一声不响,甚至连眼睛也转了开去。
有些下不了台了,温幸成强笑道:“怎么?舒姑娘似乎对我不大欣赏?莫非你这位大家闺秀看不上我这草野莽夫?连正眼也不愿相视?”
舒婉仪冷冷的,哼了一声。
温幸成尽量装得自然雍容的道:“舒姑娘,你可不要生我的气,以我的一向习惯来说,对于像你这样的名门小姐素来是尊敬友善的,这一切点子全是我们那位胡楼主所出,我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随逐波逐流,咳,人在屋檐下,怎得不低头哪……”
一仰头,舒婉仪憎恶厌恨的看着他,冷冰冰的道:“你想做什么?”
温幸成怔了怔有些尴尬的道:“呃,不做什么,我只是不放心姑娘你的处境,怕他们粗手粗脚委屈了你,所以,嗯,才特地来探视一下。”
舒婉仪淡漠的道:“收回你这番‘好意’吧,我承受不起,也不屑承受!”
面色顿时一变,温幸成阴恻侧的道:“说话不要这么尖刻,舒姑娘,我抬举你,你却别不识抬举!”
凄冷冷的笑了,舒婉仪道:“我无须你来抬举,我告诉你,我从心底厌恶你,卑视你,你只是一只披着人皮的野兽,贪婪、自私、蛮横、暴虐,又不信不义!”
温幸成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恼羞成怒的咆哮:“舒婉仪,你嘴巴放干净点,我老实告诉你,惹翻了我,我可以将你活剐了,你要搞清楚,如今你的处境!”
眉心的那颗朱砂痞变得苍白了,舒婉仪激动得全身发抖,她颤索索的道:“你吓不住我,温幸成,从你们露出本来面目的那一刹间开始,我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你们算是些什么人?一群表面和善,骨子里极其阴毒的强盗,一批挂着羊头的豺狼,一群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你们比诸世上那些可以分辨出来的恶人更可恶,较之那些黑心肠的歹徒更黑心肠,你们坏在暗处,邪在阴影里,越其如此,越显出你们龌龊的天性与卑劣的本质来,你们完全的丧尽天良,彻底的不似人了!”
双目怒瞪,咬牙切齿,温幸成几乎气疯了心:“贱人,你再胡说!”
李发突然扬声大笑,喝彩道:“真是淋漓尽致,中肯实切,骂得好!”
猛一转身,温幸成愤怒已极:“姓李的,我叫你摇旗呐喊,兴波助澜,你为你自己惹下麻烦了!”
一挺胸,李发昂然道:“温幸成,我若含糊,就不是人生父母养!”
疯虎一样冲上,温幸成一把扯住李发襟领,右掌狂挥,只听得一阵阵,沉重又迅速的击肉声响,他一连掴打了李发几十个耳光,顿时打得李发唇裂腮肿,齿血迸溅,一张脸全泛了紫红!
吁吁喘着气,温幸成狞厉的叫嚣:“你说风凉话呀,为什么不说了?”
李发张开血污的嘴巴,嗬嗬大笑,含混不清却又倔强无比的道:“温……幸成……你是头畜……生……是条狗……是个只会用……奸计……坑人……的懦夫!”
两只眼里凶光如焰,温幸成口沫横飞的叫:“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右掌再起,这一次,温幸成掴得更为用力,只见血水在手掌的挥动中洒扬,甚至夹杂着细碎的肉屑,而清亮刺耳的击颊声亦一记比一记来得沉实,一记比一记来得猛烈,李发的头颅搏浪鼓般左歪右斜,前仰后翻,眼看着他那张人脸就不像是他的了!”
自极大的惊悸震骇中清醒,舒婉仪尖锐的哭喊:“住手……住手……你这贼……你这强盗……你住手啊……”
就好像迷却了心智一般,温幸成狂野的大笑着,他脸上、手上、衣衫上,业已全沾满了李发的鲜血,但他犹不停止,又死力用脚猛踢李发的胸膛、肋骨、腰背,这还不说,他接着又抓紧李发的头发,狠命朝石壁上碰撞,在“砰”“砰”“砰”的连串撞击声中,李发早已皮开肉绽,血流满面了!但是,他却没出一声!
凄厉的,惊恐至极又愤恨至极的,舒婉仪几乎连血也喷出来般尖叫:“你还不住手?还不立即停止?你是个懦夫……你只敢在人家无力反抗的时候折磨人家……温幸成……你没有人格,没有自尊……你不是人啊……”
直到李发晕死过去,温幸成才猛一把将他推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位“百面狐”狰狞又狠酷的大笑:“你再骂呀,混帐王八蛋,怎么不骂了?他妈的,温二爷这还是对你客气,换了这桩买卖,看二爷不活剥你这野种的皮!”
李发躺在那里,混身浴血,衣裂肉绽,他披散着头发,血污狼藉又肿紫破损的脸孔便贴在冰冷的石地上,额头顶门,全自伤口中流出汨汨热血,血将发丝黏沾在一起,连横眉的紫疤也染赤了,他呼吸微弱,双目紧闭,全身亦在不住的抽搐……
狠狠朝李发身上吐了口唾沫,温幸成余恨未消的道:“若不是胡钦这老狗一再劝阻我,今天决没有这般便宜,不知进退的奴才,二爷暂时先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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